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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9章 大结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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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一岁光阴倏忽而过,听雪崖的梅树又如期绽满了花苞,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比去年更添了几分繁盛。

  往年此时,崖边往往只立着一道清冷的身影,与寒梅相映,孤寂得如同水墨画里未干的留白。

  而今凌言依旧凭栏而立,衣袂在微风中轻轻拂动,身姿挺拔如旧,只是他身后,多了一道玄色的身影。

  韩林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凌言的侧脸上,温柔得仿佛能化开崖上的薄冰。那张极美的脸上,自带几分桀骜与邪魅,可此刻,那眼底的戾气尽数敛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缱绻。

  凌言似有所觉,微微侧首,迎上韩林的目光。四目相对,无需多言,已有千言万语流淌在其间。

  “今年的梅花开得很早。”凌言的声音清润,带着一丝笑意,望向枝头那些含苞待放与已然绽放的红梅。

  韩林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凌言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是啊,”他目光深邃,落在凌言脸上,“但满山的梅花,不及阿言万分之一。”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少年人略显张扬的呼喊:“大哥,韩林,你们果然在这儿!”

  只见霍念拉着云风禾的手,快步奔上崖来。霍念依旧是那副少年意气的模样,脸上带着跑后的薄红,云风禾则显得沉稳些,只是眉眼间也带着暖意。两人的衣袂在风里翻飞,为这静谧的崖景添了几分生气。

  “大哥,帝君!”云风禾喊道,语气里满是亲近。

  凌言转过头,看着他们,眼底漾起温和的笑意:“你们从昆仑回来了?”

  “嗯!”霍念用力点头,脸上洋溢着兴奋,“快除夕了,我一猜你们就会回镇虚门,当然要回来过除夕才行。”

  凌言闻言,不禁失笑,看向霍念:“霍念,你嫁去昆仑,倒还老惦记着往回跑。”

  “我又不是卖给昆仑了,”霍念嘟囔,随即又瞥了一眼韩林,“再说了,镇虚门有大哥,有爹娘,我肯定得回来!倒是你,最近很闲?我可听说修罗城一直有战事,行不行啊?不行我带着镇虚门和昆仑的弟子去帮你解决一下。”

  韩林淡淡一笑,语气云淡风轻:“小事,不打紧。”

  云风禾适时开口,声音温润:“我们去主峰吧,爹娘他们已经做好饭等着了。”

  风拂过梅林,带起一阵簌簌的轻响,夹杂着淡淡的梅香。四人相携着往山下走去,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渐渐融入归途的暮色里。崖上的寒梅依旧静静绽放,见证着这岁末年初的温暖与安宁。

  战后的第三年,春风再次拂过镇虚门的望归亭时,玄门的天地早已换了模样。

  茶楼酒肆里偶有关于当年战事的议论,说者总要先压低声音,眼神扫过四周,确认没有镇虚门或昆仑的弟子在场,才敢啐一口:“那韩林毕竟是修罗余孽,南宫言……唉,青鸾剑尊的名声算是毁了。”话虽如此,却再无人提“讨伐”二字。

  他们见过镇虚门山门前的血海,见过五大仙山掌门化作飞灰的惨烈,更见过昆仑玉笛裂帛时的决绝。如今的玄门,像一株被拦腰折断后勉强抽出新芽的老树,伤痕累累,却再不敢轻易触碰那道名为“韩林”的雷池。

  偶有年轻气盛的弟子在宗门大比时喊几句“荡平魔域”的口号,总会被长老们厉声喝止。“守好山门,护好弟子,比什么都强。”这是各派掌门私下流传的话。他们默认了镇虚门的超然,默认了昆仑的立场,也默认了那位修罗帝君的存在——只要他不主动踏足玄门地界,彼此便相安无事。

  这种诡异的平衡,像一层薄冰覆盖在暗流涌动的湖面。玄门弟子路过镇虚山时会绕路而行,镇虚门的人下山采购也从不与其他门派弟子起争执。甚至有一次,蓬莱的采药师在雾松林遇到了迷路的修罗卫,双方剑拔弩张对峙半晌,最终却只是各自转身离去。

  而这一切的中心,韩林似乎真的如他所言,对玄门再无半分兴趣。

  修罗殿的白玉阶上,海棠花谢了又开。韩林多数时候都陪着凌言在殿中看书,或是去护城河畔喂那些被凌言养得肥硕的锦鲤。渊偶尔会从沉渊城来,带着西漠的烈酒,三人在廊下对饮,聊的也不过是东域的风沙、南境的奇花,绝口不提玄门旧事。

  凌言的剑,渐渐染上了烟火气。他不再执着于练剑到深夜,反而喜欢研究人界的菜谱,在修罗殿的小厨房里折腾些新菜式。韩林总是他最忠实的食客,哪怕凌言不小心把糖醋鱼烧成了焦炭,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吃完,然后低声说:“下次我陪你一起。”

  平静的日子里,凌羲像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总在试图撕裂这层安宁。

  他曾化名混入玄门,挑唆几个残存的小门派偷袭镇虚门的药圃,却被霍念带着弟子轻松击退,那几个门派反而因此被昆仑问责,彻底销声匿迹。

  他又在修罗殿的商路上动过手脚,试图截断物资,却被渊的魔侍抓了个正着,砍断了他一根手指作为惩戒。

  最疯狂的一次,他竟想故技重施,在八宝镇的水源里下蛊,却被早已布下结界的韩林当场擒获。

  那场打斗发生在镇外的乱葬岗,没有波及任何无辜。韩林没有用锁魂剑,只用掌风便震碎了凌羲的丹田。看着凌羲倒在血泊里,灵力溃散如漏沙,韩林的声音冷得像冬雪:“再敢出现在阿言面前百丈之内,定叫你魂飞魄散。”

  凌羲拖着残躯逃离时,天边正泛起鱼肚白。他回头望了一眼镇虚山的方向,那里云雾缭绕,再也没有他的位置。最终,他遁入了极北的章尾山——那是片连魔修都不愿踏足的荒芜之地,终年飘雪,毒虫遍布,唯有几处废弃的古祭坛,还残留着些微的邪气。

  有去过章尾山的旅人说,曾在雪地里见过一个衣衫褴褛的疯子,对着冰崖喃喃自语,说些“本该是我的”、“师兄你看”之类的胡话,周身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没人再去理会他。就像没人再去纠结玄门与魔域的旧怨,没人再去追问英雄冢的残魂是否安息。

  时光是最好的疗药,也是最无情的刻刀。它磨平了战场上的血痕,也刻下了新的印记——镇虚门的听雪崖上,多了两株并蒂而生的梅树;昆仑的藏经阁里,霍念与云风禾的名字被刻在了一起;修罗殿的长阶上,海棠花瓣年复一年地落在韩林与凌言交握的手上。

  又是一年七夕,护城河里的河灯依旧漂向远方。凌言靠在韩林肩头,看着流萤草在岸边织出淡金色的光带,忽然开口:“他们说,玄门最近在重修英雄冢。”

  韩林嗯了一声,替他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萧承熠主事,据说要把凌华的名字也刻上去。”

  “也好。”凌言轻声道,“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那些剑拔弩张的日日夜夜,那些血流成河的战场,那些纠缠半生的恩怨,终究抵不过岁月的温柔。玄门有玄门的苟安,魔域有魔域的安宁,而他们,有彼此。

  远处传来渊的笑声,大概又在跟慕寒抢那坛最烈的酒。河灯的光映在凌言眼底,像落了漫天星辰。

  韩林低头,吻落在他的发顶,与往年一样,带着海棠与流萤草的香气。

  这或许不是最圆满的结局,却已是尘埃落定的归宿。山河辽阔,岁月绵长,他们的故事,将在每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静静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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