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是你帮我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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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心里的滚烫,让林听下意识的往回缩了缩手。

  可是周自衡拉着她不放手。

  又将她的掌心,重新摁回了他结实有力的胸膛。

  那颗心脏,扑通扑通。

  犹如擂鼓。

  隔着一层落落的衣衫,隔着他的胸膛,蓬勃有力,仿佛要跳进林听的掌心里。

  那样的力量与温度,将林听的心跳节奏,也跟着乱了。

  “林听,感受到了吗?”

  林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

  她感受到了这个男人最诚挚的心跳,也感受到了他浓烈缱绻的目光。

  晨光漫进卧室。

  她看着晨光中眉骨如刀削,五官硬朗又柔情的男人。

  明明是要回答他的。

  可是舌头却有些打结。

  这样的心湖大乱,仿佛是高中那一年被江遇表白时,也不曾有过的心境。

  为什么是她呀?

  她有着那么一段糟糕的过去,她和他最好的兄弟江遇睡过三年,还替江遇生了一个女儿。

  周自衡心跳,为什么是在为了她而诚挚有力地跳动着?

  没有得到答案的周自衡,胸口有些发紧。

  他不愿意就这样被心爱的女人拒绝。

  霸气的吻再次落在了她的唇间。

  这一吻依然生涩而毫无技巧,甚至可以说笨拙。

  可是男人浓烈的气息,让林听落在身体两侧的手,竟然缓缓抬起来,缠住了周自衡的脖颈。

  这样细微的动作,让周自衡停下来。

  唇间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那个笑容在晨间薄薄的阳光中,有着迷倒众生的杀伤力。

  春雪会在他这个笑容里融化。

  万物也会跟着他的笑容苏醒。

  就连林听,也醉在了这个笑容里。

  这时,周自衡发紧的心,这才踏实了许多。

  他抬起手来,刮了刮林听的白皙如玉的鼻尖,“你这样缠着我脖子的模样,我很喜欢。”

  他亲她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甚至缠来一双白皙纤细的玉臂。

  这是不是说明,她对他其实是有感觉的?

  她是接纳他的?

  周自衡心情很好。

  林听听到他这句话,赶紧把手臂缩回来,也跟着羞涩又调皮地笑了,“周自衡,没想到你一个三十三岁的老男人了,吻技还这么差劲。”

  刚刚他就像是在啃一样。

  果然是没有骗她。

  是他的初吻。

  她许久没有像现在这般高兴了。

  半年前她虽然活过来了,感觉自己如同凤凰涅槃。

  可是她活过来的只是身体。

  她的灵魂,仍旧带着过去的那些沉重又痛苦的阴影。

  此刻,却觉得连灵魂也活过来了似的。

  “怎么,你要赐教?”

  周自衡勾紧她的腰身,就要亲下去。

  林听调皮地躲开,“你还发着高烧呢,乖乖躺好,马上给你量个体量。”

  周自衡哪肯听她的话。

  男人一旦尝到女人的滋味,便是开弓的箭。

  箭在弦上,收不住的。

  滚烫的唇,再次来到林听柔软的唇边。

  那烫人的气息里,带着他的小心翼翼,带着他的欲念难填。

  林听身子骨一软,缓缓闭上了眼睛。

  咔哒一声!

  卧室门被急急推开。

  着急的洛高拿着水银体温计,大步冲进来。

  因为着急着家主的身体,怕他高烧烧坏了,他冲得实在是急。

  脚下的步伐杀不住车,“林小姐,体温计……”

  看到两人拥吻在一起,赶紧刹车。

  可是已经晚了。

  洛高尴尬得,直抠脚指,“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我这就出去。”

  他捂着眼睛,一步一步往后腿。

  退到门边,撞到了门,又赶紧拉着那扇门想要掩门而去。

  就在这时,林听将洛高手中的水银夺过去。

  洛高这才松开捂住双眼的手,冲着林听一脸尴尬而笑,“林小姐,实在抱歉,打扰你们了。”

  林听拿着水银,“知道打扰了,还不走?”

  “我走,马上走。”

  洛高掩了门,躲在门外,实在忍俊不禁。

  没想到昨天晚上,家主没和林小姐成了那事,反倒是让二人的感情增进了不少。

  刚刚两人拥吻在一起,明显可以看出来,林小姐是心甘情愿的。

  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家主终于要如愿了。

  卧室里。

  林听返回床边。

  她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烫得吓人。

  她把水银体温计,递给周自衡。

  “周自衡,量一下体温吧。一会儿我给你买点药。”

  那根体温计,周自衡并没有接过去。

  他故意又疲又倦地靠坐在床头,“无力”地眨了眨眼,“我没力气,你帮我。”

  林听知道他是故意的。

  她把水银体温计往他手里一插,不由小声嘀咕了一句,“刚刚明明还有力气。”

  “真没力气了。”

  说着没力气的男人,此时此刻,已经圈住了林听纤细的腰身。

  距离被拉近。

  林听撞入他的怀里。

  她又好气,又羞涩,“你先松开。”

  这个拥抱,周自衡想了二十余年了。

  哪能轻易松开。

  “你不松开,我怎么帮你量体温?”

  周自衡二话不说,拿着体温计塞到腋下。

  另一只手,依旧圈着她的腰身,不松手。

  抱着她,他把脑袋埋在她的肩头,说着振振有词的借口,“生病的人,是需要温暖的。抱着我,不要走。”

  这声音带着他病中的沙哑,又带着他的乞求。

  林听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是啊,周自衡是需要温暖的。

  从他还是个孩童开始,他就生活在冰冷残酷的世界,爹不疼娘不爱,身边个个都是豺狼虎豹。

  她的双手,忽然抬起来,心疼地落在周自衡结实有力的背部。

  将他抱紧。

  周自衡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温暖的怀抱。

  他手臂收拢,把她紧入怀抱深处。

  生怕这样的怀抱,只是一场梦境。

  “周自衡,你抱得太紧了!”

  她委屈地嘀咕了一声。

  他手臂不动,力道却轻了许多,“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她昂了昂脑袋,表示抗议,“我什么时候答应你,成了你的人了。”

  周自衡:“我不管,你就是我的人了。”

  大抵周自衡是烧得太厉害了。

  他这样抱着她,不知不觉沉沉睡了过去。

  林听意识过来时,赶紧拿出他的体温计,看了看。

  妈呀,烧到快四十一度了。

  学医的她知道,这个时候得赶紧吃退烧药。

  她赶紧让洛高去买布洛芬药片。

  在这之前,她用冰袋和凉水,为周自衡做了一遍物理降温。

  没一会儿,洛高买来了布洛芬。

  林听却发愁了。

  因为他给周自衡喂水喂药,什么也喂不进去。

  她急得直发愁,不抽轻轻摇了摇周自衡,“周自衡,你醒一醒?”

  烧得厉害的周自衡,抬了抬沉重的眼皮。

  看了林听一眼,他又闭上了眼睛。

  不管林听怎么喊他,叫他,再没回应了。

  洛高在旁边急坏了,“林小姐,要不你嘴对嘴地喂家主吧。”

  这倒是个办法。

  她看了洛高一眼,洛高很识趣地走到门边,二话不说把门掩了过去。

  林听很满意。

  洛高这么些年一直跟在周自衡的身边,倒是个贴心的好帮手。

  她重新掰了一片半的布洛布,喂到周自衡的嘴里。

  “周自衡,一会儿我给你喂水的时候,你要乖一点,把药吞下去,知道吗?”

  迷迷糊糊中,周自衡听到了林听温柔如细雨落下的声音。

  想睁开眼睛。

  眼皮很沉,根本睁不开。

  在林听嘴对嘴,喂给他水时,他果然很乖地,滚了滚喉结,就着药片一起吞入咽喉。

  林听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就乖了!

  过了大半个小时,依旧不见周自衡退烧。

  她不得不再次开始帮他物理退烧。

  手心,脚掌,贴上退烧贴。

  如此这般还不够。

  林听又费了好大的力气,脱了他的睡衣睡裤,准备用冰毛巾冷敷他的身体。

  脱掉衣物的那一瞬间,林听快要呆住了。

  男人的身材劲瘦有力,肌肉分明,好到爆炸,毋庸置疑。

  真正让林听惊呆的,不是他的好身材,而是他胸膛、手臂、大腿、小腿上,或大或小的伤疤。

  那些伤疤全是陈年旧伤。

  最深的那道伤疤,在他腹腔左上方。

  那一处伤疤的严厉,她认得。

  那是许多年前,他替江遇挡刀子时留下来的。

  当时她就在江遇身边。

  如果江遇不是为了推开她,不至于刀子冲向他时,他没来得及闪躲。

  当时的情况,林听记得很清楚。

  她只在意江遇有没有受伤,完全没有留意到周自衡为了替江遇挡刀子,连中了好几刀,伤至脾胃,差点要了周自衡的命。

  那时,她的关注点完全在江遇身上。

  虽然她很感谢周自衡替江遇挡了刀子,可是完全没有此时此刻这般心疼周自衡。

  这个傻男人!

  世间待他那般残忍,他却保留着最善之心,孝心,忠义,大爱,都有了。

  老天爷为什么还要如此伤害他?

  “周自衡,这么些年来,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眼角忽然滑落出湿嗒嗒的泪水。

  她心疼周自衡。

  她耐心又细致地,用冰湿的毛巾擦过他的身体。

  擦到他的伤痕处,她手下的力道变得极轻极轻。

  大约是在一个小时后,周自衡的高烧渐渐退去。

  这期间,林听为他做了五遍物理退烧。

  累了,困了,趴在床边,睡着了。

  周自衡醒来时,看到她趴在身边,手中还捏着一块降温用的冰袋。

  那只冰袋,冻得她纤细的手指红通通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拿走冰袋,捂着她的手,来到面前,小心翼翼地哈着热气。

  温暖的热气,让林听指尖动了动。

  她猛然惊醒,看到自己的右手被周自衡捧在掌心里。

  男人靠坐在床头。

  身上薄被落在腰间。

  深翠色的丝绸之上,衬托出结实有力的腰腹肌肉更加充满男性的力量。

  林听还没反应过来,周自衡长臂一伸。

  那带着薄茧的手指指腹,拭过她的嘴边,“睡觉流口水了!”

  林听赶紧用袖子擦了擦。

  好丢脸呀!

  看见她这般可爱模样,周自衡勾唇一笑,“我身上的衣服,是你帮我脱的?”

  林听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是为了帮你物理降温,可没想占你便宜。”

  “这便宜让你占一辈子,愿意吗?”说话间,周自衡已经勾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带她入怀。

  林听的身躯,猝不及防的,撞在周自衡的胸膛上。

  男人的胸膛结实如壁垒。

  肌肉,骨骼,还有他如擂鼓般有力的心跳,近在身前。

  林听的心跳漏掉了半拍,顿时用力推开他,“谁要占你便宜呀。”

  被推开的周自衡,却是笑了。

  “还有力气笑出来,看来是好了不少。”

  林听拭了拭他的额头,果然是退烧了。

  她松了一口气。

  突然扯开话题,十分严肃道:

  “周自衡,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但是以后你不许再替别人挡刀子了。你得好好活着,不许再出事。”

  说着,她又看了看他身上的伤疤,“你看看你身上的伤。”

  周衡指了指腹腔左上方。

  “除了这一处,是替江遇挡刀子留下的。”

  “其余的伤可不是挡刀子来的。”

  腹腔左上方的伤疤,是替江遇挡刀留下来的。

  他看着林听说,“当时我怕江遇死了,你会伤心。”

  这硬朗又温柔的声线里,带着他独属的磁性与细腻。

  每一个字,都烫得林听心尖一暖。

  原来是从很久以前,他就开始默默地守护着她。

  就算周自衡不说,林听也知道。

  热泪顿时夺眶,“周自衡,你好傻啊!”

  那个时候,她明明已经跟了江遇了。

  就算他喜欢她,也不用喜欢到,要拿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替江遇挡刀子的地步啊。

  当时他九死一生,在抢救室做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

  医生下了十一次病危通知书。

  失血过多的他,找不到合适的血源输血。

  江书臣和江遇给周家的人打电话,一个个的巴不得他死,怎么可能给他输血。

  幸好,江遇的血型和他配对上了。

  当时只有江遇能输血。

  一个人一次的献血量,最多是四百毫升。

  当时江遇硬是让医生抽了八百毫升。

  就算如此,江遇也还不了周自衡的救命之恩。

  “周自衡,你明明知道冲上去挡刀子会死的,你为什么还那么傻,那么义无反顾?”

  她的热泪落下来。

  整张白皙的脸颊,顿时湿嗒嗒的。

  泪水滑过她如玉般光滑的鼻尖,又缓缓淌进嘴里。

  这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漫延开来。

  那样苦涩,像极了周自衡的整个苦涩的人生。

  周自衡舍不得她哭。

  带着薄茧的手指指腹,轻柔地拭过她的脸颊,拭过她的鼻尖。

  他从来不愿林听和江遇分道扬镳。

  江遇是林听整个青春少年,一直爱着的那个男人。

  他不仅仅是他的兄弟,她爱着的男人,他也要保护。

  因为周自衡知道,江遇要是死了,林听的天也会跟着塌掉。

  可是这些心事,他没有说给她听。

  他擦着她的泪,说道。

  “都过去了,我命贱也命硬,没那么容易死。”

  “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她摇头。

  他的命不贱。

  他这条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谁也不能代替。

  “周自衡,答应我,以后你不许再让自己出事了。”

  周自衡勾起唇角,笑了笑,“我只听我未来太太的,你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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