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内殿试炼

　　老人脚步不停："我曾是，现在只是一段未消的执念，一个活着的遗物。剑祖临终前以特殊手段保存了我的一缕神识，使我能在此地守候千年，等待有缘人。"

　　"为何是我？"

　　"因你血脉中流淌着剑祖的血，《无根剑诀》也修炼到了相当境界。"老人回头看了陆晨一眼，"你可知你那《无根剑诀》的来历？"

　　陆晨摇头："只知是家传剑法。"

　　"哼，家传？"老人冷笑一声，"那是剑祖亲手所创，乃天下第一剑法，只是不完整罢了。你能修至今日境界，已属不易。"

　　通道蜿蜒曲折，不断下行。陆晨感觉他们已经深入地底数百丈，空气越发沉闷潮湿。

　　终于，通道尽头出现一扇巨大石门，通体墨黑，上面刻满了比先前见过的更加复杂的符文。符文闪烁不定，如同有生命般蠕动，诡异非常。

　　"内殿就在门后，"老人停下脚步，神情严肃，"过了这门，我便不能再深入了。剩下的路，需你独自前行。"

　　"门内有什么？"陆晨问道。

　　"剑祖最后的试炼，也是最重要的传承。"老人目光炯炯地盯着陆晨，"你若通过，不仅能获得完整的《无根剑诀》，更能了解剑祖与剑魔恩怨的真相。"

　　"真相有那么重要？"

　　"当然！"老人突然提高声音，"真相关乎剑道的未来，关乎你血脉的使命。剑祖与剑魔之争，表面上是剑道理念之争，实则关乎更大的秘密。"

　　陆晨深吸一口气，内心波澜起伏。他能感到血脉中有一股力量在沸腾，仿佛在催促他前进，接受这场命中注定的试炼。

　　"我该如何开启这扇门？"

　　老人指向门上正中央的一个特殊符文："以血启门。剑祖血脉是钥匙，只有你才能开启。"

　　陆晨点头，咬破手指，一滴鲜血滴在那符文上。血液接触符文的瞬间，整扇门亮起耀眼金光！门上符文如活物般流动，重新排列，最终形成一幅完整图案——一把剑将一轮明月劈开，月光洒落，化作无数星辰。

　　"剑开天门。"老人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去吧，命运已为你打开大门。"

　　石门缓缓滑开，露出一个比想象中更加宽阔的空间。内殿通体雪白，仿佛由一种特殊玉石筑成。殿中空无一物，只有中央一个小小祭坛，上面放着一本古朴的竹简。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老人站在门外，没有踏入内殿的意思，"记住，无论内殿发生什么，都是试炼的一部分。剑祖设下此关，为的是考验继承者的心性和智慧，不仅仅是剑道造诣。"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严肃："还有最后一句忠告：心中无剑，万物皆可为剑；心中有剑，剑不锋利。"

　　"这句话......"陆晨心中一动，这正是他在石亭试炼中听到的箴言。

　　"去吧，命中注定的剑之继承者。"老人最后看了陆晨一眼，身形渐渐变得透明，"我等了千年，终于等到这一刻。希望你不会让剑祖失望。"

　　说完，他的身影完全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陆晨独自面对敞开的内殿大门。

　　陆晨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跨入门槛。身后石门无声关闭，将外界一切隔绝。前方是剑祖最后的试炼，等待着他去揭开千年之谜。

　　"叮！检测到剑祖最终试炼场，宿主血脉激活。注意：此处试炼不仅考验剑技，更考验心性。"

　　夜色如墨，晚风吹得火把摇曳不定。陆晨站在内殿大门前，回头看了眼身后守候的同伴们。

　　"你们就在外面等我，不要轻举妄动。"

　　夜琉璃点点头，清冷的月光映在她脸上："小心些，内殿试炼非同寻常。"

　　尚云拍了拍陆晨肩膀："放心，我们守好外面。"

　　那位古老弟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陆晨身后，苍老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准备好了吗？内殿五大难，没有退路。"

　　陆晨深吸一口气，不再多言，转身大步踏入那厚重的石门。

　　石门轰然关闭，仿佛与外界彻底隔绝。陆晨这会儿腿肚子其实有点发软，但面子不能丢啊，硬撑着走了进去。内殿空间意外地宽广，青石地面上刻满了古老的剑纹，天顶垂下几盏青铜灯，散发着幽幽光芒。

　　"内殿试炼共五难，每过一难，便可更进一步。"古老弟子缓步向前，手中拂尘轻挥，整个空间突然波动起来，"第一难：剑之精准。"

　　操！空间竟瞬间变化，陆晨眼前展开一片湖泊，数百朵莲花漂浮其上，每朵莲花中心都悬浮着一滴露珠，晶莹剔透。

　　"以剑气取露不伤莲，取得露珠越多，评价越高。"

　　陆晨眉头微皱，锵的一声抽出长剑。这考验的是剑气控制的精准度啊。

　　"叮！检测到精准测试，宿主剑道掌控能力分析中..."

　　陆晨屏息凝神，将剑气化为细丝，小心探向最近的一朵莲花。剑气如游蛇，轻轻缠绕露珠，稍一用力——啪！露珠碎了，莲花也随之枯萎。

　　"......失败。"

　　古老弟子面无表情，仿佛早已习惯见证失败。

　　陆晨不信邪，再次尝试，这次将剑气凝练得更加纤细，几乎如发丝般。剑气轻触露珠，缓缓包裹，轻柔地将其提起——成功了！

　　"这莲露有古怪。"陆晨低声自语，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接连尝试后，陆晨发现这些莲露不仅质地各异，还会随着剑气靠近而变化。有的如水银般滑动，有的似油脂般黏稠，每一滴都需用不同的力道和技巧。

　　两个时辰后，陆晨浑身湿透，面前飘着六十三滴莲露。

　　"六十三滴，勉强及格。第一难，通过。"古老弟子轻轻点头，"继续第二难：剑之力量。"

　　空间再次变幻，眼前出现一座山峰，通体青黑，散发着压迫气息。

　　"剑气开山，从山顶至山底劈出一道缝隙，缝隙越深，评价越高。"

　　这是考验剑气的纯粹力量！陆晨深吸一口气，体内剑气疯狂运转，手中长剑嗡嗡作响，似乎随时会崩裂。

　　"叮！检测到力量测试，宿主剑气纯度提升中..."

　　"无根剑诀，第三式！"

　　陆晨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劈出，一道凌厉剑气如长虹贯日，直击山顶。轰隆一声巨响，山体微微震动，表面出现一道细小裂痕，仅延伸了不到十分之一就消失了。

　　"力量不足。"古老弟子摇摇头。

　　陆晨咬牙，运转全身剑气，再次挥剑。剑气如龙冲出，在山体上劈出更深痕迹，但距离山底还差得远。

　　第五次尝试，陆晨浑身剑气爆发，手中长剑都因承受不住而出现细小裂纹。这一剑下去，整座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深深缝隙从山顶蔓延至接近山底处。

　　"差一寸。"古老弟子评价道。

　　陆晨握剑的手都在颤抖，豆大汗珠滚落。就差一寸？不，我不信。他想起了父亲当年的话——剑，不仅仅是手中的那把，更是心中的意志。

　　他放下长剑，双手合十，闭目感受体内每一缕剑气。剑气化形，在体内流转，如江河汇聚，最终化为一股磅礴之力。

　　陆晨猛然睁眼，双手向前一推，体内全部剑气瞬间爆发！

　　啧...那座山峰轰然裂开，一道笔直缝隙贯穿至底！

　　"第二难，通过。"古老弟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进入第三难：剑之速度。"

　　空间再变，陆晨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草原上，无数光点在四周浮动，快如流星。

　　"以剑气截光，越多越好。"

　　这是考验剑气的速度与反应！那些光点快得几乎难以捕捉，普通武者怕是连影子都看不到。

　　"叮！速度测试启动，宿主反应速度临时提升30%。"

　　陆晨不敢怠慢，手指轻弹，一缕剑气射出，却与光点擦肩而过。这速度，怎么可能追得上？

　　他尝试预判光点路径，可那些光点移动毫无规律，根本无法预测。连续失败十几次后，陆晨突然灵光一闪——与其追逐，不如布阵等待！

　　他调动全身剑气，在周围布下密密麻麻的剑网，光点穿梭其间，不时被截住一两个。但这效率太低了，远远不够。

　　就在陆晨感到挫败时，他忽然注意到那些光点虽然移动杂乱，但在某些位置会有短暂停顿，仿佛有什么在引导它们。

　　"有了！"

　　陆晨改变策略，将剑气集中在那些可能停顿的位置。果然，光点们纷纷撞入剑网，被截住的数量剧增！

　　一个时辰后，古老弟子终于出声："一百八十七点，第三难，通过。进入第四难：剑之意念。"

　　眼前场景再变，这次出现一个巨大的剑阵，无数飞剑悬浮其中，剑尖皆指向陆晨。

　　"以意御剑，化解飞剑攻击，并夺取阵眼。"

　　话音刚落，那些飞剑呼啸而来！数以百计的飞剑从四面八方攻向陆晨，速度快到极致。

　　陆晨脸色大变，这哪是试炼，简直是死亡陷阱！

　　"叮！意念测试中，宿主可尝试剑域控制！"

　　来不及多想，陆晨瞬间展开剑域，将周围空间纳入掌控。那些飞剑进入剑域后，速度果然减缓，但数量太多，陆晨一时难以全部控制。

　　几把飞剑突破防御，在陆晨身上划出道道血痕。陆晨强忍剧痛，集中精神，尝试寻找阵眼。

　　"这剑阵，有古怪..."

　　他注意到飞剑攻击并非完全无序，而是以某种特定节奏进行。顺着这节奏感知，陆晨隐约捕捉到剑阵中心有一处特别的波动。

　　那就是阵眼！

　　陆晨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出击，剑指阵眼。飞剑攻击更加猛烈，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鲜血染红了衣袍。

　　咬牙坚持，陆晨终于突破重围，手指点向阵眼。剑阵轰然瓦解，飞剑坠落一地。

　　古老弟子点点头："第四难，通过。"他看了眼浑身浴血的陆晨，"准备好面对最后一难了吗？"

　　陆晨强撑着站直身体："来吧。"

　　"第五难：剑之心性。"

　　空间变幻，陆晨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藏剑山庄，父亲就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

　　"父亲？"陆晨难以置信地走上前。

　　父亲缓缓转身，面容却扭曲变幻，最后化作陆晨自己的样子！

　　"这是...我自己？"

　　那个"陆晨"冷笑一声，手持长剑，招式与真正的陆晨一模一样，却带着某种诡异的气息。剑气纵横，竟是陆晨最近掌握的无根剑诀第四式！

　　陆晨匆忙应战，两人剑法招式一模一样，却总是被对方抢先一步，身上伤口越来越多。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陆晨心中骇然。

　　"叮！心性测试，宿主面对自我弱点，无法获得数据辅助！"

　　这是直面自己的弱点与恐惧！陆晨终于明白，眼前这个"自己"代表着他心中最深的不安与恐惧——剑道之路上的迷失。

　　每次陆晨想要使出新招式，对方总能先一步破解。这根本不是实力的较量，而是对自我认知的考验！

　　战斗焦灼，陆晨伤痕累累，几乎力竭。就在他即将倒下的一刻，父亲临终前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响起："不要被剑所束缚..."

　　一瞬间，陆晨恍然大悟。

　　他放下长剑，站在原地，任凭对方剑气袭来。剑气临身，却如清风拂面，并未伤他分毫。

　　"我明白了..."陆晨轻声道，"剑道之心，不在技巧，而在本心。我一直追求更强大的剑技，却忘了最根本的东西。"

　　对面的"陆晨"面露惊恐，身形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散无踪。

　　古老弟子走上前来，眼中带着赞许："第五难，通过。你理解了剑道真谛——剑为心用，而非心为剑困。这正是剑祖当年悟出的道理。"

　　陆晨感觉体内剑气流转变得前所未有的顺畅，某种桎梏仿佛被打破，剑道理解迈入新境界。

　　"我可以继续前进了吗？"陆晨问道。

　　古老弟子微微一笑："内殿试炼仅是开始，真正的剑祖遗秘还在前方等着你。不过，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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