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冰与火之战

　　“停。”哥萨克头目赶紧举手示意队伍停下，但是疾冲的马队哪里那么容易停的下来。此时，清军手中的火箭筒就轰了过来，火箭弹在马队里爆炸开来。

　　弹片横飞，十几匹马被炸的倒下或鲜血淋漓，其余的马被惊吓的乱转或者撅起蹄子。凶悍的哥萨克在炸死的马匹和战友身边稳定住马匹之后，又一拍缰绳，向着清军又冲了过去。

　　阻击的清军在马上举起半自动步枪，对着冲上来的哥萨克们就是一波射击，哥萨克从未遇过连发的枪支，铁着头冲上去的这一波“哗哗”的倒下来。

　　清军没有恋战，停下反击得手之后，继续向南逃离。而哥萨克遭受了这一次打击，死伤众多，与清军一下拉下了不少距离。

　　一直在马背上生死厮杀的哥萨克经验丰富，在安抚了受惊的战马之后，将未受惊的后队变成前队，继续追逐逃窜的清军。

　　两支队伍又追逐了十来里地，这里是清军预先埋伏的一个阻击点，从雪下突然出来五十多个清军，又是一顿火箭弹加步枪连发，硬生生的将哥萨克骑兵阻击停下，拉着马匹调头躲避。

　　五十多个清军打退了哥萨克之后，也没有恋战，从身边雪地里取出用雪柳条和树枝扎的一米见方的网状方格块扔在马蹄踏出的路上，沿途撒了几十个。

　　布置好埋伏之后，这五十多个清军然后奔跑到远处，上了马，向着着战友的背影追了过去。

　　调头躲避枪弹的哥萨克，骑着马转了一圈，后面的哥萨克也过来了，见自己队伍人多了，他们又继续追逐过来。

　　清军扔下的网状方格块来不及隐藏，在雪地中十分醒目，哥萨克锐利的目光一下就看到了，紧急勒停了骏马，队伍发生了小的碰撞。

　　前面的哥萨克看着雪地里蜿蜒扔的方格块，骂了一句“卑鄙。”只好跳下马，去捡拾这些方格块扔开。否则马匹踏入之后，只要马匹的脚踩入方格里，很可能就将整个方格块带飞起来，那周边的马匹就会被这个方格块划伤。要是两个马蹄都踏入了，就会摔倒。

　　这是阳谋，逼得哥萨克不得不停下来清理，但是他们很快就知道东方人几千年的军事智慧不仅仅如此。有些方格块是用绳子系住了几颗手榴弹的引线。

　　强壮的哥萨克们在雪地里走着，捡起方格块扔开，突然爆炸的手榴弹，又让几个哥萨克倒在雪地里。

　　一连串的小的伤亡加起来就足足可观了，这队哥萨克看看前面雪地里已经无法看到清军的背影，想想还是调转马头回去了，随着大部队清理道路再说吧。否则就是在拿生命开路。

　　当南线俄军先锋距楚河河岸百步时，河面突然爆出冰裂巨响。清军工兵连夜凿薄的冰层吞噬了整支哥萨克连队，落水者的皮袄迅速吸饱河水变成铅坠。俄军上校斯捷潘诺夫立即变阵，幸存的骑兵向两翼散开，露出后方推着轮式沙袋的线列步兵。

　　但随后，河岸对面就飞来了炮弹，这与以往的实心弹不同，是迫击炮的开花弹，落在线列步兵的队伍中，顿时伤亡惨重。

　　没有渡河，骑兵无法发起冲锋，不能冒着炮火冲击对方的炮兵阵地，斯捷潘诺夫只能暂时退却寻找新的渡河地点。

　　无论在南线还是北线，沙俄军队都遭到了清军激烈的抵抗，但是感觉清军像兵力不足一样，都是小股军队边战边退。

　　俄军既定的战略不变，依然是南北向伊犁河谷夹击，那里是七河流域的人口密集区域和政治中心，打下那里才算是完成军事目的。

　　而且对于军队自身来说，只有到达那里，才能有粮食补给，一路上，清军似乎扫荡过，几乎抢不到粮食，俄军只能把遭遇陷阱的死马也充当粮食吃掉。

　　一路上，充满东方浪漫死亡气息的各式各样陷阱让俄罗斯人体会到中国人的智慧。

　　这些陷阱层出不穷，环环相扣，一不小心就会遭遇伤亡。一向大开大合，以速度取胜的哥萨克骑兵也舍不得拿马匹的生命来开路。

　　深入七河流域之后，还未到达伊犁河谷，沙俄军队这才进入战场上的噩梦领域。在这里，以逸待劳的清军开始包围沙俄军队。

　　一开始，沙俄军队是高兴的，终于可以和清军对决了，哥萨克更是兴奋的嗷嗷叫着要冲锋。

　　打败这些清军，就可以进入伊犁河谷烧杀抢掠了，这对抢劫与农耕合体的哥萨克来说，近似一场宗教仪式的高潮环节。

　　对于哥萨克轻骑兵来说，火器固然可怕，但是轻骑兵的速度足以赶在火器射出第二轮时候冲进敌人的阵地进行砍杀。牺牲的战友和马匹挡住了第一轮射杀，后续哥萨克冲上去之后，那些手持火枪的敌人就是一群待宰杀的兔子。

　　但这一次，清军颠覆了哥萨克对火器的认识，连发步枪的射程和射速已经足以让他们悉数倒在冲击到阵地之前，即使中弹的哥萨克当作盾牌，用身体扛住枪伤，也会在冲锋中遭遇第二颗子弹倒下。

　　再加上火箭弹和手榴弹一前一后的爆炸性冲击，哥萨克轻骑兵发现自己的冲阵战术已经排除在新的战场逻辑之外，一如当年八里河僧格林沁与英法联军的对战，用身体扛住子弹的冲锋并换不来战场的胜利。

　　清军也见识到老毛子的悍勇，强壮如熊的身体往往能够扛上几枪才会倒下，甚至会抱伤冲击到阵地之上。肉搏战是沙俄士兵的强项，一旦被沙俄士兵冲进阵地，吃亏的就是清军，往往需要三个对一个进行厮杀。

　　在鲜血染红的阵地上，谁先将军刺或者马刀插入对方的致命处，谁就赢得了胜利。

　　哥萨克的战刀在这个战场上遇到了敌手，哈萨克人和清军手中的军工锹以沉重的劈砍不断击飞他们手中的战刀，砍断他们的马腿。

　　这是一场惨烈的冰与火之战，在战场的各个角落上演着死亡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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