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冲出迷雾

　　赵信站在船头，海风卷着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的身后，是两个年轻的弟子——林七和方远。

　　三人皆是武者，本可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可赵信厌倦了。厌倦了刀光剑影，厌倦了王朝倾轧，厌倦了那些永无止境的恩怨。

　　"师父，我们真的能穿过迷雾海吗？

　　"林七低声问道，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短刀。

　　赵信没有回答，只是望着远方那片灰蒙蒙的海域。

　　那里终年被浓雾笼罩，传说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有人说迷雾中有巨兽潜伏，有人说那片海域会吞噬人的方向感，更有人说，迷雾的尽头，是另外一个全新的世界。

　　"若是不试，怎知真假？

　　"赵信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

　　巨舰缓缓驶离港口，岸上的人群渐渐化作黑点，最终消失不见。

　　起初，海面还算平静。

　　可当他们的船真正驶入迷雾范围时，天色骤然暗了下来。原本晴朗的天空被厚重的雾气遮蔽，阳光无法穿透，四周陷入一种诡异的昏沉。海浪开始变得汹涌，船身剧烈摇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海底搅动。

　　"稳住船舵！

　　"赵信厉喝一声，自已则跃上桅杆，试图看清前方的状况。

　　可迷雾太浓了，视野不足十丈。

　　海水不再是湛蓝色，而是一种浑浊的灰黑，像是被某种力量污染了一般。

　　突然——

　　"轰！

　　"

　　船身猛地一震，仿佛撞上了什么庞然大物。林七一个踉跄，险些跌入海中。

　　"什么东西？！

　　"方远惊呼，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赵信眯起眼睛，死死盯着海面。水下有一道巨大的阴影缓缓游过，长度至少是船的三倍。

　　它没有立刻攻击，只是静静地徘徊在船底，仿佛在观察。

　　"不要轻举妄动。

　　"赵信低声警告，

　　"它若不动，我们也不动。

　　"

　　可就在下一秒，海水骤然翻涌，巨浪袭来，船身剧烈摇晃，甲板上的水手们死死抓住缆绳，却仍有人被甩入海中。

　　"啊——！

　　"一名年轻水手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巨浪卷走，身影瞬间消失在漆黑的海水里。他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

　　"稳住！别松手！

　　"赵信怒吼，可话音未落，又是一道巨浪拍来。

　　"咔嚓！

　　"

　　船侧的护栏被硬生生拍断，一名中年水手躲避不及，被断裂的木刺贯穿腹部。

　　他闷哼一声，鲜血顺着嘴角溢出，双手仍死死抓着船板，可下一瞬，一根粗壮的触手猛地缠上他的腰身！

　　"救……救我……

　　"他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可话音未落，触手骤然收紧——

　　"噗嗤！

　　"

　　鲜血喷溅，他的身体被硬生生绞成两截，内脏混着血水洒在甲板上，触手一甩，残破的躯体便被抛入海中，激起一片猩红的水花。

　　"老张！

　　"另一名水手目眦欲裂，抄起鱼叉就要冲上去，可还未靠近，一根布满吸盘的触手猛然横扫而来！

　　"砰！

　　"

　　他的头颅如西瓜般爆裂，脑浆与骨渣四溅，无头的尸体晃了晃，轰然倒下。

　　甲板上，鲜血横流，残肢断臂散落各处。

　　一名年轻的水手蜷缩在角落，浑身颤抖，裤裆早已湿透。他眼睁睁看着同伴一个个惨死，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

　　"不……我不想死……

　　"

　　可怪物没有怜悯。

　　一根触手如长矛般刺来，瞬间贯穿他的胸膛，将他高高挑起。他瞪大双眼，嘴角溢出鲜血，四肢无力地抽搐着，直到触手一甩，他的尸体如破布般坠入深海。

　　短短片刻，甲板上已是一片修罗场。

　　赵信双目赤红，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畜生……

　　"

　　他咬紧牙关，纵身跃起，刀光如电，瞬间斩断了一截触手。

　　黑色的液体喷溅而出，带着刺鼻的腥臭。

　　海面彻底沸腾了。

　　怪物吃痛之下，终于现出真身——那是一只巨大的章鱼状生物，但它的头部却长着一张扭曲的人脸，眼睛泛着幽绿的荧光。它的触手疯狂舞动，每一次拍击都让船身剧烈震颤，木板开始崩裂。

　　"师父！船撑不住了！

　　"林七大喊。

　　赵信咬牙，他知道，若不能速战速决，他们必死无疑。

　　"方远，你带着其他人去稳住船舵！林七，跟我上！

　　"

　　话音未落，赵信已纵身跃起，刀光如瀑，直斩怪物头颅。林七紧随其后，短刀如毒蛇般刺向怪物的眼睛。

　　怪物发出凄厉的尖啸，触手疯狂抽打，海水被搅得翻江倒海。

　　赵信的身法极快，在触手的缝隙间穿梭，刀锋每一次落下，都带起一蓬黑血。

　　可怪物实在太大了，他们的攻击似乎只是激怒了它。

　　"轰——！

　　"

　　一根触手重重砸在甲板上，船身终于承受不住，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海水疯狂涌入。

　　"完了……

　　"方远脸色惨白。

　　赵信却突然笑了。

　　"还没完！

　　"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赤红色的丹药，毫不犹豫地吞下。

　　刹那间，他的气息暴涨，周身真气如火焰般燃烧。

　　"燃血丹？！师父！你会死的！

　　"林七惊恐大喊。

　　赵信没有回答，只是纵身一跃，刀光化作一道赤红流星，直刺怪物头颅！

　　"噗嗤——

　　"

　　刀锋贯穿了怪物的眼睛，深入脑髓。怪物发出最后一声哀嚎，庞大的身躯缓缓沉入海底。

　　海面，终于恢复了平静。

　　船已经半沉，但他们还活着。

　　赵信瘫坐在甲板上，燃血丹的副作用让他浑身剧痛，可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前方。

　　"师父……我们……

　　"林七的声音颤抖。

　　"看。

　　"赵信抬起手，指向远处。

　　迷雾，正在散去。

　　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海面上。

　　风停了，浪静了，仿佛刚才的生死搏杀只是一场幻觉。

　　"我们……冲出来了？

　　"方远不敢置信。

　　赵信缓缓站起身，望向那片平静的海域。那里没有迷雾，没有巨兽，只有一片宁静到极致的水面，宛如镜面般光滑。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船头。

　　"走，过去看看。

　　"

　　可就在他的脚即将踏上那片海域的瞬间——

　　整个世界，静止了。

　　风停，浪止，甚至连呼吸都凝固在胸腔之中。

　　赵信的眼瞳骤然收缩。

　　他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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