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过往

　　林淼的脚步很轻，但在这片纯白的空间里，每一步都如同踩在琴键上，发出细微的震颤。

　　蜷缩在中央的小女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体猛地一颤，将脸更深地埋进膝盖里。

　　"别过来……"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哭腔，"我会伤害你的……"

　　林淼停下脚步，距离她还有三步远。

　　她缓缓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小女孩平齐："莉莉丝，看着我。"

　　小女孩的肩膀抖了抖，银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迟疑了很久，才慢慢抬起头。

　　那是一双赤红的眼眸，却不像夜人格那般充满侵略性，也不像昼人格那样天真懵懂。

　　这双眼睛里盛满了恐惧、痛苦和自我厌恶，像是被囚禁太久的小兽，早已忘记了如何信任。

　　"你是谁……"她小声问道，手指紧紧攥着裙摆，"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林淼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莉莉丝时又停住了："我是林淼，是你的……朋友。"

　　"朋友？"莉莉丝的眼神迷茫了一瞬，随即又黯淡下来，"我没有朋友……安莉雅姑姑说，我只会伤害别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她说我是怪物……"

　　林淼的指尖微微发颤。

　　她突然想起莉莉丝（夜）曾经说过的话。

　　"她们想用我的心脏完成血月仪式。"

　　原来从那么小的时候开始，莉莉丝就被灌输了这样的观念。

　　"你不是怪物。"林淼坚定地说，这一次她没有犹豫，直接握住了莉莉丝冰冷的小手，"安莉雅在骗你。"

　　莉莉丝的身体猛地僵住，赤红的眼眸瞪大："你、你怎么敢这么说姑姑！她会生气的！"

　　她的反应让林淼更加确信。

　　安莉雅对莉莉丝的控制，远比想象中更加深入!

　　"莉莉丝，"林淼轻声问道，"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小女孩的眼神恍惚了一瞬："我……我做错事了……"

　　"什么错事？"

　　"我……"她的声音开始发抖，"我伤害了别人……"

　　林淼皱眉："谁？"

　　"一个侍女……"莉莉丝的眼泪突然涌出来，"她只是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我就……我就把她的手臂烧伤了……"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在纯白的空间里溅起小小的涟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淼的心揪成一团。

　　她突然明白了。

　　这就是莉莉丝第一次魔力暴走时的记忆。

　　而安莉雅，利用了这件事。

　　林淼心中马上有了对策，作为一个看过看文无数的老作者，面对这种拯救落难少女的剧情简直就是手拿把掐的。

　　"那不是你的错。"

　　林淼紧紧握住她的手。

　　"魔力暴走是每个深渊巫女都会经历的事，安莉雅应该教导你如何控制，而不是惩罚你。"

　　莉莉丝抬起头，眼中的泪水让她的视线模糊："可是姑姑说……我体内的力量太危险了，必须被'关起来'……"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空洞："所以她把我的灵魂分成了两半……"

　　随着她的话语，纯白的空间突然扭曲，周围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裂开。

　　林淼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再次站稳时，眼前的场景已经变化。

　　这是一间漆黑的密室，年幼的莉莉丝被铁链锁在祭坛上，她的面前站着面容冰冷的安莉雅。

　　"忍着点，"安莉雅的手中握着一把漆黑的匕首，刀尖泛着暗紫色的光，"很快就会结束。"

　　"不要！姑姑！求求你！"莉莉丝拼命挣扎，铁链哗啦作响，"我会听话的！我再也不会魔力暴走了！"

　　安莉雅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这不是惩罚，莉莉丝。这是为了深渊的未来。"

　　她举起匕首，狠狠刺入莉莉丝的胸口！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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