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争分夺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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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国京师,宣政殿。

  卯时三刻,金钟鸣响,百官整肃列班,肃穆沉沉之气自玉阶以上蔓延至大殿之下。

  这是陛下离京以来,首次大朝会由太后亲开。

  更不同于往昔,这一日,诸司三卿并坐,军政九臣尽列,甚至连原属观术院的魂术典籍使、禁术史官皆赫然在列。

  气氛之异,令人不寒而栗。

  殿中左列为“正议”,皆为朝中重臣。

  右列为“异议”,多为历年来被排拒之旧术一脉。

  而正前方,则设三席,空无一人,却已以金案金椅加设。

  内侍朗声宣道:“昭廷使者霍思言,镇西将军谢知安,前昭宫礼直沈芝,奉召入朝。”

  随着呼号落下,三人步入金阶之上,仪式肃然。

  霍思言身披青色云纹朝衣,面色沉静,谢知安持剑随身,英挺无惧,沈芝则神情冷锐,步履稳健。

  三人行至金椅之前,齐齐跪拜:“臣等,叩见太后。”

  太后自帘后现身,一袭白绫素服,未着金冠,只一支温玉簪于鬓侧。

  她目光淡淡扫过三人,扬手。

  “平身。”

  三人起身,霍思言率先抬头,目光与太后相对,仅一瞬,便转入殿中。

  议堂之上,太后轻启玉唇:“魂术之事,起于赤玄子,盛于玄伽,乱于韩烈。”

  “如今三者皆陨,而魂术未灭,魂门亦未绝。”

  “昭廷需定一策:魂术,是可用之术,抑或不可言之禁?”

  此言一出,大殿下众臣立刻喧哗。

  刑部尚书首先出列,拱手道:“魂术涉阴诡异,扰乱人心,自古为禁,臣以为应彻底封绝,焚其图本,灭其余脉。”

  观术院老祭酒却拱手反驳:“不可一概而论,魂术有正道,若可入医,可化灾,焉能因赤玄一派之祸,废其千年之理?”

  两派争执,局势胶着。

  而这时,太后转眸看向霍思言。

  “霍氏,汝曾入东溟一线,探魂派起源,且手握赤玄残图……你且说,此术,能否为国所用?”

  殿中一时寂静。

  所有人都看向霍思言。

  她缓缓上前一步,拱手而立。

  “臣以为,魂术可用,但需立禁。”

  “其法若正,其术可为医、可破诡、可护疆。”

  “其心若偏,则魂术再浅,亦为祸根。”

  “是术无罪,用者有责。”

  她这一番言语,不偏不倚,却如针锋。

  太后未语,目光微眯,旁侧,礼部尚书缓缓坐直,另有旧派术士低声冷笑。

  谢知安忽然也出列,抱拳冷声补上一句:“若昭廷不立此道,便会有旁人立之。”

  “届时,非我用魂,而是魂用我。”

  此言,顿时令众臣色变。

  魂术之争,从未如此堂而皇之地摆上庙堂之上。

  就在此刻,殿外忽传低声奏报:“太后,刑部密报急讯,云中府中北山一带,昨夜发现魂火残阵,疑似新魂派所设。”

  太后眼神一动,收回目光,道:“看来……乱未平。”

  她缓缓转身,眸光扫向殿中三席。

  “议不完,事却临。”

  “霍思言,从此刻起,你为“魂术监察使”,代昭廷搜查新魂残脉。”

  “沈芝、谢知安,为其副。”

  “要在陛下归朝之前,知道新魂派是谁,藏在何处,意欲何为。”

  霍思言俯首拱手。

  “臣遵令。”

  宣政殿外,风鼓幡动,百官纷纷散去。

  沈芝低声在霍思言耳边道:“这一步,感觉像是她故意为之。”

  霍思言却道:“我们也是在借她之手入魂局,破旧势,查真源。”

  谢知安看着远处太后身影渐远,忽然沉声低语:“你们有没有发现……她提及新魂派,并不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了。”

  自昭廷大朝议定策后,霍思言三人未做停留,旋即按太后之命,接管“魂术监察使”署职。

  皇城西翼,“监察司”本为空置的旧禁魂局旧址,十年前因禁术之乱被封。

  如今铁锁重开,尘封卷宗尽出,连带数十名从东部边军、观术院、典籍司中抽调的术理官、武卫使、封缄史等,皆编入麾下。

  沈芝手翻卷帙,低声冷哼:“好一个监察使,明着是调任三司,实则是替太后清洗旧势。”

  谢知安看她一眼。

  “你不愿来?”

  沈芝笑着应道:“不,我当然愿意。”

  她顿了顿,指尖落在一张残卷之上,上头赫然记载着一段疑似“魂术术火进阶”的禁式记录,落款为“韩烈副印章”。

  “我要亲手掘出那些残渣余孽,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叛逆。”

  霍思言将手中封缄玉轴合拢,语声沉稳:“监察使只是明线。”

  “真正的线索,仍在云中府北山一带。”

  “我们从那起步。”

  云中府,北山禁林

  三日后,监察使一行夜入北山。

  此地本为前朝皇家封山,古木参天,山岩间布满青铜符钉与封魂阵迹,传闻是昔日赤玄子初创魂门时的隐修之所。

  夜风阴沉,谢知安走在最前,剑锋轻点林中一棵古柏,树干“嗡”然一声震颤,随即一缕魂火自中浮出,形似半人形,却已残破不堪。

  “果然有残魂。”

  沈芝立刻挥袖打出三枚封诀,锁魂印阵旋即布起,那缕魂火于阵中翻滚几息,赫然炸裂出一道模糊魂念。

  “烬……烛……在……南陵……”

  霍思言眼神微凝。

  “他逃了?不是死了吗?”

  “魂珠只是封印其神魂主识,但肉身或残念若能寄托,再辅以特殊魂术,是能重聚神魂的。”

  谢知安沉声道:“他若去南陵,只怕不是逃,是潜。”

  霍思言点头。

  “南陵有昔日旧术封库,亦是魂门最后一个未被昭廷完全封闭的节点。”

  “他去,是想开启它。”

  京城,司礼监密阁

  与此同时,皇城深处,一间名为“静衡”的小阁中。

  太后独坐灯下,身旁站着一位面色苍白的黑衣女子。

  女子手中托着一枚残损魂珠,其内魂光极淡,几乎无法辨识。

  太后望着那魂珠,良久未语。

  半晌,她低声道:“玄伽的残识……被他们毁得只剩这一缕了。”

  黑衣女子垂首:“是烬烛救出的,献给了“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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