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完颜康之死

　　大都内城的断壁间还在飘着硝烟。完颜康的玄铁甲胄沾满血污，背靠着焦黑的龙纹柱，右手紧握的火器匕首泛着幽蓝，锋利的刃口正抵住周益的咽喉 —— 刚才地道战的混乱中，这位天机阁的火器统领趁乱劫持了落单的周益，成为元军残部最后的筹码。

　　“让你的人退开！” 完颜康的嘶吼带着火器引线燃烧的噼啪声。匕首的机括已上膛，只要稍一用力，藏在柄内的火药就会炸开，连周益带他自己都得炸成碎块。他的左眼缠着渗血的布条，是昨夜被飞虎队的铅弹擦伤的，此刻仅存的右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步步逼近的燕红叶。

　　燕红叶的灵脉弓已拉成满月。银箭瞄准完颜康的肩胛，却投鼠忌器不敢发射 —— 火器匕首的引爆范围足以覆盖周益。女将的指尖扣着三枚透骨钉，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目光在周益与匕首间快速移动，寻找着转瞬即逝的破绽：“放了周先生，我让你走。”

　　“走？” 完颜康突然狂笑，笑声震落柱上的灰烬。“飞雁镇的百姓让我走吗？开封巷战被我火器营炸死的弟兄让我走吗？” 他的匕首又贴近半寸，周益的脖颈渗出细血珠，“你们汉人的仁义都是假的！今天要么他死，要么大家同归于尽！”

　　周益的算筹藏在袖中，指尖却异常稳定。他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看着完颜康充血的右眼：“你的火器营在飞雁镇用了‘焚城弹’，火光烧了三天三夜，连三岁孩童都没放过。”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刺入完颜康的耳膜，“那些火，你夜里睡得着吗？”

　　完颜康的匕首猛地一颤。飞雁镇的火光突然在他眼前炸开，烧焦的孩童尸体、妇女的哭嚎、木质房屋噼啪燃烧的声响... 这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竟被周益一句话唤醒。就在这瞬间的失神，燕红叶的手腕骤然翻动！

　　三枚透骨钉如流星般射出！银亮的钉身带着破空声，避开周益的咽喉，精准地撞在完颜康握刀的手腕上。“噗” 的一声闷响，血花飞溅中，火器匕首脱手落地，机括碰撞石板的脆响刚起，周益的算筹已从袖中弹出，竹片的红光缠住完颜康的手臂！

　　“夺刀！” 燕红叶的灵脉箭紧随而至。银箭擦着周益的耳际飞过，钉在完颜康身后的龙纹柱上，箭尾的红缨剧烈震颤。周益顺势俯身，左手按住完颜康的肘关节，右手精准地抓住落地的火器匕首，翻身将他按在焦黑的柱上，匕首的刃口转向，抵住了他的咽喉。

　　完颜康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右臂被透骨钉洞穿，左臂被算筹红光锁住，整个人像只被钉在墙上的困兽。他看着抵在自己咽喉的匕首，又看看周益冰冷的眼睛，突然疯狂挣扎：“你不敢杀我！我知道龙脊核心的秘密！我知道...”

　　“飞雁镇的百姓，知道你的秘密吗？” 周益的匕首又贴近半寸。他的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个银盒，正是南宫云用来记录灵脉数据的相机。盒盖打开的瞬间，镜头对准完颜康惊恐的脸，“南宫先生说，这东西能留住影子。飞雁镇的冤魂，该看看你的模样。”

　　完颜康的瞳孔突然收缩。相机镜头里映出他扭曲的脸，还没等他反应，周益按下了快门 ——“咔嚓” 一声轻响，镁光灯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在昏暗的断壁间炸开，像道突如其来的雷光！这光芒让他瞬间想起天机阁秘录里的记载：“索命雷光现，冤魂皆来缠...”

　　“是... 是索命雷光！” 完颜康的嘶吼变调。他以为这白光是厉鬼索命的征兆，浑身剧烈颤抖，挣扎的力气都消失了。飞雁镇的火光、焦黑的尸体、孩童的哭声... 所有画面在白光中重叠，压得他几乎窒息。

　　周益没有再给任何机会。在完颜康被闪光灯震慑的刹那，他的手腕用力，火器匕首的刃口顺势划过。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焦黑的龙纹柱，也溅在周益的布衣上。完颜康的身体软软滑落，最后看向相机的眼神里，还残留着对 “索命雷光” 的恐惧，直到意识彻底消散。

　　相机的闪光灯余辉渐渐褪去。周益将匕首扔在地上，捡起沾满血的算筹，竹片的红光在他指尖轻轻跳动，像是在安抚他翻涌的情绪。燕红叶走上前，用干净的布条帮他擦拭脖颈的血痕：“没事吧？”

　　周益望着完颜康的尸体，又看向相机里定格的画面。照片上，完颜康惊恐的脸被白光笼罩，背景里飞雁镇的火光仿佛在燃烧。“飞雁镇的火，该灭了。” 他将相机收好，算筹在掌心重新排列，红光指向皇宫的方向，“还有最后一个源头，等着我们去终结。”

　　断壁间的硝烟渐渐散去。阳光透过废墟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周益沾血的指尖和燕红叶的灵脉弓上。火器匕首的残骸在石板上泛着冷光，而那道相机闪光灯留下的 “索命雷光”，成了完颜康生命尽头最后的幻觉，也成了飞雁镇无数冤魂迟来的慰藉。

　　抗虏军的士兵们清理着战场。周益的算筹在地面排出新的路线，竹片的红光与远处皇宫的方向相连，那里的龙脊核心仍在等待最终的裁决。完颜康的死，不是结束，而是这场复仇与救赎之战，走向终点的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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