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3章 轮回，循环

　　“不对劲...”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洛可可皱紧了眉头。

　　她明明已经打通了所有的过往经历，可到最后，却又给她传送到初始的空间。

　　这会不会意味着，重复经历一生，根本就不是脱离幻境的办法呢？

　　换句话讲...这鬼地方，也许根本就没有尽头？

　　“不可能。”

　　洛可可重重地摇了摇头，否定了脑中的猜想。

　　幻术虽强，但终究是依靠施术者的力量才得以存在，它不可能无穷无尽。

　　只要是幻境，那就一定存在终点。

　　抱着这样的想法，女孩再次打起了精神，冲向敌人。

　　虽然幻境里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时间概念，但就洛可可自己的感知来判断，她从头到尾打完所有仗，大概需要耗费七天左右的时间。

　　七天，并不算长。

　　洛可可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忍受。

　　可以忍受...

　　她握紧了手中的刀，拼命地厮杀着。

　　过往的敌人，在她手中一遍又一遍的死去。

　　她无数次踏破了那曾经困扰着她的噩梦和困境。

　　一次。

　　两次。

　　三次...

　　而时间也无情的流逝。

　　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

　　幻境中不存在时间差异，但那一分一秒的经历，却牢牢地刻在洛可可的心头。

　　“哈...哈...哈...！”

　　当女孩第100次从“圣”的手上死里逃生，并攻克了东京城事件之后，她脑海中流淌过的时间，也来到了3年。

　　这是毫无差别、毫无趣味的3年。

　　它每一刻都在折磨着女孩的精神，磨练她的意志。

　　无法祛除的疲惫，叠加在洛可可的身上...尽管她的心如同顽石一般坚固，但在这种水滴石穿的磨损下，也还是出现了些许裂纹。

　　萝莉曾无数次地希望，这该死的幻境能赶紧结束。

　　但事实却总不能如她所愿。

　　厮杀依旧在继续。

　　第四年。

　　第五年...

　　第六...七...八..九年...

　　第十年！

　　十年的光阴啊。

　　洛可可从出生到现在，也不过只是才度过了二十多年出头的岁月，有记忆和意识的年月，更是不超过十五年。

　　而这一下，就耗费了十年...

　　洛可可没法用任何词汇去描述这种感觉，她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变的迷茫。

　　这就是时间的力量。

　　而此刻的洛可可还不知道...

　　这十年，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曾经，也有一个和洛可可相似遭遇的人，硬扛了幻境的攻击。

　　他在这个幻境中度过的岁月是——十三年。

　　那人是一位武者，身体和精神本就远强于同级的战士，但这十三年的折磨，还是直接击溃了他的意识。

　　而如今，洛可可面对的，是比那个男人更加可怕的幻境，而时间，更是远远超过了十三年..

　　时光流逝。

　　第十五年，洛可可的双手已经麻木。

　　即便她每次转换到新的场景，幻境中的躯体都会恢复到健康的状态，但手上那种染血的滑腻感，却始终挥之不去。

　　她真的有些疲惫了。

　　...

　　第二十年，洛可可已经在寻找出口，只是这种寻找，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而非大脑自主做出的思考和行动。

　　单论时间，她在幻境中生存的年月，已经超过了她在现实世界的一生。

　　不过，传奇毕竟是传奇，就算遭到如此可怕的折磨，也依旧保持着清醒，时刻都在提醒着自己：“你叫什么？是为何而来？目的又是什么？”

　　只是这种清醒，又能维持多久呢？

　　洛可可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

　　第三十年。

　　循环依旧还在继续。

　　...

　　第四十年。

　　厮杀依旧无休止的进行。

　　为了解闷，洛可可甚至都被背下了敌人的台词，并尝试想要改变敌人的行为。

　　但这一切都没有作用。

　　循环还在重复，所有的事情都会回到正轨，继续这个该死的轮回。

　　...

　　第五十年。

　　到了这个时候，洛可可其实就已经麻木了，完全是凭借着一丝对现世的执念，才能维持精神，

　　她甚至开始自嘲...说自己这出去之后，说不定都能和她的爷爷洛凌成同辈了。

　　她成功逗笑了自己，在十多年的岁月里第一次笑了出来。

　　但没有任何人能陪她一同开心的大笑。

　　...

　　第六十年...嗯...准确来说，洛可可也不太记得这是多少年了。

　　自从她第一万六千次离开东京城之后，她就已经不再细数时间了...反正这数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已经快要放弃了思考。

　　女孩还清楚的记得自己从第一天进入这里，到数十年后的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因为幻境中存在强制清醒的机制，无法睡眠，也无法逃避。

　　但就是这种清醒，才最为折磨人。

　　洛可可第一次这么深切地感受到了岁月的力量。

　　“外面还好吗？现实世界到底过去了多久？我还活着吗？”

　　她下意识地张开嘴巴，想要问自己，但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早就哑了...或者说，是因为长期的沉默，而丧失了一部分说话的能力，只能发出磕磕巴巴的声响。

　　在这种情况下，她就算精神力再强，也终有沉沦的那么一天。

　　“如果小暗还在...那该多好啊。”

　　洛可可这样想着。

　　事实上，她在幻境中的这几十年，每分每秒都在想着她的小暗。

　　可是，暗可可并不在女孩的身边，这姑娘也在另一个地方，承受着属于她自己的孤独。

　　洛可可长叹了一口气。

　　她突然想要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闭着眼睛，也不要在费尽心机的思考。

　　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从这无穷无尽地孤独中解脱。

　　想着，她闭上了眼睛，意识也像是沉入了无边无际的大海，一路向深渊中坠去。

　　但就在这时，就在女孩即将放弃的那一刹，一道在她听起来宛如天人之悦的声音，在她耳边，出现了。

　　【伙伴，你还在吗？】

　　【伙伴...不要放弃】

　　【我们，来了..】

　　【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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