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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70章 太子:“孤不介意。”望晴遭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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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峋看着母子二人,大的泪眼盈盈,小的两眼泪包,活像受了苛待似的。

  实际如今谁敢苛待他们呢。

  一个刚晋封的东宫侧妃,一个东宫唯一的子嗣,除非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骆峋面不改色,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他自岿然不动的坚毅沉稳之态。

  语气倒是缓和:“待审下来再说。”

  罚肯定是要罚的。

  所谓法不容情,即便当时瑛姑姑是为了保护槛儿,那孔喜德也确实该死。

  但杀人就是杀人,是僭越了司法。

  此举绝不可主张与提倡。

  太子是本朝律法的最高维护者之一,若是连他都只顾人情不顾刑律,日后此事若被谁挖出来走漏了风声。

  那就乱套了。

  不单太子要背上一个徇私枉法的罪名,槛儿也会被扣上狐媚惑主的帽子。

  诚然,骆峋不会让这件事走漏风声。

  因为即便槛儿清白不曾受辱,险被阉人欺辱,也足以成为她终生的污点。

  一旦被抓住把柄不仅会致使她和东宫被攻讦,太子也可能遭言官死谏。

  是时恐会保不住人。

  所以骆峋不会让任何人坐实这件事。

  只不过以防万一,瑛姑姑还需得酌情惩处。

  罚月钱也好,禁足也罢。

  且她杀孔喜德的原因也绝不能说是为了槛儿,如此才能保证今后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不把槛儿牵扯进来。

  所以说,一件事情要怎么处理,作为太子就是要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

  不是想如何便如何的。

  太子没多解释什么,但槛儿猜到了。

  她看着瑛姑姑,哽咽道:“好,等审了之后再说,只是又要辛苦姑姑了。”

  瑛姑姑却是不觉得有什么。

  她也多少明白太子的意思,跟死刑相比起来,其他惩处真算不得什么了。

  事情暂说到这儿。

  槛儿刚刚又是跪又是哭,儿子也嗓子劈叉地闹,骆峋命人请了太医来给娘俩看。

  儿子没什么。

  单纯嗓门儿大中气十足,只要别让他长时间这么哭,避免伤了嗓子即可。

  槛儿则是生产失血导致的心神失养,肝脾失调,就是民间说的妇人月子愁。

  莫院判其实早针对这个情况给槛儿开了食疗安神,和穴位按摩的方子。

  只不过产后恢复都是要一定时间的,这期间情绪容易被影响乃常事。

  太医便仍是叮嘱要保持静养,保持好睡眠、好心情什么的,总归是少受刺激。

  跳珠听了,在心里好一通骂望晴。

  刚开始听望晴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们确实惊得不行,但也仅此而已。

  她们又不傻。

  望晴明显就是看主子要按规矩处置她而心存怨恨,才往主子身上泼脏水的。

  最重要的是良娣主子起初是殿下晋的昭训,如今又是陛下钦封的良娣。

  其中皇后娘娘肯定也同意了的。

  清白不清白的,总不能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一家三口都对这事儿不知情吧?

  反正跳珠她们震惊过后就把望晴那些话当耳旁风了,是相信良娣主儿。

  也是为了她们自己。

  晚膳槛儿和太子一起用的。

  她最近没喝粥了,膳食以温补为主,像是清炖狮子头、竹荪炖鸡都是吃得的。

  槛儿不馋嘴,太子就与她重新同桌了。

  膳后不能出去消食。

  槛儿在几个屋子里慢悠悠溜达转圈,骆峋则在东次间的炕上坐着看书。

  槛儿走不了多久。

  停下来隔着一个小几坐到太子对面,寒酥端来了一小碟儿剥好的煨橘子。

  槛儿叉起一瓣喂到男人嘴边。

  骆峋习惯性启唇,进嘴发现是煨过的橘子。

  酸。

  他面色无常地咽下去。

  刚吃完,槛儿又喂了一瓣。

  骆峋见她似乎挺喜欢这种吃法。

  他顿了顿,再度张嘴,两人就这么你一瓣我一瓣地分食了一颗煨橘子。

  戌时过半,骆峋准备回元淳宫。

  槛儿要送他到次间,两人走到暖阁的帘架门前太子突然停步转过身来。

  海顺看出自家爷和宋良娣有话要说,就领着瑛姑姑她们先出去了。

  骆峋握住槛儿的手。

  语调稀疏平常:“孤不介意。”

  说罢,俯身在她唇上印了一下。

  “玉碎于盗手,罪在盗非在玉,孤不介意,你亦无需多想,好好养身子。”

  “也不准再哭。”

  槛儿看着他肃着一张清清冷冷的俊脸,眼眶不自觉酸了酸,圈住他的腰。

  “不想您走了。”

  骆峋搂住她,唇角扬了一下,随即又状若无事道:“待你搬回卧房。”

  槛儿应“好”,又在他身上蹭了蹭脸,吸了一口他身上的香才松开手。

  回了元淳宫,骆峋径直去了书房。

  他还有公务要处理。

  海顺出去了一趟回来。

  “主子,审出来了。”

  骆峋头也没抬,“说。”

  海顺擦擦脸上的冷汗,尽量压低声音。

  “说是孔喜德原打的她的主意,她为自保情急之下主动提出交易条件,孔喜德指名要的第一个人便是……”

  后面的话海顺委实不敢说了,其实也用不着再说,明摆着怎么个事儿。

  骆峋搁下笔,眸底一片沉郁冰冷。

  良久。

  “广储司那边如何?”他问。

  海顺道:“帮手是孔喜德的两个干儿子,去年四月中旬那两人相继没了。

  内务府记的是染了病,去了安乐堂不到一天就没了,人之前是蒋明祥管着的。”

  蒋明祥早几年跟孔喜德一道管着首饰库宫人的份例和人事调动,说是一道管,其实是孔喜德一言堂。

  蒋明祥比孔喜德年轻近二十岁,是从杂役升上来的,孔喜德自是瞧他不上。

  私下里没少作践人。

  蒋明祥资历浅,手里的权有限。

  不能公然跟孔喜德叫板,也不能落得个不敬老的名声,就成日里装孙子。

  这样的事真是哪哪都有,不仅是人品问题,其间更多的是牵涉到利益。

  蒋明祥想把孔喜德拉下马,但不是说做就能做的,得保证自己不沾身。

  正好遇上孔喜德自食其果,蒋明祥也就来了个顺水推舟,那是个聪明人。

  若不然不会在去年四月得知东宫多了个宋昭训,便利落地把人处理了。

  “另一个宫婢如何?知晓宋良娣夜半外出的,”默了片刻骆峋问。

  海顺:“被蒋明祥调到眼皮子底下了,暂时没什么可疑之处。”

  “派个人过去,将二人看牢了。”

  “是。”

  骆峋:“至于那刁奴……”

  他拿起笔重新批阅公文,“拔了舌剜了眼,以谋害皇嗣罪论处,凌迟。”

  “是。”

  .

  望晴原打算咬死不招的。

  只要她不招出实情,笃定宋槛儿和孔太监有染,笃定是宋槛儿杀了孔太监。

  之后即便她死了。

  也能在太子心里扎下一根刺!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宋槛儿被金承徽她们诬陷过一次和人有染,这回又跟一个老太监扯上关系。

  如果不是她生就骚贱。

  别人怎么专陷害她不陷害其他人呢,孔太监怎么不找别人偏找她呢?

  太子能忍受一次宋槛儿跟太监不清不楚,还能忍受第二次不成?

  所以望晴决定打死不招。

  她死也要拉宋槛儿垫背!

  奈何她低估了那些人的审讯手段,她太痛了,甚至没撑够两刻钟便都说了。

  审讯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一扇巴掌大的窗户也没有,周遭死寂得厉害。

  忽然。

  有光由远及近,跟着是开锁声。

  门被打开。

  被绑在架子上的望晴周身反射性一抖,想看清来人打算要对她做什么。

  哪知没等她定睛,她的下颌便被一个什么东西给钳制住了,“咔”一声。

  下巴脱臼。

  嘴巴被撑开。

  剧痛刺得望晴两眼翻白,本能地要叫。

  然而没来得及出声,舌头被一个冰冷充斥着铁锈味的东西夹住,紧跟着——

  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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