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晨雾缭绕

　　三年后。

　　青峰山巅，晨雾缭绕。

　　李长生盘膝坐于崖边，身前横放着那柄伴随他三年的大刀。刀身漆黑如墨，刀刃却泛着森寒光芒。

　　“长生，起身练剑。”

　　道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平淡无波。三年来，这位神秘师父从未告诉过他真名，只让他唤作“师父”。

　　李长生缓缓睁眼，双眸虽依旧浑浊，却多了几分锐气。他握刀起身，刀光一闪，空气中传来轻微的破风声。

　　“今日练'断魂三式'第二式。”道人背对着他，声音依旧温和，“记住，杀人不在刀快，在心狠。”

　　“是，师父。”

　　李长生点头，提刀而立。三年来，师父教他的不仅仅是刀法，更是杀人的道理。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哭泣的瞎子。

　　正当他准备开始练习时，天空突然异变。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瞬间覆盖了整个天空。就连双目失明的李长生，也能感受到那股刺眼的光芒。

　　“这是什么？”李长生下意识握紧了刀柄。

　　道人却没有回答，他抬头望着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金光渐渐凝聚，形成了一面巨大的屏幕，悬浮在半空中。不仅是青峰山，整个大陆的人都能看到这面屏幕。

　　更奇怪的是，无论你是否愿意，双眼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屏幕吸引，根本无法移开视线。就连李长生这样的盲人，脑海中也浮现出了屏幕的影像。

　　【为荡平世间邪恶，旦日，将公布十大反派榜】

　　【击杀榜单曝光反派者，将获得无上机缘，凡参与者，也会获得一定奖励。】

　　金色字体在屏幕上缓缓浮现，每一个字都散发着威严的光芒。

　　“反派榜？”李长生皱眉，“师父，这是何意？”

　　道人沉默良久，才开口道：“天道有变，世间将起风云。长生，记住师父的话，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善恶，只有强弱之分。”

　　“师父的意思是？”

　　“榜单上的人，未必真是恶人。而那些自称正义的人，也未必是好人。”道人转身，看着李长生，“你要学会在乱世中保全自己。”

　　李长生点头，心中却生出一丝疑惑。师父的话里，为何带着一种莫名的担忧？

　　屏幕在空中停留了一炷香的时间，随后缓缓消散。但所有人都记住了那两行字，记住了即将到来的“反派榜”。

　　青峰山下的小镇上，已经热闹非凡。

　　“你们说，这榜单上会有谁？”

　　“肯定有血魔谷的谷主血无涯，那家伙杀人如麻，不上榜才怪。”

　　“还有万毒门的门主毒蝎子，她的毒术害死了多少人。”

　　“嘿嘿，要我说，只要上了榜，那就是死路一条。全天下的高手都会去围攻，谁能活得下来？”

　　茶楼里，酒肆中，到处都是关于反派榜的议论声。有人兴奋，有人担忧，有人跃跃欲试。

　　而在青峰山上，道人望着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师父，您是不是有什么担心的？”李长生敏锐地察觉到了师父情绪的变化。

　　“长生，如果有一天师父不在了，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恶人，而是打着正义旗号的伪善者。”

　　李长生心头一震，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离开？

　　“师父，您要去哪里？”

　　“我哪里也不去。”道人摇头，“只是，有些事情该准备了。”

　　夜晚，李长生独自坐在房中，手中摩挲着那柄大刀。三年来，这柄刀几乎与他融为一体，刀锋上隐隐有血光闪烁。

　　这三年里，他虽然跟着师父在山中修行，但也并非完全与世隔绝。偶尔下山采买物品时，他会听到一些江湖传闻。

　　醉花楼的老鸨，早已被人杀死。那个险些玷污妹妹的嫖客，也死于一场“意外”。

　　这些事，师父从未过问，但李长生知道，师父什么都明白。

　　“长生。”

　　门外传来师父的声音。

　　“师父，请进。”

　　道人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个包裹。

　　“这里面有一些银两和丹药，还有一块玉佩。”道人将包裹放在桌上，“明日你下山，去找一个叫篱落的女子。”

　　“篱落？”

　　“她是个孤儿，与你年纪相仿，如今在清风城中开了家小药铺。”道人缓缓说道，“你去帮她，也算是为自己寻一个安身之所。”

　　“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李长生站起身来，握紧了拳头，“您要赶我走？”

　　“不是赶你走。”道人摇头，“而是你该出去历练了。三年来，你学的只是杀人的技巧，却没有学会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

　　“可是师父，我不想离开您。”

　　道人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李长生的肩膀：“孩子，师父教你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

　　“那反派榜的事？”

　　“与你无关。”道人转身向门外走去，“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逞英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李长生望着师父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三年来，师父就像父亲一样照顾着他，教导着他。如今却要分别，他如何能够接受？

　　但他也明白，师父的决定向来不容置疑。

　　深夜，李长生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窗外的风声呼啸，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他想起了娘亲，想起了妹妹，想起了那个血雨夜。三年过去了，仇人已死，他却发现心中的仇恨并未消散，反而变得更加深沉。

　　这个世界，还有太多像李寿那样的人。有权有势的人可以随意践踏穷苦百姓，可以夺走他人的一切，却无人能够制裁他们。

　　“篱落。”李长生轻声念着这个名字。

　　师父既然让他去找这个女子，必然有师父的道理。或许，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第二天清晨，李长生收拾好行囊，背上大刀，准备下山。

　　“师父，我走了。”他对着师父的房间深深一拜。

　　房中传来师父的声音：“去吧，记住师父的话。”

　　李长生点头，转身下山。

　　走到半山腰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青峰山巅。晨雾中，师父的身影若隐若现，正静静地站在崖边。

　　“师父，等我回来。”李长生心中暗道。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喜欢瞎子背剑，举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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