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资格测试

　　见到唐玉笙走来，唐克锋吓得簌簌发抖，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少……少主，您……您怎么来了？”

　　唐玉笙抬眼看了唐克锋一眼，慢悠悠地说道：“大会马上要开始了，你们乱跑些什么？信不信我回去后把你们都丢进蛇窟里去喂蛇？”

　　话音刚落，唐克锋几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膝盖一软竟差点跪下去，连声道：“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敢乱跑了！少主饶命！我们这就回去！”

　　唐玉笙没再看他们，目光转而落在都护等人身上，那双过分平静的眸子里似有寒潭涌动：“刚才，是你们在和我的人动手？”

　　都护上前一步，周身电弧若隐若现：“我们还没动手呢！况且是你的人先出手伤人的，我们即使真动了手，也合情合理！”

　　“哦？”唐玉笙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指尖在翠玉短笛上轻轻一叩，“唐门的人，还轮不到外人教训。不过……”他视线扫过地上的透骨钉，“能接下唐克锋的暗器，你倒有几分意思。”

　　一旁的红衣女子突然开口，声音冷冽如冰：“少主，大会即将开场，何必与这些无名之辈浪费时间。”她腰间暗器囊上的赤蝎纹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正是唐门中以淬毒手法狠戾着称的“赤蝎”唐媚。

　　唐玉笙微微颔首，最后又深深看了眼何乘风与都护等人，转身时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擂台上见真章吧。希望你们……能活到那时候。”

　　说罢，他带着唐媚与三名弟子转身离去，唐克锋几人如蒙大赦，连忙灰溜溜地跟在后面，连地上的透骨钉都忘了捡。

　　见到唐玉笙等人走远，何乘风长舒一口气，眉宇间的凝重稍缓，按在剑柄上的手也放了下来。随后，他目光落在都护等人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刚才多谢都灵小姐为舍妹仗义执言，搓了搓唐克锋的气焰。不过唐门行事向来阴狠，唐玉笙更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你们今日算是与他结下了梁子，往后在擂台上如果遇到了他们，还需得加倍小心才是。”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地上那枚还在侵蚀地面的透骨钉，眉头微蹙：“这透骨钉淬的‘腐心散’霸道得很，寻常内劲护体都未必能挡。都护小兄弟刚才那手功夫居然能击落这透骨钉，当真是好本事！”

　　都灵突然被面前这个相貌俊朗、气质出尘的青年道谢，顿时脸颊绯红，她捏着都护的衣角说：“不……不用谢，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小何姐罢了。”

　　都护没明白都灵为什么要拽自己的衣角，以为她是对刚才发生的事感到后怕，于是拍了拍自己妹妹的手背，示意她放宽心，随即看向何乘风，沉声道：“前辈客气了。这唐克锋出言不逊在先，又对我妹妹动了杀心，换作是谁都不会坐视不理。倒是刚才那个唐门少主，好像你们都很忌惮他的样子。”

　　何乘风面色微沉，目光扫过远处唐门弟子消失的方向，缓声道：“唐玉笙此人，确实是个值得忌惮的人，他不但实力高强，而且为人心狠手辣，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话，千万不要和他硬碰硬！”

　　“明白了，多谢前辈提醒。”都护微微颔首，目光转向远处渐渐聚集的人群，喃喃自语道：“不过既然来了，无论对手是谁，我们都会全力以赴的。”

　　此时，在山脚下的另一个角落，楚惊风正冷眼看着何家人以及都护他们五人，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呵呵！看样子何家被唐玉笙盯上了，若是何乘风和唐玉笙能对上，两人再斗个两败俱伤的话，我说不定能乘机坐收渔翁之利。”

　　楚惊风身旁的大长老皱了皱眉道：“可是家主，我们不是和唐门有合作吗？”

　　楚惊风瞥了大长老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合作，你以为我会和那帮恶心的毒物真心诚意地合作吗？那只是权宜之计罢了，他们不过是我攀上南宫家族的垫脚石！”

　　说到这里，楚惊风看了一眼站在队伍最后面的那个高大风衣男子三号，得意地勾了勾唇角：“况且我现在已经和南宫家族达成了初步合作，只要这次再拿下‘天下第一’，那么我们就能得到南宫家族承诺的资源和人脉了。想象一下，有了蓝星五大隐世家族之首的南宫家族做后台，我们楚家很快就会成为江湖中真正的武道霸主了！”

　　大长老闻言，心中却满是不安：“真的如家主所想那般顺利吗？”

　　他望着楚惊风充满野心的侧脸，又瞥了眼始终沉默如雕塑的高大风衣男子三号，喉结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把心中的担忧说出口，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目光投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

　　当十五年前，大长老和楚惊风一起联合唐门毒杀老家主时，他就和楚惊风绑定在了一起。自此，他便再也没了回头的可能，只能跟着楚惊风一路走到黑了。

　　这时，几个和尚扛着一面超大号的铜锣从山道上走来，待他们将铜锣安置好，又有几名和尚在铜锣前摆上了一个桌子，接着又搬来一个大木箱，放在了桌子上。

　　为首的一名穿着灰色僧袍的和尚手持一根黝黑的木槌走到铜锣旁，重重地敲了一下铜锣。

　　“哐——”

　　震耳欲聋的声响如同惊雷滚过山谷，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那和尚放下木槌，清了清嗓子后，双手合十向在场所有人行了一礼，声音沉稳有力地说道：“承蒙各位武林同道赏光，齐聚于此参加首届‘天下第一古武术大会’，贫僧乃是此次大会的公证人之一，法号无心。”

　　无心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后，继续说道：“接下来，由贫僧来宣布这次古武术大会的参赛资格测试内容。”

　　听到无心的话，人群中立刻响起一片哗然。

　　“什么？参加大会还要进行资格测试？不是说收到你们的邀请函就可以参加这次古武术大会的吗？”

　　“对啊！是你们发出邀请函叫我们过来的，现在又突然整什么幺蛾子测试，这不是耍我们玩吗？”

　　随着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无心却依旧气定神闲，他再次拿起木槌，重重敲在铜锣上。

　　“哐——”

　　无心在第二次敲击时，运起了一丝炁劲，那震耳的锣声如同穿金裂石一般，瞬间压下所有嘈杂，连山间的风似乎都凝滞了片刻。众人只觉耳膜嗡嗡作响，心头那点不平的火气竟被这股刚猛的炁劲震得散了大半。

　　随后，无心随手将木槌丢下，一改之前沉稳肃穆、如古井无波的僧人形象，大喇喇地往桌沿上一坐，灰袍下摆随意地垂着，露出两只沾着泥土的草鞋。

　　他摸了摸光头，一咧嘴，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语气里带着点江湖气的痞劲儿：“别吵吵了！你们不乐意，僧爷我还不乐意呢！也不知道是哪个傻缺，想一出是一出的，搞个破古武术大会居然发出去了500张邀请函！每个收到邀请函的宗门又可以派出十名弟子参赛，这加起来就是五千号人！这下好了，原定的擂台场地，别说五千人轮流上台打擂，就是挤都挤不下！要是放你们这五千人都上山去，那封禅台还不马上被你们给踩塌了呀？”

　　“呃……那个……无心大师！”一名背着双刀的汉子忍不住插话：“您说的资格测试到底是什么啊？”

　　无心拍了拍桌上的木箱子，露出箱子顶上的一个圆孔，然后漫不经心地回道：“喏，就这个箱子，你们排好队，依次上来每人抽一张卡片，抽中任何颜色卡片的人都算通过测试，唯独抽中白色卡片者淘汰出局！”

　　“啥？这不就是抽签吗？这他妈和古武术有什么关系？”

　　“开什么玩笑？我们千里迢迢地赶过来参加这么严肃的古武术盛会，你们居然让我们抽签决定参赛资格？哪有这样的啊？”

　　“是啊！让我们抽签也太儿戏了，难不成这所谓的‘天下第一’是要我们靠运气来争？”

　　台下众人又一次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这次比之前吵闹得更凶，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相当气愤的神情，就好像自己刚刚被人耍弄了一般。

　　“吵什么！”无心这次没用木槌，而是直接一拳砸在了铜锣上。

　　“轰——”

　　悬挂铜锣的木架应声崩裂，巨大的铜锣如同一块巨大的飞盘一样，被无心一拳打得飞了出去，撞在了远处的山壁上。

　　“轰——”

　　又一声巨响之后，众人定睛望去，哪里还有那面铜锣的影子，只见到山壁上炸开一个丈许宽的凹坑，碎石混着铜屑簌簌滚落，连崖边的古松都被震得断了数根枝桠。原来那面铜锣竟然被无心打得嵌入到了山壁的极深处，连铜锣的一条边都看不见了。

　　“嘶——”

　　嵩山脚下传来了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数千道目光齐刷刷地钉在山壁的凹坑上，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刚才还吵嚷不休的人群，此刻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过松针的轻响。

　　“好可怕的一拳！恐怕就是以我现在大宗师的境界，打出最强的崩山拳，也不及这一拳的十之一二吧！”叶战望着山壁上的凹坑，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要么抽！要么滚！再逼逼的话，小心僧爷我一拳把你们打飞！”无心撸起灰袍袖子，露出胳膊上虬结的青筋，刚才砸飞铜锣的拳头上还沾着几片铜屑，在晨光下闪着冷光。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没有一个人敢第一个上去抽卡，整个嵩山脚下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僵持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人群后突然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哈哈哈！终于轮到我赌神高近大展身手了！”

　　只见一名身穿黑色长风衣、头戴黑色礼帽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大步流星地朝台上走去。

　　“看！是赌神！赌神高近啊！”

　　“我知道他！听说他带着他的两个徒弟席卷了全世界各大赌场，让好几家做过不法勾当的赌场关了门。”

　　“我听说他不但赌术了得，武道上更是打遍各家赌场无敌手！”

　　随着他的出列，原本死寂的人群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泛起层层涟漪。有人往前探着身子，想看清这位传说中人物的模样；也有知晓他底细的，压低声音向身旁人细数他的传奇——在哪家赌场单手掀翻了出老千的庄家，又在哪场地下拳赛里仅凭三招就撂倒了黑市拳王。

　　高近走上台时，脚下的石板似乎都被他带起的风扫得微颤。他没理会周遭的目光，径直走到木箱前，修长的手指在箱盖边缘轻轻一敲，发出“笃”的一声轻响。

　　“无心大师，”他抬手摘下礼帽，露出双清亮的眸子，里面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抽签这事儿，讲究的是眼疾手快，和我在赌桌上抓牌一个道理。您这箱子里的卡片，怕是藏着些小门道吧？”

　　“没有什么门道！”无心瞥了一眼面前这个将头发梳着一丝不苟的中年人，淡淡地说道：“既然上来了，就快抽吧！”

　　高近没急着抽卡，他从风衣内袋里摸出块锡纸包着的巧克力，剥开放进嘴里，从容不迫得咀嚼了几下，这才将手伸进木箱上方的圆孔中。

　　高近的手在木箱内翻动了几下，发出了轻微的“沙沙”声，像是在精心挑选什么宝贝。片刻后，他的眉头皱了皱，发出一声轻咦声。

　　“这里面的卡片……好像都是一样的！”

　　无心见高近把手伸进箱子里半天都没抽出一张卡来，顿时显得有些不耐烦：“我说你啊！能不能快点？我等到花儿也谢了！要都像你这样，僧爷我今天什么时候才能下班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抽就是了！”高近摸索了半天，见箱子里的确没什么猫腻，便咬牙随便抽了一张卡片出来，高举过头，展示在了众人的面前。

　　“你！淘汰出局，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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