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7章

　　赵天霸占了炎魔峡谷的消息刚传回来，吴一处还没来得及把短戟收进空间，掌心的印记就猛地一烫，像是被谁隔着虚空掐了一把。

　　他抬眼扫过三人，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人刚冒出来的议论：“别等他打上门才练兵。”

　　话音落，训练室的隔离罩“咔”地锁死，六台魔能探测仪重新启动，石匣打开，短戟静静横在测试台上，雷纹在黑曜岩的冷光下微微起伏。

　　“它认我，但我不打算独吞。”吴一处走到台前，左手按在台面，掌心对准短戟中央凹槽，“昨天我试了三十七次，总结出一条铁律——这玩意儿不吃蛮力，吃节奏。三段脉冲，七秒循环，差半拍都得炸。”

　　他抬手一引，短戟浮起半寸，一道细如发丝的雷弧从戟尖延伸而出，落在他指尖，稳定得像根灯丝。

　　“看好了，这就是标准输出波形。”

　　投影光幕上，三条能量曲线依次跳动，间隔精准，像心跳图谱。

　　“你们现在要学的，不是怎么用它，是怎么‘听’它。”

　　李铁柱挠了挠头：“听？拿耳朵听雷？”

　　“用魔力感知。”吴一处把雷弧引到地面，震出一圈符文波纹，“我来当节拍器，你们用感知阵列捕捉我的输出频率，模仿三段输入。先别碰它，光练节奏。”

　　虞媚儿立刻站到感知阵列中央，指尖轻点水晶板，水蓝色魔纹在她掌心流转。小符紧随其后，掏出便携式频率校准器，咔咔调了两下。

　　李铁柱杵在原地，一脸懵：“我……我也能感知？”

　　“你拳头大，不代表脑子不会用。”吴一处咧嘴，“感知不靠细腻，靠节奏感。你打架前不是总吼一声才冲？那就用那股劲，卡在第三段脉冲上。”

　　他话音刚落，短戟雷弧骤然拉长，轰地劈向试炼靶——

　　“轰！”

　　靶子炸出一道裂痕，但这次没有飞溅，能量被精准收束。

　　“看到了吗？”吴一处指着光幕，“第三段发力前，有个0.3秒的蓄能停顿。就像你吼完那一嗓子，落地那一脚。”

　　李铁柱眼睛一亮：“我懂了！那不就是‘喝——哈——咚’嘛！”

　　“对。”吴一处笑出声，“你就按这节奏来。”

　　第一轮模拟开始。

　　虞媚儿的魔力波形最稳，三段脉冲几乎贴着标准线走，可到最后一段，她手一抖，输入中断。

　　“不敢了？”吴一处问。

　　“怕炸。”她喘了口气，“刚才那一闪，我感觉像被雷咬了一口。”

　　“那就设安全阀。”吴一处调出系统界面，快速输入指令，“我把输出上限锁在15%，你就算输错，也只会被震一下，不会遭反噬。”

　　虞媚儿深吸一口气，重新启动。

　　这一次，她咬牙撑到了最后一段，波形完整闭合。

　　“成了！”小符拍板，“稳定度82%！”

　　“别高兴太早。”吴一处指着她的手，“你全程都在微调，说明还是靠修正补救，不是本能同步。真正的合拍，是闭着眼都能打准。”

　　他转向李铁柱：“轮到你了。”

　　李铁柱站上阵列，深吸一口气，猛地一吼：“喝——哈——咚！”

　　吼完瞬间，他双手猛推，魔力轰然输出。

　　“啪！”

　　训练场电压骤升，警报红光闪了一下，又被吴一处手动压下。

　　“节奏对了，但力道炸了。”吴一处摇头，“你第三段不是输出，是砸墙。这戟要是人，能被你吼吐血。”

　　“那咋办？”李铁柱搓着手，“我一使劲就收不住。”

　　“那就别使劲。”吴一处忽然笑了，“你不是总说打架靠预判？现在预判我的节奏。”

　　他掌心一翻，短戟雷弧再次亮起，缓慢跳动，像心跳。

　　“听——七、六、五、四、三、二、一……三段，放。”

　　李铁柱闭眼，耳朵微动，突然一拳轰出，魔力精准卡在第三段节点。

　　“成了！”小符跳起来，“波形重合度91%！”

　　“这才像话。”吴一处拍拍他肩膀，“你不是不会控，你是太想控。打架的时候，哪有时间想‘我这一拳要几成力’？跟着感觉走，才是真节奏。”

　　虞媚儿若有所思：“所以……它要的不是完美复制，而是‘同频’？”

　　“对。”吴一处点头，“就像两个人跳舞，步子不一定要一模一样，但节奏得在一条线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现在，进阶训练——接触测试。”

　　“啥？碰它？”小符缩了缩脖子，“上次我光是靠近，头发都炸起来了。”

　　“今天不一样。”吴一处调出系统探查界面，锁定自身与短戟的共鸣频率，“我用系统反向注入魂契信号，把我的认证波动扩散到训练场。虞媚儿，你用水系魔法构建导频介质，把这信号铺成一张网。”

　　虞媚儿立刻会意，双手一合，一层薄如蝉翼的水膜在空中展开，像一张透明蛛网。

　　“李铁柱，你戴绝缘手套，等信号铺稳，伸手碰戟身，能撑多久算多久。”

　　“我上！”李铁柱套上特制手套，站到测试台前。

　　吴一处深吸一口气，掌心印记发烫，系统界面跳出提示：【魂契桥接启动，扩散范围：三米，持续时间：30秒】

　　水膜微微震颤，泛起涟漪，紧接着，一股无形的波动从吴一处身上扩散而出，融入水膜。

　　“现在！”吴一处低喝。

　　李铁柱伸手，指尖触上戟身。

　　没有电光，没有反噬。

　　戟身雷纹微微一亮，像是打了个哈欠。

　　“我……我摸到了？！”李铁柱瞪眼。

　　“别动！”吴一处盯着系统读数，“接触稳定，排斥值低于阈值！”

　　一秒、两秒……

　　第三秒刚到，李铁柱手臂一麻，被弹开半步。

　　“两秒整！”小符大喊，“没炸！没麻！就是手有点凉！”

　　“凉？”吴一处皱眉，立刻调出探测仪数据，“不对，是能量抽离。它刚才……吸了你一点魔力。”

　　“吸了？”李铁柱甩着手，“那不跟吸血鬼似的？”

　　“不是吸，是试。”吴一处眼神一凝，“它在确认。确认你是不是‘同类’。”

　　他看向虞媚儿：“再来一次，这次你上。”

　　虞媚儿点头，戴上手套，站到台前。

　　水膜重新展开，魂契信号再次扩散。

　　她伸手，指尖轻触戟身。

　　这一次，雷纹缓缓游动，像蛇在打量猎物。

　　一秒、两秒、三秒……

　　突然，戟身雷光微闪，虞媚儿手腕一震，被弹开。

　　“三秒！”小符激动得跳脚，“比铁柱还久！”

　　吴一处却没笑。他盯着探测仪，眉头越皱越紧。

　　“它对她……反应不一样。”他低声说，“排斥值更低，而且……刚才那一下震，像是在‘推’，不是‘打’。”

　　虞媚儿揉着手腕：“它……是不是有点认得我？”

　　“不可能。”小符摇头，“系统写得明明白白，唯一认证者，只认吴一处。”

　　“可有些东西……系统也测不出来。”吴一处看着短戟，喃喃道。

　　他忽然抬手，掌心对准戟身，低声道：“昨天那道电光打进我脑子，我不光看见碎星那一击——我还记得怎么挥。”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但你们知道最怪的是什么吗？”

　　三人静等。

　　“我挥那一击的时候……”他抬头，目光扫过虞媚儿，“我好像听见了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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