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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司马懿五月渡泸,七屠南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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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武六年,初春。

  益州郡治,滇池城。

  雍氏宅邸灯火通明。

  雍闿手持张紘密信,在厅中来回踱步。

  “主公还在犹豫?”

  心腹李承拱手道,“曹魏苛政,益州百姓苦之久矣。”

  “今汉室正统在洛阳,陛下既愿支持我等,岂可此错此天赐良机!”

  雍闿将信拍在案上,负手慨叹:

  “赵昂那厮近日催缴粮秣甚急,确是恼人。”

  “然举兵造反一事,非同小可……”

  话音未落,侍从急报:

  “张紘先生到访!”

  张紘青衣纶巾,飘然而入。

  见礼毕,直言道:

  “雍公尚迟疑耶?”

  “诸葛交州已备粮十万斛、甲胄五百领,只待雍公振臂一呼。”

  “便可就此举事!”

  雍闿屏退左右,低声道:

  “子纲先生,非是某畏首畏尾。”

  “只是南中不比成都富庶,司马懿此人又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某也是担心承担不起,战败的后果啊……”

  “哈哈哈!”

  张紘闻言大笑,“公岂不闻‘猛虎在深山,百兽震恐’?”

  “今诸葛使君在交州如猛虎踞山,司马懿安敢轻动?”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绢书。

  “此乃汉帝亲笔,封公为益州太守、镇南将军。”

  烛光下,雍闿眼中欲望渐炽。

  沉吟良久,拍案道:

  “善!赵昂那厮催粮甚急,吾早欲除之!”

  “今既有朝廷诏命在此,闿安有不从之理?”

  当夜,雍闿率家兵突袭太守府。

  赵昂尚在批阅文书,闻变大惊,拔剑怒喝:

  “雍闿!尔敢造反?”

  雍闿冷笑:

  “魏贼!今日便是汝之死期!”

  话落,刀光一闪。

  赵昂头颅滚落,血溅案牍。

  “雍闿反了!”

  消息迅速传回成都。

  曹丕怒拍桌案,气得咬牙切齿。

  “孤早就说过,此獠绝非善类。”

  “前日煽动本地土人叛乱的,必是此贼!”

  “传令,点兵!”

  “孤当亲征,诛此逆贼!”

  曹丕眼中杀意凛然,决定南下亲征。

  “大王且慢。”

  司马懿出列,神色平静

  “南中山险路远,大军远征,恐劳师无功。”

  “不若先遣使安抚,再作打算。”

  曹丕冷哼一声:

  “太尉欲再纵虎归山耶?”

  “你此前不也说过,雍闿才是南中作乱的首恶之贼么?”

  “臣绝非是欲纵虎归山。”

  司马懿摇了摇头,解释道:

  “只是南中之地,不宜大动兵戈,劳民伤财。”

  “臣以为可遣张裔为益州太守,并作书雍闿,陈说利害。”

  曹丕犹豫一下,叹道:

  “好吧,这是孤最后给他的一次机会。”

  “若其再不领情,断教南中之民付出代价。”

  于是当即下诏,命张裔入境抚定南中。

  张裔甫一入境,便被雍闿部众擒获。

  雍闿见其形容枯槁,嗤笑道:

  “张府君如瓠壶耳,外泽内粗,杀之徒污吾刀。”

  遂命人缚送成都。

  此时,司马懿书信亦至。

  雍闿展读,见其言曰——

  “足下世居南中,当知诸葛亮狡诈。”

  “今其煽乱,实欲坐收渔利。”

  “若肯罢兵,朝廷当以益州太守相授,既往不咎。”

  “唯将军察之。”

  雍闿阅毕,迟疑不定,遂问张紘:

  “司马懿此信,可信否?”

  张紘冷笑道:

  “公不见郪县京观乎?”

  “司马懿屠戮百姓,筑尸为塔。”

  “此等凶残之辈,岂有信义可言?”

  雍闿闻言,面色骤变,当即挥笔回书:

  “愚闻天无二日,土无二王。”

  “今天下三分,远人惶惑,不知所归!”

  意思就是,我听说天无二日,国无二主。

  现天下鼎立,却有三种不同历法在施用。

  所以处在僻远地方的人深为惶惑,不知归附何方。

  其桀傲不驯以至如此。

  随后,雍闿驱逐魏使,正式举兵反魏。

  然益州郡汉民多惧曹魏严酷刑法,响应者寥寥。

  雍闿忧之,召众商议。

  “蛮王孟获素有威望,若能得其相助,大事可成。”

  谋士李承进言。

  雍闿沉吟道:

  “孟获野心勃勃,恐难为我驾驭。”

  张紘却笑道说:

  “正因其有野心,方可利用。”

  “如今大敌是曹魏,待攻克成都之后,再商议其余之事罢。”

  对于张紘而言,他只希望南中乱成一锅粥。

  至于话事人是孟获还是雍闿,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让曹魏别好过就行了。

  当夜,雍闿亲赴孟获营寨。

  蛮王虎背熊腰,耳戴金环,见雍闿至,大笑道:

  “雍公夜访,莫非欲借我蛮兵乎?”

  雍闿正色道:

  “曹魏苛政,汉蛮皆苦。”

  “今汉帝在洛阳,封我为益州太守。”

  “若大王助我,当共分其地。”

  孟获眯眼:

  “汉人难信,空口无凭。”

  “滇池以西五县,尽归大王。”

  雍闿命人取来示意图。

  “某另赠盐铁三百斤,锦缎两百匹。”

  孟获大笑:

  “好!既然如此,获便与雍公走上一遭。”

  原来,孟获早有反成都之意。

  只是畏惧曹魏大军,不敢轻举妄动。

  今见大势而来,岂有不从之理?

  “然夷叟部落尚未归附,需用计说服。”

  “待我明日说他一说。”

  次日,孟获召夷叟酋长,故作忧色道:

  “朝廷欲征乌狗三百头,胸前皆黑。”

  “螨脑三斗,斫木三千根,每根须三丈长。”

  酋长大惊道:

  “大王所言当真,斫木最高不过两丈,此非逼我等造反乎?”

  孟获叹息曰:

  “吾亦不忍见夷人遭难。”

  “不如——随我反了!”

  夷叟们相视片刻,齐声呐喊:

  “反了!反了!”

  三月十五,益州郡风云突变。

  雍闿、孟获联军分袭各城,曹魏官吏或死或逃。

  滇池城头,“汉益州太守雍”大纛高悬。

  一石激起千层浪,南中大地风烟骤起。

  牂牁太守朱褒得雍闿檄文,当即斩杀郡中魏官,举兵响应。

  越巂夷王高定亦聚蛮兵数万,攻占郡治。

  益州南部三郡尽叛,唯永昌太守吕凯仍闭城自守,未从乱命。

  雍闿闻报,冷笑道:

  “吕凯不识时务,当速除之!”

  张紘摆手道:

  “吕氏世代镇守永昌,深得民心,强攻难下。”

  “不若以檄文说之。”

  遂提笔作书,遣使急送永昌。

  永昌城,太守府。

  吕凯手持檄文,指尖微颤。

  堂下郡吏皆屏息以待。

  吕凯缓缓展开绢帛,但见上面墨迹淋漓:

  “天降丧乱,奸雄乘衅,天下切齿,万邦悲悼。”

  “.将军世受汉恩,当率先效命,上报国家,下不负祖宗。”

  “岂可俯首事贼,背本就末?”

  左右人纷纷言道:

  “雍闿不过借诸葛亮之势,妄图割据。”

  “府君若从之,必为诸葛亮利用!”

  吕凯抬手止住,继续读道:

  “昔舜勤民事,崩于苍梧。”

  “文王受命,至成王而大定。”

  “今圣上龙兴洛阳,海内影从。”

  “将军不见盛衰之纪,成败之符乎?”

  窗外暮色渐沉,吕凯长叹一声,将檄文掷于案上:

  “张紘以舜、文王喻刘备,以永昌比苍梧……”

  “这是说我若不从,便如蛮荒愚夫,不识真主啊。”

  当夜,永昌城门大开。

  吕凯白衣出降,对张紘拱手道:

  “非凯畏死,实不忍一郡百姓遭兵戈之祸。”

  张紘大笑:

  “吕将军深明大义,他日必为汉室重臣!”

  至此,

  南中四郡——益州、牂牁、越巂、永昌尽叛曹魏。

  烽火照夜,狼烟冲天。

  声势浩大,震动西南。

  消息传至成都,曹丕览表大怒。

  掷简于地,召群臣议事。

  “太尉误孤!”

  曹丕拍案而起,目视司马懿。

  “昔日卿言雍闿可抚,今竟举兵造反,卿有何话说?”

  司马懿伏地请罪:

  “臣识人不明,罪该万死。”

  “然雍闿反复无常,非臣所能逆料。”

  曹丕怒不可遏:

  “南中乃我后方,若失此地,齐人必乘隙而入。”

  “孤当亲征,以儆效尤!”

  司马懿急谏:

  “大王三思!南方不毛之地,瘴疫之乡。”

  “大王秉钧衡之重任,而自远征,非所宜也。”

  “且雍闿等乃疥癣之疾,只须遣一大将讨之,必然成功。”

  曹丕沉吟片刻,问道:

  “依卿之言,该派谁去?”

  司马懿拱手道:

  “南蛮之地,离国甚远。”

  “人多不习王化,收伏甚难。”

  “臣愿亲往征讨,可刚可柔,别有斟酌,非可轻托他人。”

  曹丕转怒为喜,道:

  “太尉愿往,孤复何忧?”

  即命司马懿总督南征诸军事,赐假节钺,得专征伐。

  司马懿回府,连夜调兵遣将。

  以邓艾为参军,法正为长史。

  黄权、许靖为掾史。

  乐进、马忠为大将,总督军马。

  王平、张翼为副将。

  又从原曹魏集团中,调来精锐数十员。

  共起川兵三万,择吉日祭旗出征。

  临行前,法正进言曰:

  “南中地势险恶,夷人多诈。”

  “宜先声夺人,速战速决。”

  司马懿颔首:

  “孝直之言是也。”

  “然雍闿等各怀异心,可分化瓦解,各个击破。”

  大军离成都,旌旗蔽日,刀枪如林。

  司马懿严令三军:“所过之处,秋毫无犯。”

  “敢有擅取民间一物者,立斩不赦!”

  由此,军纪肃然。

  却说雍闿在益州郡闻司马懿领军亲征。

  急召张紘、高定、朱褒商议。

  张紘献计道:

  “司马懿所率之部,皆是魏之精锐,不可力敌。”

  “可分兵三路:高将军取中路,雍公在左,朱太守在右。”

  “三路并进,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如此,大事可成。”

  雍闿然其计,即令高定为中路先锋。

  高定回营,唤帐下猛将鄂焕道:

  “汝为前部,先行迎敌。”

  “司马懿非等闲之辈,务必小心。”

  这鄂焕身长九尺,面如锅底,眼若铜铃。

  使一枝六十斤重的方天画戟,有万夫不当之勇。

  人皆言其有不下吕布之勇。

  鄂焕大笑道:

  “主公放心!”

  “某这方天戟久未饮血,正要取魏将首级献于帐下!”

  当下点了本部军马,浩浩荡荡杀奔益州郡边界。

  司马懿大军行至益州郡界,前部先锋乐进遣探马回报:

  “前方三十里发现叛军,旗号乃高定部下鄂焕。”

  乐进冷声一笑:

  “区区蛮将,何足道哉!”

  即与副将张翼、王平商议对策。

  王平进言道:

  “鄂焕勇猛,不可力敌。”

  “宜诈败诱之,设伏擒拿。”

  乐进从其计,自引三千精兵先行。

  两军相遇,乐进出马。

  见鄂焕形貌狰狞,心中暗惊,面上却不露分毫,厉声喝道:

  “反贼早早受降,可免一死!”

  鄂焕见乐进身材矮小,不由嗤笑:

  “汝这侏儒也敢阵前叫嚣?若不看汝骑马,某还道是只猴子在聒噪!”

  乐进闻言大怒,却强压怒火,冷笑道:

  “身高不足论英雄。”

  “待某砍下汝头,你便与我一般高了。”

  鄂焕暴跳如雷,拍马挺戟直取乐进。

  二人战不十合,乐进佯装力怯,拨马便走。

  鄂焕大笑:“魏将不过如此!”

  话落,催军追赶。

  追至一处山谷,忽听号炮连天。

  张翼、王平各引一军从左右杀出,截断归路。

  乐进回马再战,三将合围鄂焕。

  鄂焕虽勇,怎敌三员虎将?

  战至五十回合,被乐进一枪挑落头盔。

  张翼趁机用套索将其绊倒,众军一拥而上,生擒了鄂焕。

  败兵逃回禀报高定,高定大惊:

  “鄂焕有万夫不当之勇,竟被生擒?”

  急令紧闭寨门,严加防守。

  却说乐进等押鄂焕至中军大帐。

  司马懿坐于帐中,法正、邓艾侍立左右。

  鄂焕被推入帐内,立而不跪,怒目而视。

  司马懿不以为忤,温言道:

  “松绑。”

  左右迟疑,司马懿厉声道:

  “没听见么?”

  军士慌忙解缚。

  司马懿命设座,赐酒食。

  鄂焕狐疑不定:

  “要杀便杀,何必假仁假义?”

  司马懿笑道:

  “吾闻高定乃忠义之士,今为雍闿所惑,以致如此。”

  “汝回去告诉高太守,早早归降,免遭大祸。”

  鄂焕不信,迟疑问:

  “当真放我?”

  司马懿正色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汝可速去,他日阵前相见,再决生死不迟。”

  鄂焕拜谢而出,司马懿又赠良马一匹,干粮若干。

  待其走远之后,邓艾才问道:

  “蛮人反复,太尉何以纵之?”

  邓艾每句话都说的很简短,以此来整治自己口吃的毛病。

  如今已是初见成效。

  司马懿笑道:

  “吾岂不知蛮人反复不可信?”

  “只是其部有勇无谋,吾自有计破之。”

  众遂不疑。

  另一边,鄂焕上马而去,途中暗忖:

  “人都说司马懿阴险狡诈,今日一见,却是仁义之人。”

  回到高定营中,鄂焕具言司马懿厚待之事。

  高定将信将疑:

  “司马懿素有‘狼顾之相’,其人手段残忍。”

  “岂会如此仁义?莫非其中有诈?”

  张紘闻讯赶来,冷笑道:

  “此乃反间之计也!司马懿欲使明公与雍公生隙,千万不可中计!”

  高定沉吟不语,心中已有计较。

  当夜密召鄂焕:

  “汝可再去魏营,就说我愿降,但恐雍闿加害,请司马太尉设计相救。”

  鄂焕惊问:

  “主公真要投降?”

  高定低声说道:

  “……非也。”

  “吾欲探司马懿虚实,若其真心纳降,再作打算。”

  鄂焕领命,趁夜色再赴魏营。

  司马懿闻报大笑:

  “吾计成矣!”

  急召法正、邓艾商议。

  法正捻须道:

  “高定首鼠两端,此来必是试探。”

  “今可将计就计,使其与雍闿自相残杀。”

  邓艾进言道:

  “可伪作密信,令鄂焕带回,故意让雍闿截获。”

  司马懿颔首大笑:

  “士载之言甚妙。”

  即作书一封,言已与高定密约。

  共诛雍闿、朱褒云云。

  又厚赠鄂焕金银,嘱其小心行事。

  鄂焕怀揣密信返回,行至半路,果有雍闿伏兵杀出,搜出书信。

  雍闿览信大怒,即刻点兵要讨高定。

  张紘苦劝雍闿道:

  “此必司马懿反间之计,雍公切不可中计!”

  “若自相残杀,正中其下怀也!”

  雍闿怒发冲冠,拍案道:

  “高定那厮与魏狗暗通款曲,书信在此,岂能有假?”

  张紘苦口婆心劝道:

  “雍公明鉴!司马懿善用奇谋,昔日便曾在河北使奸计,中伤李相爷。”

  “差点害得当时河北分崩离析。”

  “今日故技重施,雍公岂可重蹈覆辙?”

  雍闿闻言,怒气稍平,沉吟道:

  “依子纲之见,该当如何?”

  张紘略作思考,献计道:

  “不如邀高定共击魏军,观其行止。”

  “若其推诿,则反情自现。”

  “若其欣然应允,则可自证清白。”

  雍闿从其言,遣使至高定营中。

  高定正因司马懿放归士卒之事狐疑不定,见雍闿来邀,勉强应允。

  次日,雍闿、高定两路并进,直扑魏军大营。

  不料行至半途,忽然号炮连天。

  乐进、邓艾各引伏兵杀出,箭如飞蝗。

  叛军大乱,死伤大半,余者皆被生擒,押回魏营。

  司马懿坐于帐中,令将俘虏分作两处。

  雍闿部下囚于左,高定部下囚于右。

  又密令军士散布谣言:

  “高定的人免死,雍闿的人尽杀。”

  少顷,司马懿先提雍闿部卒至帐前,佯问:

  “汝等何人部下?”

  众卒为求生路,皆谎称:

  “我等实是高定部下。”

  司马懿故作欣喜:

  “既是高将军的人,理当厚待。”

  即命解缚,赐酒食,尽数放还。

  复提高定部卒,亦如法炮制,却扬言道:

  “雍闿欲献汝主首级求降,吾心不忍。”

  “汝等回去,当好生劝谏高将军,勿再执迷不悟。”

  众卒感恩戴德,回到高定营中,具言司马懿宽仁大度。

  高定将信将疑,密遣心腹往雍闿营中打探。

  恰逢雍闿部下被放归者,皆盛赞司马懿恩德,更言雍闿已有降魏之意。

  自此,雍闿军中人心浮动,多有私投高定者。

  高定仍不放心,又派细作往魏营刺探。

  司马懿早料此着,故意将细作认作雍闿的人,佯怒道:

  “汝主既约献高定、朱褒首级,因何迟迟不动?”

  遂修密书一封,令其带回。

  细作回见高定,呈上伪造书信。

  高定览毕,拍案大怒:

  “雍闿狗贼,安敢如此!”

  鄂焕进言道:

  “司马太尉仁厚,与传言中的恶名不类。”

  “反倒是这雍闿十分奸诈。”

  “不如杀雍闿以降魏,方是上策。”

  高定从其计,设宴诱杀雍闿。

  雍闿果生疑惧,拒不应邀。

  当夜高定率军突袭雍闿大寨,司马懿先前放归的士卒纷纷倒戈。

  雍闿大败,逃至山间小路,被鄂焕一戟刺死,枭首来降。

  张紘早料雍闿会有此败,连夜出逃走脱。

  司马懿大帐中,

  高定跪献雍闿首级,满心以为可得封赏。

  不料司马懿突然变脸,喝令左右拿下高定。

  高定惊惶大叫:

  “某杀雍闿来降,太尉何故反欲杀我?”

  司马懿冷笑,从匣中取出一封密信:

  “朱褒已告发汝与雍闿结为生死之交,今日来投,必是诈降!”

  高定连呼冤枉,指天誓日道:

  “某愿擒朱褒以证清白!”

  司马懿佯装沉吟,良久方道:

  “……也罢。”

  “若汝真能擒来朱褒,方可洗脱嫌疑。”

  高定匆匆离去后,邓艾忍不住赞叹道:

  “太尉此计大妙!纵虎相斗,我军可坐收渔利。”

  司马懿抚掌大笑:

  “南蛮畏威而不怀德,唯有杀一儆百,方可永绝后患。”

  话落,又问法正道:

  “孝直在蜀中待了数年,不知如何看?”

  法正拱手道:

  “蛮夷如豺狼,恩之则骄,威之则服。”

  “当效昔年白起坑赵卒之策,使其闻风丧胆,不敢复叛。”

  司马懿颔首:

  “孝直之言,正合吾意。”

  “传令三军,待高定与朱褒两败俱伤时。”

  “尽出伏兵,一网打尽!”

  却说高定引兵杀奔朱褒大营,行至十里坡,恰遇朱褒率军来迎。

  高定破口大骂:

  “汝这奸贼,安敢以反间计害我!”

  朱褒愕然不知所对。

  鄂焕趁机从后突袭,一戟刺死朱褒。

  两军混战之际,忽听山头鼓声震天,魏军伏兵四起,箭如雨下。

  高定大惊,仰头见司马懿立于高处,急呼:

  “太尉何故如此?”

  司马懿漠然道:

  “奉诏讨逆,格杀勿论。”

  高定方知中计,怒骂:

  “司马老贼,背信弃义!”

  话音未落,一支流矢贯喉而过,当场毙命。

  魏军四面合围,将叛军残部逼入山谷。

  推下滚木礌石,尽数坑杀。

  哀嚎之声,终日不绝。

  至此,司马懿已平定雍闿、高定、朱褒三路叛军。

  众将皆来贺喜。

  参军邓艾进言道:

  “太尉神威,南蛮已破,可奏凯还朝,以安魏王之心。”

  长史法正亦道:

  “今三路贼首皆诛,南中震慑,不如班师回成都,安抚百姓。”

  司马懿却冷笑道:

  “诸君何其短视?”

  “南蛮反复无常,今日降,明日叛。”

  “若我军一退,彼必复聚为乱。”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众将面面相觑,副将王平谏道:

  “太尉,再往南去,乃蛮荒瘴疠之地。”

  “山险水恶,恐非用兵之所。”

  司马懿拍案怒道:

  “吾奉王命征讨南蛮,何惧一泸水耶?”

  遂不听劝阻,传令三军继续南进。

  大军行至泸水,哨马飞报——

  “泸水湍急,无船无筏。”

  “对岸蛮兵筑起土城,防守甚是严密!”

  时值五月,南方酷热难当。

  军士披甲行军,汗如雨下,多有中暑晕倒者。

  司马懿见状,命军士卸去衣甲,轻装渡河。

  先锋乐进率数百士卒试探渡水,见河水不深,便裸衣涉水。

  谁知行至河心,士卒纷纷倒地,口鼻流血而亡。

  乐进大惊,急令撤军,回禀司马懿。

  司马懿亦惊疑不定,遂唤当地土人询问。

  土人答道:

  “如今盛夏,泸水毒气蒸腾,白昼渡水必中其毒。”

  “若要渡河,须待夜深水冷,毒气消散,饱食之后方可安然渡过。”

  司马懿沉吟片刻,遂令土人引路。

  拣选精壮军士六百,趁夜半渡河,果然无事。

  于是,司马懿命邓艾率二千精锐,由土人带路。

  直取蛮洞运粮要道——夹山峪。

  夹山峪地势险要,两山夹峙,中间仅容一人一马通过。

  邓艾趁夜占据峪口,立下营寨,埋伏弓弩手。

  蛮兵不知魏军已至,仍照常运粮。

  待粮队进入峪中,邓艾一声令下,前后截杀。

  夺粮车百余辆,蛮兵溃散。

  败兵逃回孟获大寨,哭诉道:

  “大王!魏军已渡泸水,夺我粮道!”

  孟获闻言,拍案大怒:

  “司马懿欺人太甚!既杀雍闿,又犯我境,不留活路耶!”

  遂召集各部洞主,商议对策。

  孟获之弟孟优进言:

  “魏军远来,粮草不济。”

  “今既占夹山峪,必恃粮道为命脉。”

  “不如夜袭其营,烧其粮草,彼军必乱!”

  孟获点头称善,遂命大将阿会喃率五千蛮兵,趁夜劫寨。

  邓艾早有防备,伏兵四起,箭如雨下。

  阿会喃大败,死伤过半,狼狈逃回。

  孟获闻报,怒不可遏,亲自提兵来战。

  两军对阵,司马懿出马,见孟获身长九尺,面如黑铁。

  手持铁蒺藜骨朵,威风凛凛,心中暗叹:

  “穷山恶水,亦出壮士耶?”

  孟获大喝道:

  “司马懿!汝魏国无故犯我疆土,今日必叫汝有来无回!”

  司马懿笑道:

  “蛮夷屡叛,不服王化。”

  “吾奉诏讨贼,何谓无故?”

  孟获大怒,拍马来战。

  魏将乐进出马迎敌,战不十合,乐进诈败而走。

  孟获紧追不舍,忽听一声炮响,伏兵齐出,将孟获团团围住。

  蛮兵拼死救主,混战中,孟获被绊马索绊倒。

  魏军一拥而上,生擒了孟获。

  众军士将之押至魏军大帐,绳索加身,却仍昂首而立。

  司马懿高坐帅案,冷眼俯视,道:

  “孟获,今已成阶下之囚,可服否?”

  孟获怒目圆睁:

  “若非误中汝之奸计,安能遭擒?”

  “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帐中诸将闻言皆怒,乐进拔剑喝道:

  “蛮酋无礼!”

  司马懿却抬手制止,冷笑道:

  “南蛮小丑,徒逞口舌之勇。”

  “今吾大军南下,正要一劳永逸解决边患,免得他日北伐时尔等再叛。”

  言罢,语气稍柔,似笑非笑道:

  “不过,本督倒可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孟获问什么机会?

  “吾深知南中之地,还有诸多洞主、蛮王。”

  “但我大军深入,不熟悉此间地理。”

  “你若是愿意为我军做向导,沿途劝降蛮兵,为我们征讨其他不臣的蛮人。”

  “那我保证,不仅可以赦免你的罪过。”

  “还会上表魏王,为你加官进爵。”

  孟获闻言,嗤之以鼻:

  “司马老贼,你这是要某出卖同族兄弟?”

  “我告诉你!痴心妄想!”

  正僵持间,帐外一阵骚动。

  邓艾押着数十名蛮人进来,当先一妇人红妆烈甲。

  虽被缚双手仍挺直腰背。

  正是孟获之妻祝融夫人,其后孟优等家眷皆垂头丧气。

  原来,就在孟获被生擒回帐之时。

  邓艾趁着洞内群龙无首,领一支军抄了孟获的老家。

  将包括祝融夫人在内的一众蛮人,全部生擒回帐。

  “兄长!”

  孟优见孟获被缚,失声痛哭。

  祝融夫人却厉声道:

  “夫君何必示弱!大不了一死!”

  “我南中人,没有谁膝盖是软的。”

  司马懿目光在祝融面上停留,抚掌笑道:

  “早闻南蛮有女豪杰,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飒爽。”

  转头对孟获道:

  “此等佳人,若献与魏王,必得厚赏。”

  孟获闻言,目眦欲裂:

  “狗贼!安敢!”

  他愤然冲起,却被左右武士死死按住。

  挣扎间绳索勒入皮肉,鲜血淋漓。

  邓艾斜睨他一眼,冷声道:

  “蛮王还是识时务些。”

  “方才抄检洞府,还寻得两位小公子,约莫七八岁年纪.”

  话未说完,祝融夫人已厉声尖叫:

  “尔等若伤我孩儿,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司马懿慢条斯理端起茶盏,悠悠道:

  “本督耐心有限。”

  “要么带路平蛮,要么——”

  突然掷杯于地,瓷片四溅。

  “明日就送尊夫人去成都!”

  帐中死寂。

  孟获浑身颤抖,长叹一声:

  “某……愿降。”

  祝融夫人惊呼:

  “夫君不可!”

  她欲上前搀扶,却被军士死死按住。

  “蛮妇无礼!”

  帐中将士厉声喝斥。

  祝融夫人冷笑道:

  “我南中儿女,宁死不屈!”

  “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孟获急忙以肘轻触妻子,低声道:

  “夫人慎言!”

  司马懿目光如刀,缓缓扫过二人,最终停在祝融夫人面上。

  “聒噪。”

  二字轻吐,却如冰锥刺骨。

  左右军士会意,上前按住祝融夫人。

  一记耳光清脆响亮,打得她头偏发散。

  第二下、第三下接踵而至,鲜血自她嘴角溢出。

  “太尉手下留情!”

  孟获突然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声响。

  “内子性烈,冲撞太尉,获愿代其受罚!”

  司马懿抬手示意军士停下,缓步走近孟获。

  司马懿俯身,玄甲泛着冷光:

  “蛮王可知心悦诚服四字如何写?”

  说着,展颜一笑,亲手扶起孟获。

  “既真心归顺,本督自当以诚相待。”

  转头却下令道:

  “送夫人与孟优公子去后营休息,拨五十名精锐护卫。”

  三日后,孟获率旧部为先锋,沿途招降各寨。

  至秃龙洞外,蛮兵据险死守。

  箭雨中,孟获亲执盾牌喊话:

  “朵思大王!魏军势大,何不……”

  “叛徒!”

  城头掷下一颗血淋淋的首级,正是前日派去的劝降使者。

  乱箭随即倾泻,孟获肩胛中箭败退。

  司马懿在高处冷眼旁观,直到蛮兵箭矢将尽,才令乐进率五百弩手压制。

  转头对满脸血污的孟获叹道:

  “蛮王威信,不过如此。”

  “太尉明鉴!”

  孟获跪地急道,“某今晚愿亲率死士夜袭洞口。”

  “不必。”

  司马懿一挥手,指向山谷。

  “瞧见那缕炊烟了吗?”

  原来邓艾早已绕道断其水源。

  只需三日不到,秃龙洞便可不攻自乱。

  “行了,你继续带人围攻罢。”

  “遵命!”

  孟获颤抖着下去。

  司马懿背着手,冷冷注视他离去的背影。

  还有什么是比用蛮人杀蛮人更好的平蛮之策吗?

  孟获有威信,沿途招收了不少蛮人。

  然后再派他们去杀别的蛮人。

  不管打不打的赢,死的都是蛮人。

  这就够了。

  不到迫不得已,司马懿是不会再令魏军上的。

  他要最大程度减少自己军队的伤亡。

  三日后,秃龙洞沦陷。

  司马懿冷冷地下令——

  “屠洞。”

  司马懿轻描淡写地下了这个命令。

  “蛮王还在等什么?”

  司马懿冷冷地望着孟获,显然是要他亲自去屠蛮洞。

  孟获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在秃龙洞的界碑上。

  洞内隐约传来妇孺的哭求声,用的是南蛮古语:

  “阿获兄弟,饶孩子们一命……“

  “三通鼓毕,若还不见血。”

  司马懿鹰隼般的目光落在孟获身上。

  “死的就不止秃龙洞的人了。”

  “我杀!”

  孟获身形一震,捡起弯刀冲向洞门。

  守洞的朵思大王是他结义兄长,此刻却被他当胸一刀捅穿。

  朵思不可置信地抓住刀刃,喉间血沫喷涌:

  “你……竟真成了……魏狗……”

  “兄弟莫要怪我!”

  孟获目眦欲裂,咬牙道:

  “汉人有句古话叫,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可是你连衣服都穿不起,实在很难跟我做兄弟啊!!”

  说罢,孟获砍死朵思大王。

  随后,他像一头疯兽般,见人就砍。

  连跪地求饶的乳母都没放过。

  有个总角小儿抱着他腿喊“叔父”。

  他二话不说,手起刀落,溅了自己满脸脑浆。

  秃龙洞的人万没想到,他们会死在同族兄弟手上。

  这是令他们最难以置信的。

  因为蛮人最引以为豪的就是族人团结。

  不像汉人那样,总是内斗,同室操戈。

  可却不曾想,灭他们族的,竟是自己的族人。

  接下几日,司马懿在孟获带领下,连屠了六个蛮洞。

  孟获也在这一过程中,对之习以为常了。

  南中蛮人闻讯,全部躲在深山老林,再也不敢出来了。

  司马懿知道,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正式将益州郡改名为建宁郡,以此表示此地已复归宁静了。

  城内,魏军大营张灯结彩,庆功宴正酣。

  司马懿高坐主位,一袭紫色锦袍。

  面容清癯,双目如电。

  帐下诸将分列两侧,酒过三巡,气氛渐热。

  “孟将军何在?”

  司马懿忽举杯问道。

  帐下一阵骚动,只见一魁梧男子起身,身着蛮族服饰。

  面容刚毅却隐含疲惫。

  正是昔日蛮王,今为阶下囚的孟获。

  “末将在。”

  孟获拱手,声音低沉。

  司马懿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在座诸将:

  “此番平定南中,孟将军功不可没。”

  “尤其是屠灭黑水洞之举,当真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帐中顿时一静。

  孟获面色骤变,握杯之手微微颤抖。

  那黑水洞中居住的,正是他母族远亲。

  “太尉过誉了。”

  孟获咬牙道,“此乃末将分内之事。”

  司马懿轻抚长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孟将军大义灭亲,实乃朝廷楷模。”

  “本太尉定当奏明魏王,为将军请功。”

  孟获额头渗出细密汗珠,酒盏中的液体映出他扭曲的面容。

  他知道,司马懿此言一出,他在蛮族中再无立足之地。

  宴席将散,孟获终是按捺不住,趋前低声道:

  “太尉,末将已按约定行事,不知我的妻儿……?”

  司马懿似笑非笑,抬手示意。

  亲兵押上一名女子,正是祝融夫人。

  她衣衫褴褛,面容憔悴,见到孟获顿时泪如雨下。

  “夫君!”

  孟获急忙上前,却被司马懿伸手拦住:

  “孟将军莫急,夫人自当归还。”

  “至于令弟孟优,还有几位公子么……”

  他顿了顿,“成都繁华,天府之国,更适合少年成长。”

  “本太尉已安排他们入太学就读,将来必成大器。”

  祝融夫人闻言,扑通跪地:

  “太尉开恩!幼子无知,离不开母亲啊!”

  司马懿面色一沉:

  “夫人此言差矣。”

  “孟将军为朝廷效力,其子当受教化,岂能如蛮夷般荒废光阴?”

  他转向孟获,“孟将军以为如何?”

  孟获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望向泪流满面的妻子,又想起被扣押的弟弟和儿子,终是长叹一声:

  “太尉安排……甚妥。”

  祝融夫人不敢置信地望向丈夫,双目含泪:

  “夫君!我们的孩儿……”

  “夫人……罢了。”

  孟获闭目,声音嘶哑。

  “事已至此,算了吧。”

  司马懿满意颔首,从案上取出一卷诏书。

  “既如此,本太尉代魏王敕封孟获为平南中郎将。”

  “镇守南中,安抚诸蛮。”

  说是安抚诸蛮,实则就是让孟获继续杀那些还未杀绝的蛮人。

  孟获机械般地接过诏书,只觉那绢帛重若千钧。

  平蛮中郎将?

  这个封号对于孟获而言却是无比的讽刺。

  宴罢,黄权随司马懿入后帐,忍不住问道:

  “太尉,孟获乃蛮族枭雄。”

  “今日放虎归山,恐为后患啊。”

  司马懿轻笑,眼中精光闪烁:

  “公衡多虑了,虎?”

  他摇头,“不过断脊之犬耳。”

  “此话怎讲?”

  “孟获为求活命,亲率部众屠戮同族。”

  “黑水洞三百余口,青壮老幼无一幸免。”

  司马懿把玩着手中玉佩。

  “蛮族最重血亲复仇,他手上沾满同胞鲜血,还有何面目称蛮王?”

  黄权恍然大悟:

  “太尉此着甚是高明!”

  “如此,他只能死心塌地为朝廷效力。”

  “正是。”

  司马懿望向帐外南方的群山。

  “杀人诛心,方为上策。”

  “本太尉不杀他,却要他生不如死,永为我大魏守边之犬。”

  夜风呜咽,如泣如诉。

  孟获帐中,祝融夫人伏案痛哭。

  “为何不争?为何不争啊!”

  “你还我孩儿!还我孩儿!”

  她捶打着丈夫的胸膛。

  孟获木然站立,任她发泄。

  良久,才沙哑道:

  “争?如何争?优弟和孩儿们都在他们手中……”

  祝融夫人抬起泪眼:

  “那我们逃吧!回深山去,召集旧部……”

  “旧部?”

  孟获惨然笑道。

  “夫人忘了黑水洞中那些尸体了吗?”

  “那都是你的表亲啊!是我亲手……”

  他忽然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帐外传来更鼓声,三更已过。

  孟获缓缓摘下头上蛮族羽饰,换上了魏军制式的头盔。

  “从今往后,世上再无蛮王孟获。”

  他对着铜镜,看着镜中那个陌生的将领。

  “只有大魏的平南中郎将。”

  祝融夫人望着丈夫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个曾经叱咤南中的英雄,已经死了。

  永远地死了。

  翌日清晨,司马懿站在城楼上,看着孟获率领归顺的蛮兵出城“平叛”。

  司马懿淡淡道:

  “治蛮如治水,堵不如疏。”

  “杀一孟获,还有千千万万蛮人反抗。”

  “但让一个孟获去镇压千万蛮人……呵呵……”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则事半功倍。”

  远处,孟获的队伍消失在群山之中。

  司马懿知道,这个曾经的蛮王,将用余生为自己的族人带去血与火。

  也将用族人的血,洗去自己最后的尊严与骄傲。

  孟获此刻已是虽生犹死。

  他只是感慨为什么是司马懿?

  这个对手不仅强大,而且心狠。

  如果有平行时空,他真希望遇着的不是司马懿。

  或许自己的命运便不会如此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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