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意外撞车

　　香港某广场上，暴雨过后的积水倒映着刺眼的警灯。

　　郑局长站在台阶顶端，黑色制服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边，身后是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PTU机动部队警员。

　　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对准了他，闪光灯将他的身影投射在玻璃幕墙上，如同一个被放大的剪影。

　　"一切不容妥协！"

　　郑局长对着麦克风说道，声音通过扬声器传遍整个广场，"GTI特战队的叛变行为必须受到严惩！"

　　广场上的民众爆发出混杂的呼声。

　　威龙眉头拧成了死结。

　　"这不对劲。"

　　牧羊人突然开口，手指在全息键盘上敲击着，"郑国雄从来不是这种高调作风的人。"

　　露娜调出档案投影：

　　"根据资料，郑局长女儿患有罕见的'庞贝氏症'，十年来一直在柏林夏里特医院接受治疗。"

　　她放大一张泛黄的照片——

　　年轻的郑国强抱着一个小女孩站在医院门口，女孩瘦弱的手臂上插满了管子，"他一直以低调悲情形象示人，这次突然高调出击……"

　　"太反常了。"

　　骇爪咬着能量棒，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

　　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新闻直播画面切换到某个大楼。

　　几名公众人物正在接受采访，言辞激烈地要求解散GTI特战队。

　　威龙注意到其中一个人手腕上的表——

　　百达翡丽Ref.5175，市场价格超过200万港元。

　　"查查这些议员的资金流向。"

　　威龙沉声道，"特别是那个戴5175的。"

　　骇爪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

　　"已经锁定。三个月前，他的离岸账户收到过一笔来自'北海贸易公司'的汇款。"

　　"哈夫克情报部门的空壳企业之一。"

　　牧羊人冷笑，"看来郑局长不是唯一被收买的人。"

　　就在这时，威龙手腕上加密通讯器的专属频道指示灯突然急促闪烁起来，是程志明。

　　威龙立刻接通，程志明的声音传来，带着明的疲惫和如释重负后的急促喘息：

　　"威龙！是我！谢天谢地信号通了！马志明那个败类吐口了！等我回去立刻整理好，把摘要和关键证据发你！这次一定能……"

　　程志明的声音充满了即将完成重大任务的兴奋和急切。

　　威龙甚至能想象他此刻坐在防弹公务车后座，紧握着装有决定性证据的公文包的样子。

　　"程主任，务必小心！"

　　威龙沉声叮嘱。

　　"放心！威龙！"

　　程志明的声音透着一股自信，"我走的路线随机生成，绕开了所有主干道。车辆也是经过特殊改装的反追踪型号，信号屏蔽全开。而且……"

　　他似乎压低了声音，"……我安排了四辆一模一样的诱饵车，从不同方向同时出发！就算有人想拦截，也猜不到哪辆是真的！我很快……"

　　程志明的话音戛然而止！

　　通讯器里，并非预想中的盲音或忙音，而是传来一声极其短暂、尖锐到撕裂耳膜的金属摩擦和撞击的巨响。

　　那声音仿佛是从极近的距离爆发，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如同巨兽骨骼被碾碎的恐怖扭曲声。

　　玻璃瞬间爆裂的哗啦声如同冰雹砸落。

　　最后是沉闷的、如同重物狠狠砸入烂泥的可怕撞击声。

　　"呃啊——!"

　　一声短促而凄厉到变形的惨叫，混杂在可怕的噪音背景中，微弱却清晰地刺入威龙的耳膜。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通讯器里传来一阵持续不断的、滋滋啦啦的电流干扰噪音，以及……一种极其微弱、却令人毛骨悚然的液体滴落的"滴答……滴答……"声。

　　安全屋内，时间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紧急通讯频道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屏幕上跳出车祸现场的实时画面——

　　GTI内务处的三辆黑色SUV在某个大桥上连环相撞，其中一辆已经翻出护栏，悬吊在桥边摇摇欲坠。

　　"是程主任他们的车队！"

　　骇爪惊呼。

　　威龙立刻调取交通监控。

　　画面显示一辆失控的货柜车突然变道，直接撞上了内务处车队的头车。

　　但当他放大货柜车驾驶室时，发现司机在撞击前就已经瘫软在方向盘上——

　　像是被注射了什么药物。

　　"谋杀。"

　　无名不知何时站在了威龙身后，声音冷得像冰，"他们要灭口。"

　　露娜快速调取内务处车辆的行程记录：

　　"程主任他们刚刚完成对马志明的初步审讯，正准备返回营地整理证据……"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等等，审讯记录呢？"

　　所有屏幕同时闪烁，内务处的云端存储显示"文件已加密"。

　　骇爪立刻启动破解程序，但进度条卡在99%再也不动了。

　　"量子加密……"

　　她咬牙切齿，"和泡防御系统的病毒同源！"

　　威龙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现在情况已经再清楚不过——

　　郑国雄和哈夫克勾结，利用舆论打压GTI，同时除掉掌握证据的内务处人员。

　　但最令他不安的是，这一切未免进行得太顺利了，就像……

　　"陷阱。"

　　素世突然开口，她虚弱地靠在医疗舱边，脸色苍白如纸，"祥子最擅长的就是连环计。"

　　仿佛印证她的话，指挥中心的主屏幕突然切换。

　　郑国强正在新闻发布会上展示一份"绝密文件"，声称GTI长期与哈夫克秘密合作，而特首对此知情却隐瞒不报。

　　"他在逼特首站队。"

　　牧羊人迅速分析道，"要么抛弃GTI保住政治生命，要么……"

　　"成为共犯。"

　　威龙接上他的话，目光扫过指挥中心里每一张面孔，"现在我们是真正的孤军了。"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无名问道。

　　骇爪调出警方内部通讯：

　　"郑国雄已经签发全面搜查令，一小时后就会……"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所有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武器齐刷刷对准入口。

　　门外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

　　"我是阳婉莹，离岛区警署编号PC。我带来了……你们可能需要的东西。"

　　威龙示意红狼开门。

　　阿莹站在门口，警服上沾满泥水，手里捧着一个防水袋。

　　当她看到素世时，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声地传递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程主任在车祸前给我发了这个。"

　　阿莹取出一个U盘，"他说……这是马志明招供的关键证据。"

　　骇爪立刻插入终端。

　　全息投影展开一段全息录像——

　　马志明被绑在审讯椅上，满脸是血地交代着。

　　录像突然中断，最后几帧画面显示马志明被一枪爆头。

　　远程狙击。

　　阿莹轻声补充：

　　"程主任说，郑国雄办公室的保险柜里，藏着决定性的证据。"

　　指挥中心陷入短暂的沉默。

　　威龙看向素世，后者的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

　　他转向无名：

　　"准备C计划。"

　　无名点点头，从战术包里取出三张伪造的ICAC证件。

　　素世挣扎着站起身，尽管医疗AI警告她神经损伤未愈，但她还是坚定地接过其中一张。

　　"我们分头行动。"

　　威龙部署道，"牧羊人和红狼负责引开警方注意力；骇爪和露娜继续追查资金链；无名和素世……"

　　他顿了顿，"去拿到那个保险柜里的东西。"

　　阿莹突然开口：

　　"我可以帮忙，我能进入一些你们去不了的地方。"

　　威龙审视着她——

　　这个曾被素世"取代"八年的女警，如今却要和他们并肩作战。

　　命运有时就是如此讽刺。

　　"小心郑国雄。"

　　他最终说道，"他已经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局长了。"

　　当小队成员各自准备时，素世悄悄走到阿莹身边。

　　两人站在落地窗前，窗外香港的晨光正渐渐驱散阴云。

　　泡防御塔的蓝光在阳光下几乎透明，像一层薄纱笼罩着这座伤痕累累的城市。

　　"对不起。"

　　素世突然说，"又麻烦你了……"

　　阿莹摇摇头：

　　"没有那八年，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她顿了顿，"就像没有祥子，也不会有现在的你。"

　　素世望向远方。

　　在视线尽头，太平山顶的云雾正在散去。

　　而更远的地方，横滨的某个高楼里，祥子或许正通过卫星画面注视着这一切。

　　这场始于香港地铁站的博弈，正在向着无人能预料的方向发展。

　　"走吧。"

　　无名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两套制服，"趁郑局长还在新闻发布会上表演。"

　　素世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香港。

　　这座城市承载了太多人的梦想与野心，而现在，它又将见证一场关乎存亡的暗战。

　　她扣上ICAC的证件夹，照片上的"林素雅"三个字在晨光中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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