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回到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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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缝随即无声地合拢。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多余的声音。

  只有那只被遗弃的鞋,静静地躺在污水里,如同一个无声的、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侮辱性的终极嘲讽。

  天皇无声的威胁,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脖颈。

  “呃啊——!”

  一直强行压抑的、火山般的狂怒,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冲垮了丰川祥子精心构筑的冰封堤坝。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猛兽般的低吼从她紧咬的牙关中迸发出来。

  深不见底的黑眸瞬间被狂暴的血丝充斥,万年不化的寒冰在岩浆的冲击下轰然炸裂。

  她猛地弯腰,不是去捡那只鞋,而是用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粗暴地、用尽全身力气扯下了左脚上仅存的那只高跟鞋。

  昂贵的皮革在她暴怒的力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她甚至没有直起身,就保持着弯腰的姿态,手臂肌肉贲张,如同投掷链球的运动员,将那只还带着她体温的鞋子,狠狠砸向巷子深处那扇紧闭的、如同恶魔之口的居酒屋木门。

  “哐——!!!”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坚硬的鞋跟如同炮弹般狠狠撞击在厚重的木门上。

  木屑飞溅,门板剧烈地震颤,发出痛苦的呻吟。

  巨大的声响在狭窄的巷弄里疯狂回荡,震得两侧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那只被扔出的鞋,无力地弹落在地,滚了几圈,停在第一只鞋的旁边。

  两只曾经成对、象征着优雅与权力的鞋子,此刻如同被遗弃的垃圾,狼狈地躺在污水横流的巷子里,沾满了泥泞和屈辱。

  祥子猛地直起身,胸口剧烈起伏,如同拉破的风箱,赤着的双脚直接踩在冰冷肮脏的沥青地面上,丝袜瞬间被污渍浸透。

  夜风吹乱了她一丝不苟的发髻,几缕墨色的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

  那张完美无瑕的玉质面具彻底碎裂,暴露出其下扭曲的狂怒、被羞辱的狰狞以及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

  深不见底的黑眸如同燃烧的地狱深渊,死死盯着那扇纹丝不动的木门,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烧穿。

  “祥子!”

  丰川定治低沉如雷的声音在她身后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怒,手杖重重顿地。

  这声低喝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祥子眼中部分失控的火焰。

  她剧烈起伏的胸膛缓缓平复,扭曲的面容如同被无形的手强行抚平,重新覆盖上一层更加冰冷、更加坚硬、如同钢铁铸造的面具。

  但那深潭般的眼眸深处,翻涌的岩浆并未熄灭,只是被更深的、更纯粹的、足以冻结灵魂的绝对冰寒所覆盖、压缩。

  一种比狂怒更可怕的东西——

  绝对的、毁灭性的杀意

  ——在其中疯狂凝聚。

  她没有回头。

  没有看祖父。

  没有看地上那两双被遗弃的鞋。

  她甚至没有看自己赤裸肮脏、踩在污秽中的双脚。

  她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右手。

  覆盖着黑色薄羊皮手套的食指,轻轻按在了左耳廓内一个极其隐蔽的微型通讯器上。

  指尖用力。

  “滋啦……”

  一声极其轻微的电流接通声,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下一秒,一个冰冷得没有任何人类情感、如同电子合成般的声音,通过最高级别的量子加密频道,清晰地送入她耳中,也传入她思维的核心:

  “加密频道:『影网』- Oga级。身份确认:樱。声纹、虹膜、量子密钥三重验证通过。通讯建立。”

  祥子沾着污渍的、赤裸的右脚,无意识地碾过地面上一个尖锐的小石子,带来一阵刺痛。

  这微不足道的痛楚,却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让她眼底翻涌的杀意瞬间凝聚成最锋锐的冰锥。

  她的嘴唇微微翕动,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在黑暗中吐信,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的寒意,清晰地灌入通讯器:

  “‘樱花’呼叫‘夜枭’,‘杜鹃’。” 代号冰冷而精准。

  “确认。夜枭在线。”一个沉稳、略带沙哑的男声回应。

  “确认。杜鹃在线。”一个略显尖细、语速很快的男声回应。

  祥子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盯着巷子尽头那片被城市灯火映亮的、浑浊的夜空,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香港那片让她功败垂成的土地。

  她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刀锋,冰冷而清晰地切割开加密频道的寂静:

  “目标:‘睡莲’(长崎素世代号)。”

  “指令:启动‘污沼’预案。”

  “要求:七十二小时内,制造无可辩驳证据链。将‘睡莲’叛逃后所有情报泄露、行动失败、乃至……全部归咎于其战前主动投敌、预埋陷阱!”

  “手段:最高优先级授权。可动用所有休眠资源,伪造通信记录、资金往来、行动日志……植入GTI或ICAC内部数据库。制造目击者、‘忏悔者’……必要情况下,可制造……物理证据。”

  “目的:让她重新被捕。让她在敌人的法庭上,被自己曾经的‘战友’,亲手钉死在‘帝国之耻’的十字架上!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每一个指令都如同冰冷的钢钉,带着绝对的毁灭意志。

  将素世从“叛徒”彻底钉成战前就潜伏的“内奸”,将帝国自己的失败转嫁为她的“阴谋”。

  这是比死亡更残酷的终极抹杀,不仅要她在敌人手中毁灭,更要让她背负着最深重的背叛污名,被自己曾守护的一切唾弃。

  “……明白。指令确认:污沼启动。目标:睡莲。时限:72小时。”夜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收到。杜鹃开始编织蛛网。”杜鹃的声音则透着一丝病态的兴奋。

  通讯切断。

  加密频道的死寂重新降临。

  祥子缓缓放下手。

  指尖残留着通讯器冰冷的触感。

  她眼底翻腾的杀意如同退潮般缓缓平息,重新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冻结的黑暗。

  赤裸的双脚踩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刺骨的寒意和污秽的触感,此刻却带来一种奇异的、掌控一切的清醒。

  “祖父大人。”

  她转过身,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平稳,仿佛刚才的暴怒和加密通讯从未发生。

  只是那张重新覆盖上玉质面具的脸庞,在巷子昏暗的光线下,透出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坚硬的质感。

  “内阁那边,想必还有紧急会议等着您主持大局。香港的‘善后’,‘天锤’的部署……都需要您去定夺。”

  丰川定治拄着手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审视着祥子。

  从她暴怒砸鞋,到瞬间恢复冰冷下达指令,再到此刻的平静……

  孙女这非人的情绪控制力和瞬间切换的决断,让他心底那丝惊怒化作了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

  “香港之事,内阁自有公论。‘天锤’……也需从长计议。你……”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祥子赤裸沾满污渍的双脚,“……先处理好自己的事。”

  “是。”

  祥子微微躬身。

  定治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巷口阴影中静静等候的另一辆黑色轿车。

  沉重的车门无声滑开,将他沉默如山的身影吞没。

  轿车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迅速驶离了这片肮脏的角落。

  巷子里只剩下祥子、若叶睦和三角初华。

  初华终于勉强压下了胃部的不适,但脸色依旧惨白。

  她看着祥子赤裸踩在污秽中的双脚,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弯下腰,伸出手,想要去捡起地上那两只被遗弃的、沾满泥泞的高跟鞋。

  “别碰它!”

  祥子冰冷的声音如同鞭子般抽来。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不容置疑的绝对命令感。

  初华的手如同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惊愕地抬起头,对上祥子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翻涌着厌恶与冰冷决绝的黑眸。

  “脏。”

  祥子从紧抿的唇缝中挤出一个字,如同吐掉一口带血的唾沫。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两团污秽的皮革,如同在看两具令人作呕的腐尸。

  “让它烂在这里。”

  她不再看那鞋子,也不再看初华惊愕的脸,赤着双足,踩过冰冷粗粝的沥青路面,踩过污水横流的地面,径直走向巷口停着的另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丰田皇冠轿车——

  这是属于陆军情报局的车辆。

  “睦。”

  祥子的声音恢复清冷。

  若叶睦如同接收到精确指令,无声地快走几步,为祥子拉开了后车门。

  祥子弯腰,没有任何犹豫,赤着沾满污渍、丝袜破损的双脚,直接踏上了铺着普通绒毯的车厢地板。

  冰冷的触感从脚底传来。

  她坐了进去,身体深深陷入并不算舒适的座椅中。

  睦关上车门,迅速坐进驾驶座。初华犹豫了一瞬,也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引擎启动,发出平稳的嗡鸣。黑色的皇冠轿车如同融入夜色的鲨鱼,悄无声息地滑出小巷,汇入东京夜晚川流不息的车河。

  车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灯牌飞速掠过,在祥子冰冷的侧脸上投下迷离变幻的光影。

  她闭着眼,头微微后仰靠在头枕上,仿佛在假寐。

  只有那赤裸的、沾满污渍的双脚无意识地相互蹭了蹭,脚趾微微蜷缩,仿佛在抗拒任何形式的束缚。

  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轮胎碾压路面的沙沙声和空调低沉的送风声。

  初华透过后视镜,偷偷观察着后座的长官。

  祥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可怕。

  但初华能感觉到,一种比暴怒更沉重、更冰冷的东西,如同实质的寒冰,弥漫在整个车厢里。

  她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车子并未驶向东京市区,而是沿着高速公路,一路向着横滨海湾的方向疾驰。

  夜色深沉,车窗外的景致从璀璨的都市灯火,逐渐变为漆黑的海面、模糊的码头轮廓和远处零星闪烁的航标灯。

  横滨,帝国陆军省情报局(DIH)总部所在地。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驶入一处戒备森严、由高大混凝土围墙和铁丝网环绕的庞大建筑群。

  经过数道荷枪实弹哨卡的严格盘查,最终停在一栋外表毫不起眼、如同巨大灰色方盒般的六层建筑前。

  这里是DIH的核心——

  第二部(特别行动局)所在地,也是“樱”机关的巢穴。

  祥子推开车门,赤着脚直接踏上了冰冷光滑的水磨石地面。

  深夜的走廊空旷死寂,惨白的LED灯光将一切都照得如同停尸房般冰冷。

  她的脚步声——

  赤裸的脚掌与坚硬地面接触发出的轻微“啪嗒”声

  ——在寂静的走廊里被无限放大,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不安的回响。

  每一步落下,都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模糊的、带着污渍的湿脚印。

  若叶睦和三角初华沉默地跟在后面,如同两道影子。

  她走到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防弹钢门前。

  门旁的视网膜和掌纹扫描器发出幽绿的微光。

  祥子将脸凑近扫描口,同时将沾着污渍的右掌按在识别板上。

  “滴……嗡……”

  沉重的钢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门后,是一间与其主人身份极不相称的、异常宽敞却冰冷的办公室。

  巨大的防弹落地窗外,是横滨海湾的夜景,漆黑的波涛上点缀着船舶的灯火,远处横滨港的红色塔吊如同巨兽的骨架矗立在夜幕中。

  办公室内陈设极其简洁,甚至可以说是冷硬。

  一张巨大的、光可鉴人的黑色钢化玻璃办公桌,上面除了一台造型科幻的多屏战术终端外空无一物。

  一张符合人体工学但线条冷硬的黑色高背椅。

  靠墙是一排同样漆黑的、厚重的金属档案柜。

  角落里,一个同样冰冷的金属衣架孤零零地立着。

  这里没有地毯,没有装饰画,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能带来温度的东西。

  只有冰冷的金属、玻璃和无机质的灯光。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电子设备特有的、微弱的臭氧气味。

  办公室门正对着的墙壁上,挂着一块打磨得极其光滑的黑色金属铭牌。

  铭牌上用极细的激光蚀刻着几行冰冷的银色小字:

  帝国陆军省情报局 第二部(特别行动局) 部长

  特设 “樱”机关 机关长

  兼任 内阁情报调查室 第五课(特高课) 课长补

  陆军大佐

  丰川 祥子

  这一长串冰冷、沉重、代表着帝国情报系统核心权力的头衔,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祥子赤着脚,踩过冰冷坚硬的水磨石地面,径直走向那张巨大的黑色办公桌。

  她甚至没有坐下,而是直接绕到桌后,身体向后一靠,倚在巨大的落地窗上。

  冰冷的防弹玻璃瞬间将横滨海湾的寒意传递到她赤裸的脊背。

  她抬起右脚,动作随意得甚至带着一丝粗鲁,将沾满污渍和破损丝袜的脚掌直接踩在了那张光洁如镜、价值不菲的黑色钢化玻璃桌面上。

  冰凉的触感从脚心传来。

  她微微屈起左腿,盘在身下,身体的重心倚靠着冰冷的玻璃,然后,伸出了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

  手套上同样沾染了巷道的污渍。

  她毫不在意,用那只戴着污渍手套的手,开始缓慢地、用力地揉捏着自己赤裸的右脚踝和脚心。

  冰冷的皮革与温热的皮肤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脚踝处传来清晰的酸痛感,那是刚才在居酒屋被天皇触碰时引发的本能抗拒和随后暴怒狂奔留下的痕迹。

  她揉捏得很用力,指节隔着薄薄的皮革按压着穴位和筋骨,仿佛要将某种深入骨髓的污秽和屈辱,连同那冰冷的鞋履象征,一起从血肉中揉碎、挤出。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那片漆黑的海湾,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片冻结的虚无。

  揉捏的动作持续着,在寂静冰冷的办公室里,如同某种怪异的仪式。

  “睦,初华。”

  祥子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死寂。

  她没有回头,目光依旧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清冷平稳,听不出丝毫疲惫或波澜。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回去休息。”

  若叶睦没有任何迟疑,如同接收到指令的机器,微微躬身:

  “是,大佐阁下。”

  随即转身,无声地退出了办公室,厚重的钢门在她身后无声滑闭。

  三角初华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看着长官倚在落地窗前、赤脚踩在办公桌上揉捏脚踝的侧影,看着她脚下那清晰刺目的污渍印在光洁的桌面上,看着她脸上那完美却冰冷到令人心寒的平静。

  初华的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恐惧、疑惑、一丝残留的忠诚,以及更深沉的、无法言说的担忧。

  她想说些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最终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

  “回去。”

  祥子的声音再次传来,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冷硬。

  “这是命令。”

  初华身体微微一颤,猛地低下头:

  “是……大佐阁下!”

  她艰难地转过身,脚步有些踉跄地退出了办公室。

  厚重的钢门再次无声闭合,将祥子独自锁在了这片由权力、冰冷和屈辱构筑的绝对空间里。

  她停下了揉捏脚踝的动作。

  赤裸的右脚依旧踩在冰冷的桌面上,脚心对着窗外横滨海湾那片无边的黑暗。

  她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

  惨白的灯光照在她毫无表情的脸上,照在她沾满污渍的赤裸右脚上,照在办公桌面上那个清晰的污浊脚印上。

  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的天色似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灰白的变化。

  祥子终于动了。

  她缓缓放下盘着的左腿,赤着双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走向角落那个孤零零的金属衣架。

  衣架下方,放着一个同样材质、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金属收纳箱。

  她蹲下身——

  这个动作对于一贯姿态优雅的她来说极其罕见

  ——打开了箱盖。

  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双鞋。

  有锃亮的军用长筒皮靴,有低调的黑色系带皮鞋,也有几双用于伪装身份的休闲鞋。

  无一例外,都是崭新的,散发着皮革和保养油的味道。

  她的目光扫过这些鞋子。

  最终,落在了一双与之前被遗弃在东京后巷那双款式几乎一模一样、崭新的意大利手工定制黑色小羊皮高跟鞋上。

  她伸出手,指尖在冰凉的、光滑的皮革表面轻轻划过。

  触感细腻,带着新鞋特有的矜持和束缚感。

  突然。

  她停住了动作。

  指尖悬停在鞋面上方几毫米处。

  深不见底的黑眸中,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本能的抗拒,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一闪而逝。

  她缓缓收回了手。

  没有去碰那双鞋。

  她站起身,赤着沾满污渍、丝袜破损的双脚,重新走回那张巨大的黑色办公桌后。

  她没有坐下。

  她就那样站着,赤裸的双脚直接踩在冰冷坚硬的水磨石地面上,微微分开,如同扎根于大地。

  防弹落地窗外,横滨海湾的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天际线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冷的鱼肚白。

  那微弱的光线映亮了她挺直的脊背,映亮了她毫无表情的侧脸,也映亮了她那双赤裸的、沾满战斗与屈辱痕迹、却在此刻拒绝任何束缚的双脚。

  她微微仰起头,看向窗外那片逐渐被晨光稀释的黑暗。

  冰冷的空气包裹着她赤裸的脚踝,带来一种奇异的、近乎自由的刺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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