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鬼子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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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子的反击

  平墙河畔,烈日当空,

  蒸腾的硝烟还未散尽,

  仿佛一层厚重的灰色薄纱笼罩着这片土地。

  古之月站在晨雾中,

  他那带有浓重苏北口音的话语,

  如同晨钟一般在这片寂静中骤然响起:

  “都把刺刀擦亮喽!

  王营长的三营负责攻打 501 高地,

  咱们侦察连就是他们的眼睛!”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带着一种决绝和果断。

  古之月的二十响驳壳枪在衣襟上轻轻蹭了一下,

  金属部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似乎还残留着昨夜激烈交火时的余温。

  徐天亮嘴里叼着一根从英军那里顺来的半截香烟,

  烟雾在他面前缭绕。

  他操着一口金陵话,

  夹杂着几声咳嗽说道:

  “副连长,您说英国佬的战车是在河里孵蛋呢,

  还是在给咱表演水上漂啊?”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英军战车的好奇和调侃。

  501 高地的红土在炮火的洗礼下已经被烤成了焦黑色,

  仿佛是被地狱之火灼烧过一般。

  古之月吐出一口嘴里的沙砾,

  那沙砾中似乎还混合着硫磺的味道,

  他用苏北话吼道:

  “王营长!注意左翼的机枪巢!”

  他的话音未落,

  九二式重机枪的 7.7 毫米钢芯穿甲弹就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过,

  瞬间将刚刚垒起的沙袋撕裂成了一堆棉絮。

  徐天亮见状,急忙像一只敏捷的兔子一样滚进了旁边的弹坑,

  他的金陵腔在爆炸声中被扯得支离破碎:

  “龟孙作间老鬼子,把家底都搬出来了!”

  三营的传令兵满脸惊恐,

  一只手紧紧捂住不断冒血的耳朵,

  另一只手挥舞着,

  跌跌撞撞地向王营长跑来。

  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

  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

  只听“轰隆”一声,

  一发四一式山炮的榴弹在传令兵身边爆炸,

  强大的冲击力将他掀上了天空。

  他的身体在空中翻滚了几圈,

  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肠子像破布一样挂在了旁边烧焦的相思树上。

  王营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惨状,

  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的声音。

  他手中的电台里,

  传来了他那走调的湖南腔:

  “刘头儿!给口喘气的缝!”

  远处的 501 高地宛如一头蹲伏的巨兽,

  灰褐色的山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坑,

  仿佛是被无数颗炮弹轰炸过一般。

  几棵焦黑的树杈突兀地戳向天空,

  就像被折断的刺刀,

  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气氛。

  三营的弟兄们正猫着腰,

  小心翼翼地沿着山坡往上摸。

  他们的钢盔在朝阳的映照下泛着冷光,

  鞋底与碎石摩擦发出的声响,

  和着他们粗重的喘息声,

  在山谷间交织出一阵细碎的回音。

  突然,孙二虎那带着河南口音的声音在队伍里响起:

  “俺咋觉着后脖颈子发凉呢?”

  他的话音未落,

  只听得山坳里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声,

  紧接着,一片灰雾腾空而起。

  眨眼间,作间大佐的反攻部队如同一群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毒蛇,

  迅速向三营的弟兄们扑来。

  日军特有的“杀给给”嚎叫仿佛要将空气撕裂一般,

  尖锐而刺耳。

  三八大盖的枪声更是连成一串,

  如同爆豆一般,

  子弹如雨点般犁过草地,

  惊起无数蚂蚱四处逃窜。

  古之月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鬼子的掷弹筒上。

  那炮口的青烟就像不祥的黑幡,

  预示着死亡的降临。

  “卧倒!”

  古之月的苏北话还未喊完,

  便被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所撕碎。

  一枚掷弹筒炮弹在三营的队列里炸开,

  瞬间掀起一片尘土和碎肉,

  如同一朵狰狞的血花在半空中绽放。

  那腥甜的血气如同一股洪流,

  瞬间灌满了古之月的鼻腔,

  让他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

  无线电里传来王营长的嘶吼:

  “狗日的!

  他们哪来这么多鬼子兵?”

  古之月趴在弹坑里,

  耳边是鬼子如潮水般涌来的脚步声,

  那军靴踏碎野草的声响,

  如同老家洪泽湖涨水时的浪涛一般,

  一波接着一波,永不停息。

  就在这时,东北兄弟的怒吼突然炸响。

  赵大虎如同下山猛虎一般,

  抡起工兵铲,狠狠地劈开了铁丝网。

  赵二虎则手持汤姆逊冲锋枪,

  喷吐着火舌,向着鬼子们怒吼:

  “小鬼子!

  尝尝你二爷的饺子馅!”

  突然间,四五个戴着防毒面具的日军像无头苍蝇一样冲进了雷区。

  只听得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绊发引信被触发,

  无数颗钢珠如暴雨般激射而出,

  与骨肉碎末交织在一起,

  形成了一幅惨不忍睹的画面。

  \"三点钟方向!掷弹筒!\"

  古之月眼疾手快,

  迅速端起手中的二十响驳壳枪,

  瞄准了敌人的掷弹筒手。

  随着两声清脆的枪响,两个弹药手应声倒地。

  然而,就在古之月转身准备继续攻击时,

  他却惊讶地发现,

  孙二狗正独自一人,

  用那只仅剩的手臂举着一把缴获的九七式狙击枪,

  满脸怒容。只听孙二狗咬牙切齿地骂道:

  \"日恁娘!这破枪卡壳了!\"

  话音未落,

  一枚九一式榴弹如炮弹一般呼啸着砸向了机枪阵地。

  徐天亮见状,毫不犹豫地抄起那根还在冒烟的马克沁枪管,

  如同标枪一般猛地投掷出去。

  只见那根沉重的枪管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准确无误地将一名日本兵死死地砸在了一个油桶上。

  徐天亮迅速滚到孙二狗身旁,

  他的金陵口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

  \"副连长,英国佬的战车还在河对岸啃泥巴呢!\"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十几辆\"瓦伦丁\"战车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牢牢地卡在河滩的淤泥里,动弹不得。

  它们的炮管无助地朝天乱晃,

  看上去就像一群翻了身的甲虫,滑稽可笑。

  更糟糕的是,

  原本应该提供支援的英军 75 毫米火炮却迟迟未能到达战场,

  只有几发零星的炮弹落在离鬼子阵地老远的地方,

  根本无法对敌人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刘团长那带着浓浓湖南口音的大嗓门,

  突然像炸弹一样在步话机里炸响:

  “一营的兄弟们,给老子从右翼包抄过去!

  狠狠地捅他们的腚眼!

  侦察连的兄弟们,给我把小鬼子的防线给撕开!”

  古之月顾不上擦去脸上的血污,

  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

  冲着身边的弟兄们大吼:

  “二排的,跟我上!

  三排的,给老子掩护!”

  他手中的二十响驳壳枪像一条喷火的巨龙,

  不断地喷出火舌,

  瞬间就打倒了两个端着刺刀正猛冲过来的鬼子。

  被击中的鬼子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

  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子弹壳则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噼里啪啦地掉在滚烫的石头上,

  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小鬼子,尝尝俺们的汤姆逊!”

  李满仓那豪爽的山东话夹杂着激烈的枪声,

  在战场上回荡。

  他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像一挺小型机关枪一样,

  不断地喷出火舌,

  密集的子弹如狂风暴雨般扫向日军,

  瞬间就有一大片鬼子被打倒在地。

  弹壳像雨点一样纷纷落在古之月的脚边,

  堆积得越来越多。

  然而,鬼子的攻势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他们像一群发了疯的野狼一样,

  嗷嗷叫着继续猛扑过来。

  作间大佐挥舞着指挥刀,

  亲自带领着敢死队,

  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

  直直地扑向三营的阵地。

  古之月远远地看见王营长举起手枪,

  对着扑上来的鬼子连连射击,

  转眼间就打倒了三个。

  但就在这时,一枚流弹像长了眼睛一样,

  “嗖”的一声从他的肩膀边擦过。

  王营长的军装瞬间被洇出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渍。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英军的 75 毫米火炮终于开始发威了!

  炮弹如流星般呼啸着掠过头顶,

  带着死亡的气息,

  在鬼子阵地上炸开一朵朵巨大的黑烟,

  仿佛是地狱之门被打开。

  英军炮兵观测员的金丝眼镜被弹片击碎了一半,

  他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和慌乱,

  哆嗦着用那带有伦敦腔的英语高喊着坐标。

  75 毫米炮弹如雨点般密集地呼啸而过,

  它们掠过树梢,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准确地砸向日军隐蔽的石灰岩洞。

  刹那间,岩洞被炸得粉碎,

  尘土飞扬,碎石四溅,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古之月突然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味道,

  那是苦味酸炸药的刺鼻味中混杂着芥子气的甜香。

  他心中一紧,立刻意识到这是鬼子在使用毒气。

  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多想,

  他趁机大喊一声,

  带领着弟兄们如猛虎下山般发起了冲锋。

  刺刀在晨雾中闪烁着寒光,如同死神的镰刀,

  直刺鬼子的胸膛。

  喊杀声震耳欲聋,

  赵大虎的东北话在这喧嚣中显得格外响亮:

  “狗日的!

  还我草鞋钱!”

  他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喷吐着火舌,

  将一排鬼子扫倒在地。

  然而,就在这时,

  一枚弹片呼啸着飞来,

  削掉了他的半只草鞋。

  就在古之月和弟兄们奋勇杀敌的时候

  突然间,炮击声戛然而止。

  这突如其来的寂静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古之月心头一紧,

  他立刻抓起步话机,

  对着话筒怒吼道:

  “炮兵咋哑巴了?”

  回话的声音带着哭腔,

  仿佛是世界末日的降临:

  “没、没炮弹了!

  鬼子把咱们的弹药车炸了!”

  这话像盆冷水浇在头上,

  古之月看着前方重新集结的鬼子,

  他们的掷弹筒已经架好,

  山炮黑洞洞的炮口正转向这边。

  “拼刺刀!”

  古之月甩掉空了的驳壳枪,

  从死去鬼子手里抢过一支三八大盖。

  他眯起眼睛,瞄准鬼子的机枪手扣动扳机。

  “砰!”

  机枪手的钢盔被掀飞,

  脑浆溅在旁边的战友身上。

  紧接着,他连续打倒两个掷弹筒手,

  子弹精准地穿过他们的太阳穴。

  最后,他把枪口对准挥舞指挥刀的鬼子大尉,

  三声枪响过后,

  那个不可一世的日军指挥官像截木桩般栽倒。

  王营长抹了把脸上的血,

  难以置信地看着古之月:

  “乖乖!这枪法比咱师部的神枪手还神!”

  孙二虎凑过来,河南话带着崇拜:

  “副连长,您这是跟阎王爷借了准星吧?”

  侦察连的新兵们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

  唯有徐天亮叼着烟,金陵话慢悠悠地说:

  “大惊小怪,当年在上海,

  副连长用德国造毛瑟步枪打鬼子指挥官,

  那才叫绝!”

  王营长的湖南腔带着颤:

  \"古副连长,你这手...\"

  徐天亮往枪管上撒了泡尿降温,

  金陵腔混着蒸汽:

  \"在金陵燕子矶,

  这小子用汉阳造点掉过鬼子一个观测班。\"

  暮色中,李满仓正用刺刀在枪托刻正字,

  山东腔震落树梢血珠:

  \"第十三个!够本!\"

  山脚下突然腾起三发绿色信号弹,

  刘团长的川音癫狂响起:

  \"龟儿子些!给老子把501染红喽!\"

  燃烧弹的烈焰吞没高地时,

  古之月看见焦土里半块刻着\"山田联队\"的怀表,

  秒针永远停在了昭和十七年四月十八日。

  随着太阳西斜,鬼子的反攻终于被遏制。

  残阳如血,将 501 高地前染成暗红色,

  山坡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中日双方的尸体,

  血腥味混着硝烟在晚风里飘荡。

  古之月看着远处重新集结的三营,

  心中清楚,真正的恶战还在后面。

  刘团长的命令通过步话机传来:

  “今夜休整,凌晨发起总攻!”

  赵二虎啃着块硬得硌牙的压缩饼干,

  东北话含糊不清:

  “等拿下这山头,

  俺要把鬼子的膏药旗当抹布,

  擦咱的汤姆逊!”

  李满仓往嘴里塞了把炒面,

  山东话瓮声瓮气:

  “先把肚子填饱,别到时候使不上劲。”

  古之月望着夜幕逐渐笼罩的 501 高地,

  山风卷起他破碎的衣袖,

  露出小臂上的旧伤疤 ——

  那是在淞沪会战留下的。

  他摸出怀里的家书,

  岳父凌凤山苍遒有力的字迹,

  在月光下依稀可辨:

  “家中一切安好,盼儿早日凯旋。”

  古之月将信纸贴在胸口,

  苏北话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放心,等把这些小鬼子赶下海,俺就回家。”

  远处传来英军战车重新发动的轰鸣,

  河滩上的淤泥被履带搅得飞溅,

  像极了他们即将面对的艰难征程。

  当第一颗星星爬上夜空,

  古之月检查着手中的三八大盖,

  枪栓拉动的金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知道,这把从鬼子手里夺来的枪,

  将陪着他在即将到来的凌晨,

  向 501 高地发起最后的冲锋。

  而在山脚下,三营的弟兄们正紧握着武器,

  等待着那个决定胜负的时刻 ——

  他们要用手中的枪和刺刀,

  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

  为祖国和亲人,拼出一条血路。

  这时,平墙河边的英军战车旁,

  几个英国的坦克兵,

  正在推搡着3营的士兵,

  口里嚷嚷这什么,

  引起了古之月月徐天亮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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