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那些过往

　　风荷溪嘴上的血怎么都擦不干净，看见自己母亲也流血了，忍不住悲愤的嚎啕大哭

　　“娘，你怎么自己也中毒了？你告诉孩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选择跟我们同归于尽，就只是因为父亲害了大哥吗？你就那么喜欢他，他死了就让所有人都不活了吗？他就那么重要？

　　娘，我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是怎么狠下这个心的？”

　　风獍却冷静的很，恨恨地瞪向了乔舒妩，再次问道：“得风楼是谁烧的？又是谁让你下毒的？”

　　乔舒妩微微偏了偏头，笑的既单纯又无辜：“我啊！都是我。”

　　风獍冷哼，啐了口骂道：“乔舒妩，你他娘的有这个胆子？你若这么有种，这十几年来你有的是机会，可你偏偏是今天，你以为你是在为自己报仇是吗？

　　老子告诉你，当年的事情可不是老子先提出来的。你自己那个猪脑子，好好想想吧，你活该只能做个被男人玩弄的蠢货。”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娘？”风荷溪还在泪如雨下。

　　风獍听这哭声实在是烦了，回眸吼了声：“你他娘的别哭了，像个女人似的哭哭啼啼，终归是要死的，你再哭又有什么用？他就是喜欢那个杂种多过喜欢你，谁让你是我的儿子。”

　　风荷溪疼的在地上打滚，努力滚到了乔舒妩的身边，努力抓着她的腿，哭的既伤心又悲痛。

　　嘴里满是血，喃喃道：“娘，你自小就不怎么管我......爱大哥多过于我，难道真的，真的是因为......我是爹的孩子......你才......你才不喜欢我的吗？”

　　乔舒妩还没说话，忽然简陋的门被打开，风荷举站在门边，看到里面的场景，目光冷静而麻木。

　　“你竟然真的不是我的父亲？”

　　屋内众人皆目光震惊地望向风荷举。

　　“你不是已经被斩首了吗？”风獍瞪着双牛眼。

　　“大......大哥？”风荷溪也懵了。

　　乔舒妩的震惊只是一闪而过，随后就是漠然的凝视。好似他是生还是死她都不在乎，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麻木了。

　　风荷举缓缓地走了进来，凝视着风獍，边走边道

　　“因为我不是你的孩子，所以自小你就不喜欢我，得风楼的少东家，不是因为我没能力，而是我没资格。漳州的事情，你哄着我说荷溪性子跳脱，没这个能力做，所以你交给我。

　　但是却没告诉我，那群人是土匪，是残害了漳州无数百姓的土匪。我努力去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却是在走向你为我精心设计好的死局。

　　你不爱我就不爱我，却在想让我死的同时还来利用我。这么多年来，你与母亲的恩爱都是你装出来的，其实你既不爱母亲，更从未真正怜惜过她。

　　她只是一个你维系侯府的纽带，你手中的一枚棋子。风獍，你果然只是个毫无人性，草菅人命的土匪。你骂我是杂种，其实你才是个混了两国子民的杂种。”

　　“大哥......你......你怎么能这么说父亲？”风荷溪话说完才想起来，风獍只是他的父亲，不是自己大哥的父亲。

　　风獍气的咬牙切齿，口中鲜血因为愤怒而越涌越多。

　　风荷举不理会风荷溪，而是走到了乔舒妩的身边，蹲下来，仰头问着：“娘，解药呢？”

　　乔舒妩摇了摇头：“没有解药。”

　　风荷举的眼眸瞬间湿润，他跪在乔舒妩的面前，紧紧拉着她的手，解释着

　　“娘，我没有做坏事，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所有往来的信件都是他做的，好污蔑我，让我来担这份罪责。娘，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你不要说不原谅我这样的话。

　　我一直都有在好好听你的话，做个正直的人。我之前只是太想得到父亲的认可，我真的......真的没想害人，更没有跟漳州土匪勾结。”

　　乔舒妩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却仍旧努力地抬起了手，抚摸上了风荷举的头顶，她目光怜爱而欣慰，努力地笑了笑，须臾后抬眸转向风獍，话语中带着些得意。

　　“你看，我教养出来的儿子，就是比你的种好，你想毁了......荷举好来羞辱我，但最后，还是......他活着。风獍......”乔舒妩缓了下，咬牙道：“贱种就是贱种。”

　　“娘......你这是......这是在说我吗？”风荷溪崩溃地仿佛在自言自语：“就算我......我和大哥异父，可......可不都是你是你生......的吗？你对我......一点都没感情......感情吗？”

　　乔舒妩仿佛是累了，仰头靠在椅子上，身体几乎都快撑不住了，风荷举站了起来，扶着她。

　　她嘴边的血已经太多了，回天无力，风荷举只能忍着痛让她更舒服些。

　　乔舒妩艰难地偏头侧眸，望着风荷溪，眼中带着疼爱与抱歉，她声音悠悠道：“娘......带你一起走。”

　　风荷溪已经哭不出来了，仰头躺着，血与泪同时从眼眶中流出来，似是不甘心地喃喃道

　　“可你......终归还是......还是更喜欢大哥，他究竟是......是谁的孩子，能得你......得你如此疼爱。”

　　风荷溪声音越说越小，还没等到乔舒妩的回答，就目光直直地睁着，断了气息。

　　乔舒妩泪光闪烁，无声地从脸颊之上滑落下来。

　　“哈哈哈......哈哈......”风獍突然笑了起来，但因为口中有血，立即又被呛出了血沫，但他犹自不觉，瞪向乔舒妩道：“告诉他......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谁......哈哈......乔舒妩，你告诉他......！”

　　风獍眼中的厌恶和嘲笑浮于表面，让他五官都是狰狞着的。

　　风荷举扶着乔舒妩，愤怒风獍的样子，也追问道：“娘，我父亲是谁？他在哪？这个男人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得到你的。”

　　“乔舒妩，你告诉他啊......”

　　风獍的脸上尽是嘲弄。

　　然而他终究也没能坚持多久，黑血反涌上来，他在不甘与嘲笑间死去，死时嘴角还挂着冷笑。

　　乔舒妩冷冰冰地望着风獍，只是声音清寒地对风荷举道

　　“你走吧，我这辈子，恨了太多的人。我原谅你了，荷举，你......走吧，希望你这......一生，能......君子磊落，坦坦荡荡.....俯仰天地......无愧......无愧于心......”

　　“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风荷举怔怔地望向乔舒妩。

　　然而那歪向他的那具身体，终究还是软绵绵地滑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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