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 联合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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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日本监工掏出手枪对准其中一个女工“叭”,一声枪响,那个女工应声倒地,死了。女工人群中一阵慌乱。“住手”
于戈娇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大骂:
“王汉奸,你个狗畜生,你不是人!”
随着于戈娇冲出人群的还有五个女工,都是工会小组成员,她们齐声高喊:
“王汉奸,狗畜生,要杀要剐你随便!”
日本监工一拥而上,把六个人都捆上,六个人没有一个人害怕,站得直昂着头!
日本人菊池走过来,拍拍王经理肩膀,让他后退,王经理赶紧低下头,一脸的猥琐笑,退到后面去。菊池眯着小眼睛挨个打量着六位女工,用手轻轻捻着额头上的那根毛,露着黄牙微笑:
“哟西,你们的哟西哟西。”
姑娘们斜着头,根本瞧都不瞧菊池,她们身上穿的破衣服,补丁连着补丁,脚上的鞋也是补丁连补丁,头发有些散乱。但是身上那股凛然的骨气,鄙视菊池的状态,让菊池很是不舒服。他从来没见过日本的女人会像中国女人那样竟敢面对男人趾高气扬充满霸气的鄙视,甚至面对枪口也全然没有惧色。
菊池穿着木屐倒背手,耷拉着头歪着嘴,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看来不让她们见见血是不会知道日本武士有多么的凶悍,菊池背负武士道精神这辈子杀人无数,可从未杀过女人,眼前这些中国穷女人那种不肯服输的威猛劲儿,倒真有些让我菊池很没面子。那好吧,我要让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中国女人,尝一尝我菊池洋刀的厉害。他转身退后,坐在太师椅上,整理一下黑色和服,挺直腰板,举起戴着白手套的左手猛地朝下一挥。
早已做好准备的日本监工,高举武士刀,照着第一个女工的脖子猛的劈下去,那女工她人还在原地站立得好好的,可是头颅却飞了出去,脖腔顿时喷出一股浓浓的鲜血,“扑通”一声,那女工没有头颅的身体这才慢慢地倒下去。
人群中一阵惊呼尖叫,菊池反倒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们中国女人真的不怕死?看把你们吓得那个熊样。”
人群继续骚动,东民军士兵朝天放了几枪,这才让人群静下来。
“姐妹们,不要怕,中国人从来不怕倭寇畜生,我就是变成鬼,也要宰了这些倭寇畜生!”
于戈娇大声呼唤女工们。女工们忍住哭泣,她们把仍在颤抖的身体紧紧的靠在一起齐声高喊:
“畜生!畜生!畜生!”
菊池黑着脸,小眼睛紧盯着由恐惧变愤怒的中国女人,脖子上的青筋一蹦一蹦地在跳。他朝旁边的日本监工动了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头,日本监工低头伏在菊池嘴边,菊池对监工嘀咕了几句话。只见日本监工拽着被绑着的女工朝工厂门口走去,而把于戈娇留下。菊池这是要放了那四位被绑着的女工?众人疑惑地看着她们走出纱厂。其实众人都想错了,那四位女工被推到纱厂门口,在厂门口封堵纱厂的日本鬼子军队的士兵闪出一块空地,日本监工挥舞着寒光闪闪的武士刀逐一砍下女工的头颅,“噗!”黏稠的鲜血自女工脖腔里喷涌而出,鲜血洒满工厂的门口,在一旁站着的日本士兵挥舞着步枪,齐声高喊:
“哟西!哟西!哟西!ℽ
女工们看到这一幕,全都忍不住嚎啕大哭,边哭边喊:
“畜生!畜生!”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东民军士兵又举枪朝天上鸣放,姐妹们这才有所平静。于戈娇哭得已经没有力气了,她无力地歪着头,勉强站着,那泪水跟口水浸湿了衣服,可还是不停地抽泣着。
菊池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小心提着他那显得臃肿的和服,慢慢走到于戈娇跟前,嬉皮笑脸地说:
“于会长阁下,你的大大的好,我的佩服。”
戈娇慢慢抬起头来,她头发虽然凌乱,泪水口水也没有擦拭,但是她怒目喷火,发疯似地瞪着菊池,菊池反倒是微微有些胆怯,下意识退了一步,他又堆起一脸的假笑:
“唉,于会长……”,他话还没说完,
“呸!”
于戈娇啐了菊池一口痰,菊池躲闪不及,他低头看他的和服,保持得极为干净的和服沾着一口浓痰,又掉在他雪白的袜子上。虽说很恶心,但是菊池他只是用鼻腔发出长长的“哼……”的颤抖声,又抬起头来说:
“于会长,我知道你们中国有句老话叫:留全尸。我大大的欣赏你,所以我也给你留全尸,度内思嘎?(怎么样?)”
于戈娇喷火的眼睛死死瞪着菊池:
“滚出中国!”
菊池的单眼皮朝上一撇,露出了白眼球多黑眼球少的死鱼眼,枯树枝般的黑手慢慢从腰里抽出武士刀,用左手擦拭着闪着寒光的武士刀的刀面,他突然用力把刀刺入戈娇的右胸,刀尖从戈娇的后背露出来,戈娇脸立刻变得煞白,仰着头眼睛翻白向上看,稍稍向后晃动身子,菊池借势抽出沾满鲜红血迹的武士刀,还没等于戈娇倒下,又猛地刺入于戈娇的左胸,戈娇她受到被武士刀捅的那股力量的猛烈冲击,使得她的后背向后弯曲,而脸又朝前倾斜,于戈娇头一晃嘴里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噗”的一下,喷了菊池一身浓稠的鲜血。英勇的戈娇她,她带着无比的仇恨,带着坚毅的意志,轻轻地,轻轻地倒在铺满碧绿小草的土地上!
你们快看:一群小燕子飞过来了,嘴里衔着红玫瑰盘旋在她的周围,它们松开尖尖嘴,朵朵红玫瑰带着羞涩徐徐飘落在戈娇的身上,散发出沁人的馥香;一群蝴蝶飞过来了,嘴里衔着白蔷薇盘旋在她的周围,它们松开尖尖嘴,枝枝白蔷薇带着眼泪缓缓飘落在戈娇身上,散发出迷人的幽香;一群蜜蜂飞过来了,嘴里衔着甜甜的蜜盘旋在她的周围,它们松开尖尖嘴,滴滴甜蜜蜜带着憧憬慢慢飘落在戈娇的身上,散发出醉人的清香;
你在哪里?为何你不早说?
怕我难过?不让我也坎坷?
我还记得,你在村口等我;
当我赶到,你却已经走了;
追到河边,只有柳枝摇曳;
追到沙滩,只有海鸥飞跃;
找不到你,让我心如刀割;
岁月如梭,如今我也走了;
没人送我,只有孤独跟着;
没有离殇,只是泪眼婆娑;
没想奢望,只知心中苦涩;
南来北往,谁捎话对他说?
淡漠惆怅,我心逐浪漂泊,
你在哪里?别忘你的承诺!
起风了,看似散懒的海浪一层一层地慢慢向岸边涌来,成群的海鸥紧贴着水面飞翔,相互追逐着,鸣叫着,时而降落在起伏的浪花里,时而又跃出水面飞向空中。挂着太阳旗的巨型轮船正在笨拙地移动身躯,船身中央竖立着粗大的烟囱冒着滚滚黑烟,缓缓地驶离码头,沉闷的汽笛声不停地在吼叫着。
胶澳市区的枪声渐渐地平息,原本轰轰烈烈的游行队伍不见了,空荡荡的道路,除了在马路中间翻滚的树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也没有了晃晃悠悠的老爷汽车,没有了木轮马车,没有了木轮驴车,没有了人力洋车,甚至无处不在的乞丐也不见了踪影,只有远处传来凄凉的警笛声还再提醒人们逮捕还没结束,tusha仍在继续。
大风掀起道路上的沙尘,让原本绿油油的树叶也变得灰蒙蒙的,垃圾也被吹的到处飞扬,也不知是什么破烂东西被风沙吹得沿着坑洼不平的道路四处翻滚,偶尔被墙角石块挡住,也无法摆脱大风的戏弄,只好不情愿地继续翻滚,弄得原本俊俏的胶澳市灰头土脸的像是污秽的垃圾场。远处偶尔传来清脆的枪声仿佛是在告诉人们,苦难还在继续,黑暗没有尽头。
监狱的高墙里,数十名戴着手铐脚镣的囚徒,是今天刚刚押解进来的游行工友和市民,《市民报》的主编胡之田也在其中。他们正手提着脚镣缓慢地朝一辆辆的警囚车走去。除了哗啦哗啦的钢铁镣铐声,除了黑衣警察的呵斥声,没有人说话,几十个小本浪人鼻下留着仁丹胡,身穿和服,脚蹬木拖鞋,手持“卡塔娜”,走在囚徒队伍两边,黑衣警察端着步枪,在一边监视着。监狱长正在办公室接电话:
“是!是!是!温司令请放心,也请冈本领事放心,捣乱分子一个也跑不掉,我马上执行!……是!”
十几辆黑色qiu车,一字摆开,qiu徒们排着队逐个登上囚车,胡主编低声吟唱起国际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低沉的旋律,悲壮的歌声,像电流一样,穿透每一个戴着手铐脚镣的工友们和市民们的心,大家不约而同地也唱了起来:
“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
一队队警车呼啸着,颠簸着来到一处荒凉的野山坡,小本军士兵和东民军士兵在山坡周边分散警戒,工友们拖着沉重的钢铁镣铐,相互搀扶着鼓励着,去走完他们人生最后的旅途。工友们背靠嶙峋的山崖,每十人站成一排,他们昂着头挺着胸,勇敢地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毫无惧色。警察的枪,终于响了,倒下一排,又倒下一排,苍松翠柏见证了英雄们的热血抛洒在他们无限眷恋的土地上!
忽然间,天那边,闪电飞过水云端;
解船缆,升风帆,劈斩涌浪觅桑田;
迎风雨,战严寒,终有红日照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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