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角逐

　　\"...广寒宫的桂花蜜...要蘸炸年糕...\"

　　夜色如墨，一声迷迷糊糊的梦呓声在百草堂的院落里飘荡。

　　李当归的厢房内。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床榻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峨眉蜷缩在锦绣堆中，黑绸般的长发从床沿垂落，发尾如流水般蜿蜒至青砖地面，在月光下泛着幽深的光泽。

　　那双已经穿的有些磨损的布鞋歪倒在脚踏旁，鞋尖还沾着几缕紫色绒毛——正是紫嫣阁地毯上特有的金线织纹。

　　大约在半刻钟前，李灵芝刚收拾完地上摔碎的茶盏碎片。

　　瓷片相撞的脆响还未散去，峨眉的身影已经凭空出现在了面前，惊的她直接倒退半步。

　　“这...这么快？！”李灵芝手中的帕子飘落在地。

　　红绡则是急步上前，朱唇轻启：“怎么样，送过去了么？”

　　峨眉淡然的点了点头，抬起手掌在空中一抹。

　　霎时间无数莹白光点汇聚成幕，光幕中显出一幅昏暗的画面，似乎是在一个房间中。

　　黑暗中隐约可见两个交叠的人影。

　　还未等二人看清，先传入耳的是急促的喘息与衣料的摩挲的窸窣声。

　　李灵芝先是愣了一下，当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音时，瞬间从耳根红到脖子。

　　红绡的脸颊则是已经泛起两朵红晕，显得那张本就倾国倾城的面容更加生动可人。

　　画面逐渐清晰——宁芙将李当归按在门板上，少年的剑柄与门板相撞发出闷响，两人正紧紧相拥在一起。

　　当红绡看清两人在干什么时，慌忙别过脸去，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峨眉，好了，我们知道了，快收回神力吧...”

　　峨眉没有犹豫，指尖轻勾，光幕顿时碎作万千光点，如同归巢的蜂群，纷纷钻回到她的指尖。

　　红绡有些心跳不已，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看这种画面，完全没有想到平日里清冷如冰的宁芙以及那个总是带着灿烂笑脸的少年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李灵芝呆立原地，满脑子都是方才的画面，心中已经激荡不已，思绪万千。

　　这小子这是怎么回事？

　　他和宁姑娘还没成亲呢，这是要做什么？

　　李灵芝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我要...睡觉。”

　　峨眉的声音惊醒了两人。

　　红绡赶紧点头：“好，那你快去歇着。”

　　话音未落，峨眉已经再次躺回到那张舒服的床上。

　　没过一会儿，她便进入了梦乡。

　　此时，铜镜中映出床榻上的异动。

　　峨眉的睫毛如蝶翼轻颤，唇间又溢出一声呓语：\"天河的水...今年...格外甜...\"

　　话音未落，虚空中突然传来潺潺水声，仿佛远山深处的溪流。

　　房梁上凭空现出一缕清泉。

　　那水流自虚无中来，又往虚无中去。

　　如同一条银练悬在半空，既不沾湿房梁，也不落地成洼。

　　水流中偶尔闪过几尾透明的小鱼虚影，转瞬又化作泡沫消散。

　　\"碗里山河小...\"

　　峨眉翻身的动作带起一阵发浪，黑发如潮水般涌动。

　　忽然从她袖中滚出个半透明的青瓷碗，碗身上隐约可见千里江山图的纹样。

　　那碗在空中翻转三周，还未触及地面便化作缕缕青烟。

　　最后一缕青烟消散前，还隐约能听见她含糊的嘟囔：

　　\"再来一碗...\"

　　很难想象，当红绡和峨眉睡在一起时，她究竟都经历过什么......

　　与此同时。

　　宁芙的闺房内，烛火摇曳。

　　青鸢猛地从床上翻身跳到地面上，杏眼圆睁，一脸疑惑：\"等一下！\"

　　她看着面前刚进来的李灵芝，又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红绡：\"我没怎么听懂，你们再说一遍，宁芙去哪了？\"

　　红绡端坐在案几旁，鲜红的裙摆如花瓣垂落。

　　她指尖轻点茶盏边缘，将今夜种种娓娓道来。

　　每说一句，青鸢的眉头就皱紧一分。

　　\"所以...\"青鸢的声音陡然拔高，\"宁芙现在正在那个什么风雨楼里，和李当归独处一室？！\"

　　红绡微微颔首：\"正是如此。\"

　　\"好个李当归！\"青鸢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跳起，\"我就知道他夜不归宿没干什么好事！\"

　　她咬牙切齿道：\"所以他一直和那个什么紫嫣勾搭在一起？\"

　　李灵芝慌忙摆手，衣袖带起一阵药香：\"不是这样的！当归他...\"

　　\"还能是哪样？\"青鸢冷笑打断，\"半夜三更跑到姑娘闺房，难不成是去论剑谈道？\"

　　她越想越气，又埋怨起宁芙来，\"宁芙也是，这样的负心汉还去找他作甚？趁早分了算了...\"

　　红绡与李灵芝交换了个眼神。

　　她们默契地对青鸢略去了一些细节，只是来告诉宁芙此时的去向，省的她担心一晚上。

　　\"总之，\"李灵芝轻咳一声，\"我已经知道当归那小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了，看来他惦记的一直都是宁姑娘。\"

　　青鸢冷哼一声：\"可不是么？宁芙也一直惦记着他呢。\"

　　李灵芝悄悄扯了扯红绡的衣袖，压低声音道：\"红绡，你说他们今晚在风雨楼会不会...\"

　　话到一半便抿住了唇，眼里满是欲言又止的担忧。

　　红绡轻轻摇头，唇角微扬，给了李灵芝一个无需担忧的眼神：\"放心，他们两个都是有分寸的人，尤其是李当归，他最是守礼之人，宁芙更是军中女将，岂会坏了规矩...\"

　　李灵芝绞着帕子点头：\"也是。\"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急道：\"不过，他们毕竟已经这样了，还是该早些操办婚事才是，不知宁姑娘家住城东何处？我该备些薄礼去拜会她父亲...\"

　　红绡忍不住轻笑：\"这般着急？就不再等等了？\"

　　青鸢突然插话道：\"宁芙她爹是上任白虎大将军，在白虎城的地位非常高，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住在城东的一座将军府。\"

　　李灵芝闻言，瞬间脸色煞白，没想到宁芙的父亲竟然如此身份显赫，无形中一股巨大的压力落在了李灵芝的肩膀上。

　　青鸢见状赶紧宽慰道：\"大姐放心，宁芙做事，她那个爹从来管不着，你不需要担心，到时候，随便通知她爹一声即可。\"

　　李灵芝手中的帕子绞得更紧了：\"可毕竟是嫁娶大事...\"

　　青鸢满不在乎：\"没事，到时候递个帖子请他来喝喜酒便是，宁芙的婚事，肯定是她自己说了算。\"

　　红绡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由失笑：\"你们倒比正主还急，总该先问问他们的意思吧？\"

　　......

　　屋外的房顶上。

　　雀翎正半蹲在青瓦之上，北境特制的鹿皮靴踩在檐角兽首处纹丝不动。

　　夜风拂过她束起的长发，发梢缀着的骨铃却诡异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这是雨女一族特有的\"静雨\"之术。

　　月光将她修长的影子投在瓦片上，如同一只蛰伏的母兽。

　　屋内传来的每一句话都清晰落入耳中。

　　当听到\"李当归夜宿紫嫣闺房\"时，雀翎扣在屋脊上的五指猛地收紧，三片青瓦顿时化作齑粉。

　　粉末顺着指缝簌簌落下，像极了北境的雪。

　　奇怪的是，她并未像宁芙那样吃醋，也完全没有对李当归生出怒意。

　　她松开手掌，看着掌心的瓦砾残渣，嘴角竟然勾起一抹笑意。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暗自庆幸——原来那个看似专情的少年，也会对其他女子动心？若不然怎么会大半夜跑到别人的闺房里去呢？

　　夜晚的风穿过她的指缝，带着故乡的气息。

　　在北境，强者拥有多个伴侣再寻常不过。

　　李当归这样的行为，反倒更像一个北境男子。

　　作为预言中要带领北境崛起的\"天命之子\"，李当归就算娶十个妻子也不为过。

　　雀翎对此根本不在意，只要其中能有她雀翎一个就行。

　　之前不敢妄想，只因看出他对宁芙的用情至深。

　　可如今...

　　雀翎唇角勾起的弧度更甚。

　　若他真能对紫嫣动心，为何不能对自己也...？

　　这个念头让雀翎浑身血液都热了起来。

　　屋檐下的谈话声还在继续。

　　雀翎轻轻摩挲着胸前的弥沙之印，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北境女子从不懂什么叫怯懦，既然宁芙可以主动去风雨楼寻人，她雀翎为何不能...

　　雀翎的指尖还停留在骨铃上，屋内又飘来李灵芝压低的声音：\"...聘礼单子该准备起来了...\"

　　这句话像一柄冰锥，直直刺进雀翎心口。

　　先是宁芙，再是紫嫣...

　　现在竟连婚事都开始筹备了？

　　雀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北境女子特有的灰色瞳孔在月光下收缩如针。

　　她仿佛看见自己站在长长的队伍末尾，眼睁睁看着宁芙凤冠霞帔，看着紫嫣后来居上...

　　休想！

　　她在心底厉喝。

　　争不过宁芙也就罢了，区区一个紫嫣也配？

　　北境部落争夺猎物的本能在此刻彻底苏醒——既然天命之子可以接纳第二个女子，为何不能是她这个同生共死过的北境雨女？这个本该命中注定的弥沙？

　　雀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既然要争...那就从现在开始。

　　骨铃终于发出今夜第一声清响，惊起几只檐下栖息的夜鸦。

　　既然天命之子并非专情之人，那这场角逐，她雀翎绝不会轻易认输。

　　雀翎站起身，足尖轻点屋檐，黑色劲装在月下划出利落的弧线，身形如一片雪花飘落。

　　鹿皮靴踏在青石板上，连尘埃都未惊起半分。

　　几个起落间，她已如鬼魅般掠至李灵芝房门外。

　　门轴转动时发出的声响比蛛网颤动还轻。

　　屋内月光如水，映出床榻上交颈而眠的两位女子。

　　李朱砂四仰八叉地躺着，一条白皙小腿还压在静姝腰间。

　　静姝那双标志性的桃花眼此刻紧闭着，长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阴影，樱唇微微张合，吐息如兰。

　　二人的单薄睡衣凌乱不已，根本遮不住二人的雪白的肌肤，春光乍泄。

　　雀翎的影子慢慢爬上绣着花纹的锦被，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她蹲跪在床沿，指尖凝出一滴冰露，轻轻点在静姝裸露的肩头。

　　肌肤相触的瞬间，冰露化作白雾消散，可静姝只是咂了咂嘴，反而往李朱砂怀里钻得更深，丝毫没有苏醒的趋势。

　　\"嗯...李朱砂...\"静姝梦呓着抓住李朱砂的衣襟，\"别闹...\"

　　翻身的动作带起一阵香风，露出半截纤细腰肢。

　　雀翎蹙眉，不得不俯身凑到静姝耳畔。

　　\"静姝...\"雀翎的气息拂过静姝的耳垂，\"醒醒...\"

　　然而，静姝的呼吸依旧均匀绵长，唇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意，显然沉浸在美梦之中。

　　想来是睡前和李朱砂打闹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雀翎见静姝依旧沉睡，心中暗急。

　　从这里到风雨楼，就算她脚力再快也要至少小半个时辰。

　　若是等自己赶到时，宁芙和李当归已经...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宁芙与李当归相拥的画面。

　　那个念头让她指尖发凉。

　　北境女子向来敢爱敢恨，但若真让宁芙抢先一步...

　　雀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太了解那些南方人的礼数——一旦有了夫妻之实，李当归定会对宁芙死心塌地。

　　到那时，自己这个北境雨女怕是连做妾的机会都没有了。

　　窗外更鼓恰敲三声。

　　必须赶紧去！

　　雀翎下定决心，目光重新落在静姝身上。

　　她突然俯身，红唇几乎贴上静姝的耳垂：\"静姝...快醒醒...\"

　　然而，静姝依旧毫无反应。

　　雀翎盯着她微微起伏的胸口，眼中的焦急之色更浓。

　　北境女子特有的果决让她直接探手袭向那对在月光下起伏的浑圆。

　　指尖刚触及柔软衣料下的饱满，还未来得及收拢——

　　静姝的右手突然化作残影。

　　\"啪！\"

　　雀翎的手腕被一股巨力钳住，速度快到连她都根本看不清动作。

　　静姝在睡梦中下意识施展的急速神力，让雀翎根本来不及反应。

　　睡梦中的静姝只觉得胸前痒痒的，顿时下意识伸手。

　　她感到手里抓到了东西，想来又是李朱砂的手不老实。

　　可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后，只见面前的李朱砂安安静静的躺着，双手交叠在身前，而自己的背后却伸出来一只手，正按在自己的胸上。

　　\"唔——\"

　　静姝猛地睁大桃花眼，正要惊叫出声，又有一只手已经闪电般捂住了她的嘴。

　　情急之下，原本按在静姝胸前的那只手也不自觉地加重力道——

　　月光下可见那团柔软被压得变形。

　　静姝的眸子在黑暗中瞪得老大，惊恐无比。

　　她赶紧转身，结果正对上雀翎的目光。

　　静姝先是一愣，心里一惊——怎么是雀翎姐姐？！吓死了，还以为家里进了流氓呢！

　　桃花眼少女稍微松了口气，眼中的惊恐这才化作困惑。

　　雀翎用眼神指了指旁边的李朱砂，红唇轻轻\"嘘\"了一声。

　　静姝便乖巧点头。

　　雀翎这才松开双手。

　　收回左手时，指尖残留的触感让雀翎感到有些耳根发烫。

　　心中也有些惊讶。

　　那惊人的弹性和分量...

　　静姝这发育的也太好了吧？

　　平日里光是看着就觉得已经很是壮观了，此时她亲自摸一摸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人间绝色。

　　古语有云：\"女子低头不见脚尖，便已是人间绝色。\"

　　这静姝简直正是如此——身段如三月抽枝的嫩柳，纤腰不过一握，偏在胸前揣着两团发得极好的白面馒头。

　　平日里劲装长裙，倒还不显山露水。

　　此刻罗衫半解，才知何为\"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绵雨膏\"。

　　静姝啊静姝，你以后又会便宜了哪家的小子呢？

　　月光透过窗纱，照在静姝凌乱的衣襟上。

　　方才的拉扯让她的中衣散开大半，露出小片雪肤和一道诱人的沟壑。

　　雀翎不由得有些羡慕——若是自己也有这般傲人身段，是不是李当归早就...

　　\"雀翎姐姐？\"静姝用嘴型问道，桃花眼里满是疑惑。

　　她揉了揉被捏痛的胸口，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那对饱满又颤了颤。

　　床榻另一侧的李朱砂翻了个身，继续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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