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坦白

　　嗯？

　　楚天青闻言，心头猛地一沉。

　　他万万没料到李世民会突然问起这个

　　他下意识地就想搬出“家父遗物”那套说辞来搪塞，然而李世民仿佛早已洞悉他的意图，先一步截断了他的退路。

　　“不要拿令尊再当借口了。”

　　李世民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朕这些时日，着令户曹详查了前朝遗留至今的公验档案。恰好，其中便有令尊在世时的部分记录，涵盖了近五年的行踪公验。”

　　“上面所载，他每一次出行，无论目的、路线、随从，皆清晰可查，详实无伪。朕反复核对，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也寻不到一丝与墨家机关术或那些新奇物什相关的蛛丝马迹。”

　　“啊？”

　　楚天青愣了一下：“墨家.....机关术？”

　　李世民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更加锐利。

　　“朕之前推测，你父亲应该是隐世的墨家传人，那些奇物皆出自他手，但现在看来，恐怕，是朕想岔了。”

　　“从档案中看，他既无此闲暇，更无此迹象，况且......”

　　他话锋一转，直指核心：“若那些精妙绝伦的物件真是令尊生前所制，为何他生前从未示人？为何你少年之时也未曾显露分毫？偏偏是近些时日，才接连不断地从你手中拿出？这，便指向了一个唯一合理的解释。”

　　他盯着楚天青瞬间绷紧的面容，一字一顿地吐出结论。

　　“那些用来检验的奇物......根本就是你，楚天青，自己弄出来的！”

　　看着李世民目光灼灼的双眼，楚天青不由的咽了口口水。

　　我擦~

　　也没听说李世民推理能力也这么屌啊？”

　　这也就是他在审问我。

　　不然的话，我高低得在他旁边说一句。

　　陛下真乃神人也！

　　清晨的阳光照进大堂，李世民的身影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带着无形的巨大压迫感。

　　楚天青直视着李世民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大脑飞速运转，无数个借口和托词在脑海中翻滚碰撞，却又一个个被他否决。

　　二人就这么相互对视，相顾无言。

　　半盏茶的时间过后，李世民突然叹了口气。

　　“天青。”

　　李世民缓缓道：“知道朕为什么今日一人前来吗？”

　　楚天青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摇了摇头。

　　见状，李世民轻笑一声：“因为我信你不是歹人，若非如此，今日站在你面前的，就不会只是‘老李’，而会是带着大理寺卿和百骑精锐的‘朕’！”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确认楚天青听清了他的话，也似乎在积攒着某种决心。

　　“所以，天青。”

　　李世民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私语般的、推心置腹的意味，目光灼灼地望进楚天青眼底深处。

　　“抛开君臣，忘掉那些猜疑和试探，此刻此地，只有你我二人。”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诚和迫切。

　　“朕今日一人前来，只为听你一句真话。”

　　“一句......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真话！”

　　“告诉朕，这些东西，究竟从何而来？你......又是如何做到的？”

　　“朕，只要这一句实话！”

　　淦！

　　这分明是两句实话！

　　看着李世民真诚的眼神，楚天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脑海中问系统。

　　“你能帮我判断一下李世民说的是真的假的吗？”

　　【你不是学会心理学了吗，自己寻思呗。】

　　“我不是很自信，你帮我看看吧。”

　　【可以，一万积分，分析一次‘帝王诚心度’即时评估（检测手段不许分期白嫖）。】

　　“你趁火打劫！！”

　　【废话，不打劫，我怎么回本！你自己算算，你都欠我多少积分了！】

　　“额......这个......”

　　楚天青有些尴尬，但寻思了片刻后，他又道。

　　“那什么，那我换一个检测可以吗？”

　　【什么检测？】

　　“李世民......对我的杀意。”

　　【可以，一万积分（不许分期白嫖）】

　　“成交！”

　　做完交易，楚天青也是叹了口气。

　　就直接坦白吧。

　　不然的话，以后要是出现些其他的大型器械，难道每次都要让楚天青他爹背锅？

　　但李世民都查得这么清楚了。

　　即便他想背，那也背不动了啊。

　　而且谎言如同雪球，只会越滚越大，终有崩塌的一天。

　　与其这么一天天担惊受怕，引来难以预料的猜忌和祸端，如就现在，将一切和盘托出。

　　是福是祸，且看天意，或者说。

　　看那位九五之尊的胸襟与决断。

　　当然，楚天青也并非毫无准备。

　　他心中早已盘算好了退路。

　　若李世民听完他的“奇遇”或“来历”。

　　只要系统检测到他有一丝杀意......

　　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立刻远遁！

　　大不了分期买一辆救护车，一路横冲直撞。

　　管他什么宫墙禁卫，什么王法天威，油门一踩，冲出这长安城便是！

　　活命，永远是第一位的！

　　去哪儿先不管。

　　先跑了再说！

　　打定主意，他抬起头，迎上李世民那双饱含期待、甚至因等待而染上几分焦虑的眼睛，嘴角勉强扯出一个极其苦涩、充满无奈的笑容。

　　“老李，不是我有意隐瞒，只是我如果说了，恐怕你不信，没准人还会觉得我是在发癔症，或者......存心妖言惑众。”

　　“但说无妨！”

　　李世民几乎是立刻接口，身体下意识地前倾，他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鼓励和承诺。

　　“天青，朕说过，今日只求一句真话！只要你肯说，无论它听起来多么荒谬离奇，多么惊世骇俗，朕以天子之名担保，绝不因言语之奇而加罪于你！”

　　“好。”

　　楚天青点了点头，随即道。

　　“那些东西究竟是怎么制作的，这点......我不清楚。”

　　“.......”

　　李世民眉头微皱，眼中掠过一丝浓重的失望，甚至带着一丝被愚弄的愠怒。

　　不清楚？

　　你不清楚谁清楚？

　　耗费朕如此心机，赌上天子信诺，你就给朕听这个？！

　　你这是在耍朕吗！

　　一股邪火直冲顶门，李世民胸膛剧烈起伏，那声雷霆震怒的训斥几乎就要冲破喉咙。

　　然而，就在这时，楚天青突然伸出一只手。

　　“老李，你看着我的手心。”

　　手心？

　　这突兀的动作和话语，让李世民训斥的话语卡在喉咙里，也下意识地将目光猛地聚焦在楚天青那空无一物的掌心上。

　　他什么意思？

　　难道......还能凭空变出东西不成？

　　李世民想不通。

　　然后，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下一瞬。

　　那原本空空荡荡、纹理清晰的手心之中，竟然真的，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了一支雾化器！

　　“咣当！”

　　李世民猛地起身，身下的圆凳被撞得翻倒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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