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2章 有孕(1),太子的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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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自然是行的,槛儿上辈子经历了无数次,这辈子目前也没少受。

  所以甭管郑明芷怎么在心里骂她,槛儿丝毫不慌,依旧该吃吃该喝喝。

  又过了两天,还是没动静。

  瑛姑姑和寒酥、跳珠不禁暗暗抱着一丝希望,想着可能真是日子太短了把不出来,三人便继续暗中观察。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

  就在她们心里越发肯定,并为此偷乐的时候,槛儿迟了二十天的月事。

  来了。

  好吧。

  看来真是受起居环境和饮食改变的影响。

  好在都想得开。

  见槛儿都没把这场误会当回事,她们也就很快把这事儿给抛到脑后了。

  尽管太子现在完全没按郑明芷安排的侍寝日子来后院了,槛儿来了月事的消息却还是照例报到了她那儿。

  郑明芷听了,更觉得槛儿没用。

  曹良媛的眼线给沁芳居递了消息,抚琴和弄墨笑得比年节得了赏钱还高兴。

  曹良媛只觉得她们天真。

  宋槛儿没有身子,她也没有。

  有什么值得乐的?

  何况如今宋槛儿比她得宠,这两个月该她侍寝的日子太子都没来沁芳居,之后却连着陪了宋槛儿两夜。

  这说明什么?

  说明宋槛儿一定会先她有孕!

  所幸,她已经有了成算。

  曹良媛缓缓吐出一口气。

  .

  临近六月下旬。

  不知是伤了暑,还是夜里没盖好肚脐受了凉,槛儿刚结束月事便害起了病。

  每日手脚发软。

  对任何事提不起兴趣。

  也没有胃口,听到用膳就犯恶心,好不容易吃进肚里的东西扭头便吐了干净。

  且头晕头痛,身子体温高。

  这些症状和女子有孕初期极为相似,正常情况可能都会觉得槛儿有孕了。

  但因着月事刚走,加上槛儿上辈子拢共生了三个孩子都没有类似的情况。

  所以她本人和瑛姑姑她们就都没往这上头想,只当这回是真伤了暑。

  消息报到嘉荣堂。

  郑明芷叫人请了医。

  东宫的低阶侍妾没有资格请太医,有病了也是先由东宫的医官诊治。

  因而这回来的还是那两位女医,一番诊断,得出的结论就是伤了暑。

  开了药。

  望晴和喜雨在后罩房架起炉子熬药,原想着主子用了药能转好,谁知槛儿一闻见药味儿就吐得昏天黑地。

  喝不进药,又吃不下东西。

  人倒是瘦得不明显,就是苍白虚弱得厉害。

  而眼看万寿节将近,太子近日忙得脚不沾地,好几次回东宫都大半夜了。

  海顺没敢在这时候拿后院的事去扰他,便自个儿替主子跑了一趟永煦院。

  哪知宋昭训病得如此厉害。

  海顺吓了一跳,假模假样招呼了太子妃一声就叫人拿着腰牌去请太医。

  但太医得出的结论和两位女医一致,都道槛儿伤了暑,需要服药静养。

  偏槛儿喝不进药。

  这就成了难题。

  如今海顺最是知晓宋昭训在太子跟前的特殊性,见状也不敢再瞒了。

  刚好太子今日回得还算早,且明日休沐,海顺便等他沐浴完将此事上报了。

  于是,等骆峋来了。

  看到的便是往日娇艳如牡丹也似的小姑娘,此刻容颜苍白地卧病在床。

  他脚下一顿。

  “殿下……”

  槛儿撑起身。

  骆峋大步来到榻前。

  将要起身向他行礼的人按回榻上躺着,然后很自然地握住槛儿的手。

  “喝不下药?”

  槛儿点头。

  不舒服,她也没心思对他做戏了,只有气无力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难受……”

  话音还没落,眼泪就簌簌往下掉。

  其实槛儿不想哭,她现在没精力做戏,可不知怎么她心里就是不舒坦。

  尤其看着这张俊美冷肃的脸,她莫名其妙就想到了上辈子和他的种种。

  想到他总冷着张脸,让人捉摸不透。

  想到自己在他面前如何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槛儿心里便百感交集,可明明这些事她上辈子就不在乎。

  这辈子更不在乎。

  偏这会儿也不知怎么,就觉得委屈和不甘,不能冲他发泄,便忍不住哭。

  瑛姑姑和跳珠她们在一旁看得又心疼又害怕,担心太子会嫌她们主子烦。

  幸好。

  太子只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身坐到床头将人捞到怀里抱着,替她拭泪。

  “别哭,仔细伤了眼。”

  槛儿哭得更厉害了。

  骆峋:“……”

  侧目看眼瑛姑姑端着的药碗。

  骆峋伸手。

  瑛姑姑忙把药碗端过来。

  骆峋让槛儿靠在自己怀里,一手端碗,一手拿着小匙舀了一小匙汤药。

  尽量放缓音调。

  “再试试,喝完有蜜饯。”

  海顺瞳孔狂震。

  说起来,他们家爷对宋昭训的宠,放在寻常高门大院里其实真算不得什么。

  毕竟像是连番叫人侍寝,在侍妾屋里留宿什么的都是很稀疏平常的事。

  可谁叫太子爷不同寻常呢。

  一个平时不会做这件事的人突然做了这样一件事,当然就容易引起轰动。

  就好比现在。

  哪怕知道宋昭训在太子跟前得宠,乍一看到太子亲自喂其喝药,在场之人也还是免不得觉得心惊肉跳。

  海顺只看了一眼被太子牢牢圈在怀中的宋昭训,便垂下眼不敢再看了。

  太子亲手喂药,槛儿当然要给面子,且他的这一举动也让她心里有几分熨帖。

  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太子刚将药送到槛儿嘴边,她的喉间就一阵翻涌,随即推开他的手。

  趴到他腿上,对着床外一阵干呕。

  药洒到锦被上。

  关键当着太子的面吐成这样。

  屋里的宫人都吓了一跳,不知要不要跪。

  瑛姑姑她们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赶忙过去顺气的顺气,端唾壶的端唾壶。

  好不容易消停,槛儿漱过口。

  骆峋觉得她的脸又白瘦了几分,衬着眼尾的那抹红显得格外可怜。

  瑛姑姑请太子移步更衣。

  但槛儿偎着男人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胸膛,嗅着他身上独有的香,竟难得觉得舒服一动也不想动。

  骆峋有所察觉,索性将人抱到腿上坐着。

  瑛姑姑悄然退到一旁。

  “如此好受些?”骆峋问。

  槛儿恹恹地“嗯”了一声。

  骆峋握住她的手,就这么安静抱着人。

  嘉荣堂。

  郑明芷听说太子下了值不久就去了永煦院,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一个是小姐的身子丫鬟命,一个捡块儿瓦片当宝玉,一个下贱的奴才也值得他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早知他喜欢这种下流货色,她就该拿那些个低贱奴才把后院填满!

  当然,这种想法只能在心里想想,包括刚刚的嘲讽,郑明芷也说得很小声。

  她起身往外走。

  “叫人去沁芳居跟香叶轩跑一趟,就说我要去探望宋昭训,她俩要来就来。”

  她得看看那贱婢究竟病得有多严重,别病死了,还要累得她另寻肚皮!

  郑明芷一行人到时。

  槛儿正靠着太子昏昏欲睡,冷不丁听到院外的动静,她清醒过来打算起身。

  “别动。”

  骆峋按着她的肩。

  槛儿仰头看他,“太子妃……”

  骆峋的确不允许后院有谁落郑氏的面子。

  郑氏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她代表的就是他的颜面,是皇家的颜面。

  然他也不是一味的迂腐。

  她病成这样,还让她守这些规矩。

  他成什么了?

  “无妨。”

  骆峋捏捏她的手,冷声道。

  行吧。

  槛儿没什么力气,看他不在意规矩,她也就懒得动了,继续在他身上靠着。

  于是,等郑明芷三人进来。

  看到的就是她们那个从来都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谁都近了他的身,入不了他的眼的太子怀抱着宋昭训。

  模样依旧冷。

  却又与她们熟知的太子判若两人。

  仿佛一块万年不化的冰山脚下忽然多了一朵娇花,旁人以为这朵花会被冰山冻死,谁知却陡然发现。

  原来这座冰山,在为娇花遮风挡雨。

  这一刻。

  仿佛有什么在坍塌。

  郑明芷,曹良媛以及秦昭训,只觉得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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