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空口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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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只思如何制衡诸侯、稳固山河,却未虑海权之要。今被策士点醒,方知建无敌水师于大业之重。

  青衣策士早已料定赵明反应。他向来谋略深远,步步为营,总能料敌机先。见此情形,赵明不禁自惭弗如。

  “惜哉。”

  “若此子为吾血脉多好。”

  “孤那些孩儿,竟无一人可及。年岁相仿,却云泥之别。”

  赵明心生慨叹。这位策士为朝廷屡建奇功:

  科场舞弊时,若非他鼎力匡正,整个抡才大典恐已溃败;

  御试之际,他妙设试题,肃清庙堂奸佞,震慑群臣;

  他所创选才新制,日后推行天下,必为朝廷广揽英才;

  他指点皇室子弟,拓宽其胸襟见识,先后进献削弱藩王势力的良策,更主张筹建雄霸四海的强大水军,既能护卫边境,又可促进海上商路繁荣。

  "可惜了。

  "

  "若非朕已决心裁撤此职,真想委任于他。

  "

  "以此等才华,必能胜任愉快。

  "

  ......

  纵有惋惜之意,却深知此职务必革除。权柄分散终成祸端。如今这布衣谋臣已崭露锋芒,跻身朝堂新贵之列,有他辅政,权力过渡自当平稳,也可安心将社稷交予储君。

  鎏金日光穿过雕花窗格,映照在那身素净官服上。衣饰虽简,难掩卓然风采。

  斜倚龙榻,指节轻敲御案,目光幽远。

  "卿为朕谋划良多,想要何等封赏?

  "

  "臣不敢邀功。

  "

  "为君主分忧乃臣子本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岂敢奢求赏赐。

  "

  青衣文士俯首应答。

  他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唇边泛起讥诮弧度。

  这些冠冕堂皇的问询,分明是君王惯用的试探把戏。

  但他深知,御座上的 ** 比市井奸商更精于算计。

  连例行休憩都吝于赐予。

  臣子请休竟要克扣俸银。

  陈瑜暗自冷笑,还能指望杨启业赏赐什么珍物?

  怕是赏赐未至,祸端先临。

  杨启业抚须而笑,面露赞许。

  "甚好。

  "

  他对陈瑜的应对颇为满意。

  虽稍缺恭顺,却显忠贞不二。

  如此便足矣。

  才高者难免孤傲。

  昔年张子房不亦如是?

  只要尽心辅佐新朝,便是可靠之臣。

  杨启业所求,不过是陈瑜誓死效忠。

  成为擎天玉柱,竭力扶持杨昭。

  思及杨昭,他不由蹙眉。

  这长子仁厚有余,刚断不足。

  有些路,须得为杨昭提前清扫。

  铲除潜在威胁,保万世基业。

  "若昭儿有陈瑜半分手腕便好了。

  "

  "当断则断,毫不踌躇。

  "

  又想起陈瑜所献

  "商贾征课

  "与

  "四海讨伐

  "之策。

  将外族贬作贱役,肆意压榨掠夺。

  此等计策必致尸横遍野,怨气冲天。

  以杨昭心性,定会心怀恻隐,甚至为敌求情。

  如此柔仁,终非明君之相。

  在这强者为尊的世间,唯有铁血方能立足。

  似杨昭这般仁慈,犹如麋鹿游走豺狼之地,何以君临天下?

  而陈瑜,恰似可撕裂苍穹的洪荒凶兽。

  "若逢乱世,此人必成一方枭雄。

  "

  "有他辅佐杨昭,朕可瞑目。

  "

  宋元璋在心底暗暗评判楚明。

  见他为新朝如此尽心,便赞赏道:

  “爱卿一片赤诚,朕都看在眼里。”

  “望爱卿日后辅佐太子,做社稷栋梁,保我朝基业永固。”

  楚明慌忙躬身推辞:

  “圣上谬赞,微臣惶恐。”

  林默还未缓过神,楚天雄已挥手打断:“你那点底细我早查清了,是龙是虫,我自有判断。”

  “用不着你多嘴。”

  “痛快些。”

  “只要你忠心替我办事,我保证你飞黄腾达。我楚天雄对待兄弟,从不会食言。”

  林默心中嗤笑。

  保他富贵?

  不亏待兄弟?

  鬼才信。

  当年赵星河为楚家赴汤蹈火,楚天雄能掌权,赵星河当居首功。

  结果呢?

  一纸谋逆罪状就满门抄斩。

  赵星河临刑前亮出丹书铁券又如何?

  照样血溅刑场。

  楚天雄的承诺就像风中柳絮。

  信了就是找死。

  这世道唯有实力最可靠。

  有真本事才能在这虎狼窝里活下来。

  对这些空口白话,林默半点都不稀罕。

  一月后,楚氏财团年度董事会上。

  晨光穿过玻璃幕墙,在水晶灯上碎成金箔。

  高管们分坐会议桌两侧,西装笔挺,屏气凝神。

  楚天雄摩挲着紫檀木案台,听取各分部报告。

  “北境市场长期被沈氏财团掌控,他们打着正统旗号,现任董事长沈云峰。”

  “这个老冤家始终是最大威胁。”

  “必须全面压制。”

  “西南子公司管理失控,当地市场排外严重,建议直接武力接管……”

  “人力资源的考评体系,采用沈氏标准还是国际模板?”

  “暂用沈氏的考核制度。”

  “新户籍法将百姓划分为税籍、归籍、协籍等类别。”

  “户籍世袭罔替。”

  “新朝户籍承袭前朝,分正籍与附籍。”

  “地方推行连坐制。”

  “户部还在争论,该沿袭旧制还是革新。”

  “最终需圣上裁断。”

  新朝甫立,对内要定治国之策,是守成还是革新;对外须镇抚四方,扫平边患。

  天子亲断军国要务。

  遇疑难则交廷议。

  若众臣争执不下,便暂行搁置。

  朝议将散时,忽闻御座上传来声音——

  "本王要颁布新令。

  "

  "第一项,鼓励商贸,疏通货物流通。

  "

  朝堂上一片哗然。

  群臣面面相觑。

  众所周知,王上一向轻视商贾。

  他出身寒微,饱受官吏欺压,认为商人与豪强勾结,压榨平民,对商贾极其厌恶。

  因此设立诸多律法限制商人。

  本朝商人的地位已是历代最低。

  谁知这位厌恶商贾的君主,竟突然要扶持商贸,群臣无不震惊。

  殿内议论纷纷,却无人敢直言,只低声交谈。

  朝堂上私语不断。

  "肃静!

  "

  内侍见王上不悦,即刻喝止。

  尖锐的呵斥声回荡在大殿中。

  瞬间安静下来。

  只听王上冷声道:

  "本王要振兴商贸。

  "

  "但有要求。

  "

  "必须加征商税。

  "

  "按利润比例收取税金。

  "

  群臣立刻明白——扶持背后另有目的。

  新朝初立,国库匮乏,若能繁荣商业来增加税收,便可充盈国库。

  众臣原以为王上改变了心意,谁知仍是想从商人身上获利,此法比打压更为直接。

  李岩暗中观察王上神色,充满疑惑。他跟随王上多年,深知其对商贾的厌恶不会轻易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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