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小郭子密报地下党出了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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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郭子仍旧保持着警惕,他选择不同的回家路线,路过小商铺还会进去看看或者买点儿物品,其实他是在观察是否有人正在盯他的梢,告诉也许会偶尔碰到的同事或熟人,他在回家的路上只是漫无目的随便逛逛街,不让那些多疑的同事或熟人有想法。他知道哪里有公用电话,凡是有情况需要向地下党报告,他会找不同的公用电话打出去。“喂,请接武昌宇鑫绸缎庄。”
电话局那边:
“请稍等”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喂,哪位?”
“我是裁缝匠,我买的面料不太合适需要调换,请找一下你们李掌柜。”
“稍等。”
“喂,王裁缝吗?”
“是我,李掌柜。我姐说,那个病号小段已经不行了,他是严重的传染病,麻烦告诉他家里人,都离他远点。”
“谢谢王裁缝,其实他刚住院时就已经做好防范传染病的准备了,我再落实病菌消毒的事,你也让你姐预防他的传染病。”
“好的,我挂机了?”
“好吧,保重。”
尽管段长柱身心受到无情摧残,但是特工们短期内并没有能让他屈服,说明党对他的教育是有成效的。然而当母亲因为她儿子的原因也被特工们施加酷刑,那种所谓孝心跟深深的愧疚感让他的心理防线被攻破,他供出了经常接头的几位地下党人,这下让密调局上上下下的特工们兴奋不已。由于他从事交通站联络工作,供出的联系人也都是地下党的交通员,党内职务并不高,其公开身份大都是小商贩或者是某个雇主的帮工店员,但是其承上启下的作用却非常大。
董海香他们研究了段长柱的口供,感觉他所供出的那些人都是**的小鱼小虾,连姓名都是乳名或者是绰号,比如:叫什么三腚猴、瘦蛤蟆、长锁等等,并且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落脚,在哪里混饭吃,这怎么安排特工抓人?满大街的搜捕?设套诱捕?这些办法都太笨了,再说时间也不够用呀!你给它闹得满城风雨人人自危,就等于给革命党通风报信,人家早就跑了不会坐在家里傻乎乎等你抓的。当然,最有价值的线索还是汉阳兵工厂的那位工人师傅,既然他是地下党人,就很可能与被革命军劫持的枪械有关联,甚至可能与押解武器装备的部队整建制叛逃反水有关联,抓住他就有可能顺藤摸瓜破获整个武汉的革命党地下组织。绞尽脑汁地分析来分析去,认为还是重点抓捕汉阳兵工厂的那个人更有把握,甚至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果。**地下交通站也要给它破坏捣毁,彻底掐断**组织的机构联络。
几个人合计后一拍板就这么定了,由行动一队去抓捕兵工厂的人,行动二队去搜查**地下交通站抓捕交通站的革命党分子。局座扭着胖胖的身躯,侧身坐在太师椅上,胖胖的手使劲把剩下的烟蒂摁在烟灰缸里,勉强睁开眼看着董海香还有其他处室的头们,哼了哼鼻子:
“你们还有其他高招吗?”
他用目光又扫了扫坐在沙发上的特工们,他的意思是如果没有要继续发言的就散会。
“局座,兵工厂那边会不会有守门士兵不让咱们进他厂里?”
董海香不熟悉兵工厂,她有些担心那些看门大兵会妨碍特工们抓人。
“呵呵,小董,你可真是多心了,咱们是谁?咱们是天王老子说一不二!咱是天下无敌,他就是真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阻拦抓人,咱也能打他个魂飞魄散!”
哈哈哈哈!局座的豪言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开怀大笑。
“局座,我想构思几种抓捕方案。一是怎么才能认准那个革命党分子?因为工厂里的工人太多,咱们又都不认识他容易让他逃脱。二是抓捕他那天,他一定会在工厂里上班吗?如果不在厂里怎么办?三是如果出现意外情况怎么办?比如他忽然就死了?比如他被同伙救走了?四是咱们不知道他究竟住在哪里,怎么才能找到他家里去抓捕?有什么办法能确保咱们这次的抓捕行动成功?我把这些疑惑写成文字材料请局座过目参考。对**交通站抓捕的方案,我也详细规划,确保抓捕成功。”
“嗯,是个问题,咱们董处不愧是女中豪杰,考虑得非常细致周全,你写好后我看看。我们就应该像下象棋那样,要走一步看三步,唱戏还要有剧本呢。你们这些大男人都要跟着文化人学着点,少打麻将少喝酒多用点脑子,要为校长尽忠,为党国立功,听到没有?!”
“是!为校长尽忠!为党国立功!”
众人齐声高喊。
“董处还有别的事吗?”
董海香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其他事了。
“好啦,今天会就开到这里。你们回去后务必要注意保密,跟你们下属不要说抓谁,只说待命去执行任务就可以了,防止走漏风声,散会!”
“是,遵命!”
去兵工厂执行抓捕任务的行动一队早就出发奔往汉阳,虽然事先董海香制定了几种行动方案备用,可是特工们对兵工厂高为祥同志的抓捕行动并不顺利,他们平日就目空一切蛮横莽撞,盛气凌人的架势致使与兵工厂武装警卫发生对峙而延误时机,幸好董海香制定的备用方案发挥了作用,最终还是导致高为祥同志被捕。
行动二队一直蛰伏到午夜才出发奔袭竹林客栈。他们认为人们劳累一天,晚上都会回家歇息。革命党交通站肯定会有很多革命党分子在那里落脚聚集,晚上采取行动会有很大收获。漆黑的夜里,除了青蛙此起彼伏的鸣叫声,只剩下载着特工们的汽车轮胎在地面的撞击声摩擦声,往日的警笛鸣叫声则偃旗息鼓没了声响。
汽车穿过了低矮的棚户区,越过了几道窄窄的桥梁,七拐八拐便来到了竹林客栈。特工们纷纷跳下车,有的人端着汉阳造步枪,有的人手持盒子炮,分成几人一组前后左右包围了位于湖边大道的竹林客栈,走在最前面的是二队张队长跟叛徒段长柱。周边所有的商铺都挂门板打烊,黑漆漆的一丝灯亮都没有。段长柱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熟悉,他虽然没有经受住酷刑的考验而选择了投降,可是他内心里还是希望曾经的同志们不要再在客栈落脚。
他蹑手蹑脚地趴在门板缝隙里,仔细听听屋内会发出什么动静,嗯?“吧嗒”屋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碰撞的声音,还有睡觉打呼噜的声音,谁?是地下党的人?难道交通站还真的在使用?唉,对不住了兄弟,我也想活命,我也是被逼无奈,既然事已至此没有退路,心一横,他回头对张队长耳语说:
“屋里有人。”
“怎么打开门板?”
“我来试试。”
段长柱两手抠住门板缝,轻轻往上提了提,真给把门板卸下一条,紧接着他又一条一条把门板卸下来几条,店铺门被顺利打开了。张队长一挥手,几个特工“嗖”的就窜进店铺里,其他几组的特工也分别在院墙在窗户冲进店铺。几只手电筒把店铺上下照得通亮,随着低沉的命令声,几个男人被特工摁在地上,桌子上的油灯也给点亮。有了光亮,能看清被抓得有五个男人,他们全都光着脚赤裸着身体站在张队长面前瑟瑟发抖,瘦骨伶仃浑身全都是臭烘烘脏兮兮的黑泥,油腻的头发打着卷长长地像女人,满脸胡须倒像是年长的老者,还有人给吓得当场撒尿,臊臭气扑鼻又熏人又恶心人,张队长看着这些人的乞丐模样,疑惑他们能是革命党?他回头看段长柱,伸手把段长柱拽到跟前问:
“他们是谁?”
段长柱拿起桌子上的油灯,对着被抓的人来回逐个打量。
“不知道,不认识,不是他们。”
“不是谁?!”
张队长厉声呵斥段长柱。
“不是,不是我以前的同志。”
段长柱哆哆嗦嗦地回答。
“你这个废物,如果能早点归顺党国归顺政府,你的同伙就不会逃跑!把他们都带回局里!”
特工们把抓到的人都给塞进汽车,有几个特工在段长柱的指引下里里外外搜遍整个商铺,除了一堆破布条似的黑裤子,没有找到任何跟革命党有关的文件物品。张队长看着搜来的破裤子和这几个赤身裸体的人,心里别提有多沮丧,好歹也算是有行动成果,没办法只好押着这几个人返回密调局交差去了。
天,出奇的湛蓝,蓝的那么透明,蓝的那么令人心旷神怡,只有几朵棉絮状的白云在高高的天空中悠闲地漂移漫步,有些鸟儿在蓝天中尽情翱翔,尽情追逐,有些鸟儿则停留在茅草屋顶或栖息在翠绿的大榕树树枝下卿卿我我的在鸣叫,竞相用它们美妙的歌喉呼唤自己心爱的伴侣。延绵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军用大卡车要比平日里多了很多很多,从褴褛不整的军用制服上下都缠绕着白色绷带来判断,颠簸的卡车上坐着许许多多狼狈不堪甚至有些痛苦的国民党军人,
不用说,这些兵基本都是刚从战场上撤下来的伤病员。安喆开着福特越野车急速地穿梭在它们中间,看到这么多伤兵,他明白这应该是他提供给地下党的情报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才会使得装备精良的国民党兵遭受到红四方面军的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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