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考试开始

　　无论村里人如何揣测，牛车载着胡广文一行到临县城门前。

　　为省银子，冯大福直接拎起胡广文的东西徒步陪人进城门，冯二寿则是同胡老爹在城门外等。

　　早就等在客栈门前的曲禾见人来，快去迎上前，“胡大哥你可来了，我们公子正在楼上等你，这位是？”

　　胡广文介绍一番，冯大福拘谨打个招呼，紧跟着两人上楼。

　　宽敞明亮的大厅，雕梁画栋的门窗，散发着香气的木头，每一处都在刺激着冯大福的感官。

　　尤其那一句句听不懂的朗朗书声，让冯大福缩手缩脚，满脑子都是唯有读书人才配得上这样的地方。

　　将东西放下，看着桌椅板凳，雕花架子床上崭新的窗幔，听着一句句让坐下喝茶歇脚。

　　看着比巴掌还小的青花茶盏，冯大福艰难吞下口水，乖乖，还是读书人会享受。

　　说上两句吉利话，冯大福只说城外还有人等着，快步离开。

　　“这咋不喝……”去楼下要了热水的曲禾一进门就见少了一人。

　　张衍扫一眼小厮，将早备好的文章拿出，“这是我默下来上一场的，胡兄瞧瞧，我正好没人一同探讨呢。”

　　一句探讨直接将胡广文想要说出口的感谢吞回肚中。

　　一番讨论后，张衍忍不住感叹道：“胡兄字字珠玑，对民生之言可谓发人深省，胡兄可准备参加今年秋闱？”

　　“我怕是，”胡广文拒绝的话不等说出口，就被张衍笑着揭过，“我也是多日未能如此尽兴，胡兄莫笑，等放了榜胡兄再回我也不迟。”

　　胡广文笑着应一声，不忘问道：“前些日子，元珤送你得手绳可还带着？”

　　本以为那一日是意外，谁知戴上手绳后每日不仅头脑更清明，偶有熬夜次日也是神清气爽。

　　如此奇效，真真应了元珤当日那一句。

　　便是最有名的几座寺庙里大师的平安福不能做到的事情，不过一条手绳全都做到了。

　　张衍心惊的同时又怕是自己多想，伸手想要摘下试试。

　　念头升起，张衍心脏一阵狂跳。

　　眼下听胡广文问，张衍抬手晃晃，“小丫头说不准摘，我可是整日戴着的，怎么，胡兄还被派了做监工不成？”

　　听出话中带有的试探，胡广文无奈笑笑，元珤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藏拙。

　　“这监工，你也逃不了。”说着，胡广文同样举起手露出同色不同形状的手绳。

　　“这手绳是元珤除夕夜亲手编的，说每编一下都含了一声祝福，平日宝贝的不行，就连她舅舅们都没份。”

　　难不成是因小孩子心思纯粹，所求才如此灵验？

　　自觉找到答案的张衍点点头。

　　一旁端茶过来的曲禾却直接将此话误解，“公子，元珤将如此宝贝的手绳送您，等考完，您可得好好想想送什么礼才好。”

　　三更天不到，睡下不久的胡广文与张衍便起身去考场外排队。

　　漆黑的街上三三两两的书生并肩前行。

　　锣鼓响起，蒙蒙亮的贡院前书生们被巡逻衙役喊着排好队，一一查验之后放行。

　　日头升起，大开的贡院门伴着吱呀一声关闭。

　　为期三天的院试最后一场考试正式开始。

　　时隔多年，再度踏进考场，落座在小小四方考间的胡广文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次，他不止有健康的身体，更有新的期盼与动力。

　　试卷与答题草纸发下，看着题目，胡广文脑海中瞬间闪过很多，提笔文思泉涌。

　　贡院门外

　　等到最后的曲禾慢慢转头往客栈走去，一步一求漫天神佛保佑自家公子与胡广文院试顺利。

　　落霞村里，胡老太同样在求着漫天神佛。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文曲星君……保佑我儿，”正念叨起劲的胡老太听到身旁一声嘤咛，立马转头，“可是不舒服？”

　　“娘，我，我肚子疼。”即便有两位娘与两位嫂子传授经验，但此刻肚子一疼，冯氏还是忍不住心慌，“这还不到八个月，娘，你说……”

　　“不会有事的，娘先扶你回屋。”胡老太说着，不忘问，“这会儿是咋个疼法？”

　　“呃，一阵一阵的抽痛。”

　　“别怕，张神医说过双胎有可能不到足月就生，没事的，没事的，别怕。”胡老太一遍遍说着。

　　冯氏点点头。

　　正与苗大壮一行玩的元珤闻声飞奔回来，“婶婶，没事的。”说着，一双小手快速握住冯氏的手。

　　温热的气流涌动，疼痛骤减。

　　见有元珤在，胡老太叮嘱一句转身往外走。

　　刚到院子就见苗大壮一行娃跑来，“好孩子，帮奶奶去珠塘喊你们胡爷爷回来好不好？”

　　“胡奶奶放心，我很快的。”说着，苗大壮拍一把胸脯快速跑走。

　　见胡老太一脸焦急，苗青甲上前一步道：“胡奶奶，还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吗？”

　　“那你帮着去将郎中爷爷请来，就说我家儿媳肚子疼，不知道是不是要生了。”

　　“可要请稳婆？”胡老太点点头，将村里几户给人接生过的全说上一遍，叮嘱着能请上哪个算哪个。

　　刚站了半院子的娃结伴跑出，院子一下空下来。

　　胡老太心下盘算一遍有没有漏掉什么，一边往屋里跑，“翠香，感觉怎么样了？”

　　“娘，我好多了。”说着，冯氏扬起一个笑，“现在不咋疼了，元珤也说没事。”

　　一时急上头的胡老太听到这句连连点头。

　　“不疼就好，不过咱不能大意。一会儿你爹就回来了，稳婆和郎中也有大壮他们去请了，要是不行咱直接去县里找张神医，没事的。”

　　胡老太宽慰完冯氏，不忘看向一旁元珤，“好孩子，多亏了你，可有吓到？”

　　元珤摇摇头，“没有。”说着，元珤轻轻摸一下冯氏肚子，叫你们吓唬婶婶和奶奶。

　　感受到嫌弃的两小只在腹中转动，努力表达自己并非有意为之。

　　“娘，小家伙踢我呢。是不是没事了？”

　　胡老太回忆着自己之前已经模糊的经历，点点头，“对，没啥事。”

　　见人还看着自己，胡老太问道：“刚那动静是不是饿了？一会儿你花婶子来了咱问问她，她接生的多，知道的也多。”

　　这一等，等回胡老爹，等回苗小俊一伙儿，就是没等到一个村里人。

　　看着满脸歉意的娃说着一个个有事，无论他们怎么说都说没工夫来。

　　女人生娃那可是鬼门关走一遭，无论有啥恩怨，也不该往没出生的娃身上撒。

　　更何况她自问对的起村里人。

　　胡老太将心中火气压下，笑着宽慰道：“没事，不怪你们，你们婶婶这会儿没事了，不是要生，真喊来才是闹笑话呢。”

　　刚还一脸难过的娃瞬间抬头，“胡奶奶，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好了快去喊着元珤一块玩吧。”说着胡老太话音落下，娃们瞬间欢呼着个个张嘴喊老大。

　　将娃娃打发走，胡老太进屋宽慰冯氏一句，确认人没事，这才拉着胡老爹回屋。

　　低声骂一句，胡老太小声问：“你说咱要不去别的村或者镇上请个稳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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