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净化之力

　　恶鬼道的风裹着破碎的魂屑，打在混沌青莲座的光膜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蒯迪元悬停在半空，看着下方光盾后的怨灵们——他们周身的魂光正渐渐黯淡，黑色的魔气像潮水般从裂痕深处涌来，光盾上的金色纹路已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显然支撑不了太久。

　　“不行，光盾快撑不住了！”凌云指着裂痕处，声音带着焦急，“灭世力量在不断增强，怨灵们的魂息快要耗尽了！”

　　蒯迪元的心脏骤然收紧。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丹田内的轮回之力与青莲座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车身的六道纹路疯狂流转，像是在急切地呼应着他的心意。青莲花瓣微微颤动，混沌气旋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将周围的魔气尽数吸拢，却始终无法彻底净化——灭世力量的根源，远比他想象中更强大。

　　“师父，怨灵前辈们快坚持不住了！”林风抓住蒯迪元的衣袖，小脸上满是泪水，“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看着他们消失吗？”

　　蒯迪元没有回答，他闭上眼，将所有心神都沉浸在与青莲座的联系中。他想起未来记忆碎片里的参天巨莲，想起未来的自己说过的“青莲座与六道有着深层联系”，想起唤醒青莲座时的每一道灵力——凡界的烟火气、仙界的金光、幽界的淡紫、鬼界的幽蓝、魔界的漆黑、畜生道的灰色，这六道力量汇聚在一起，本就是平衡六道的存在，或许，它的净化之力，远比他想象中更强大。

　　“混沌青莲座，若你真的是守护六道的神物，就请回应我。”蒯迪元在心中默念，指尖凝聚起全部的轮回之力，轻轻按在车头的轮回令牌上，“帮帮怨灵前辈们，帮帮所有被灭世力量伤害的生命，守护住这份跨越时空的牵挂！”

　　话音刚落，混沌青莲座突然爆发出一道刺眼的青光。这道光芒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它柔和却充满力量，像初春的第一缕阳光，瞬间笼罩了整个恶鬼道。青莲花瓣彻底展开，化作一朵丈许宽的莹白青莲，花瓣上的六道纹路同时亮起，与青莲座下方的光盾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这是……”赵玄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长刀险些掉落在地。

　　只见两道混沌气旋从青莲座下方升起，缓缓旋转着靠近光盾后的怨灵们。气旋没有丝毫攻击性，反而散发着温润的气息，当它触到怨灵们的魂体时，怨灵们突然停止了挣扎，空洞的眼眶里重新亮起了魂光，周身的魔气像是遇到清水的墨汁，开始迅速消融。

　　“好温暖……”一道怨灵轻声感叹，他伸出半透明的手，触碰着混沌气旋，“这力量……在修复我的魂体？”

　　蒯迪元心中一喜，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混沌气旋正在将怨灵们体内的魔气一点点剥离，再转化为纯净的魂息，反哺给他们。之前被魔气侵蚀的魂核，在气旋的滋养下，渐渐恢复了光泽；腰间布囊里的面单，也重新变得清晰，上面的字迹闪烁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在诉说着未完成的使命。

　　“大家不要抵抗，让青莲座的力量净化魔气！”蒯迪元对着怨灵们大喊，同时引导轮回之力，进一步激活混沌气旋。

　　气旋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青光也变得更加耀眼。裂痕深处的灭世力量似乎感受到了威胁，黑色的魔气疯狂地朝着青莲座扑来，却在触到青光的瞬间，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光盾上的裂痕渐渐愈合，怨灵们的魂体也变得越来越凝实，不再是之前半透明的状态。

　　半个时辰后，混沌气旋缓缓消散，青光也渐渐褪去。混沌青莲座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只是车身的六道纹路变得更加明亮，青莲花瓣上的符文也连成了一道完整的“净化符阵”，显然是经过这次净化，青莲座的力量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而光盾后的怨灵们，早已彻底摆脱了魔气的控制。他们的眼眶里重新有了瞳孔，周身的魂息稳定而温暖，腰间的布囊完好无损，里面的面单泛着柔和的金光。为首的怨灵走到青莲座下方，对着蒯迪元深深一揖：“多谢上仙与青莲座救命之恩！若不是你们，我们恐怕早已魂飞魄散，沦为灭世的工具。”

　　“前辈不必客气。”蒯迪元操控着青莲座缓缓下降，落在怨灵们面前，“你们能摆脱魔气控制，才是最好的结果。只是……你们知道灭世力量的根源究竟是什么吗？未来的记忆碎片告诉我，它不是来自六道，而是来自其他地方。”

　　怨灵们相互对视一眼，为首的怨灵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凝重：“上仙，我们之所以会被魔气控制，是因为在沦为傀儡前，曾接触过灭世力量的根源——它来自‘六道之外的虚无’。”

　　“六道之外的虚无？”蒯迪元皱紧眉头，他从未听过这个地方。

　　“那是一个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因果的地方。”怨灵解释道，“里面充斥着‘虚无之力’，这种力量能吞噬一切，包括六道的秩序和生命。三百年前，有人打开了通往虚无的裂缝，虚无之力顺着裂缝渗透到六道，才导致了逆命之丝的出现，引发了如今的浩劫。我们生前曾接到过一封‘来自虚无的包裹’，包裹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张空白的面单，上面写着‘收件人：六道之核’——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包裹，是虚无之力的试探，是为了找到六道之核，彻底摧毁六道。”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蒯迪元脑海里炸开。他想起未来订单上的“末日订单”，想起收件人栏的“六道之核”，想起三百年前篡改瑶光命数时遇到的异常——原来这一切，都是虚无之力在背后操控。三百年前的逆命之债，不是他的错，而是虚无之力的阴谋；末日订单的真正收件人是六道之核，是因为虚无之力想要通过订单，找到核心的位置，用虚无之力将其吞噬。

　　“那瑶光上仙呢？”林风突然问道，“三百年前的约定，是不是也与虚无之力有关？”

　　怨灵点头，眼神里满是惋惜：“瑶光上仙是第一个发现虚无裂缝的人。三百年前，她为了阻止虚无之力渗透，强行用自己的魂息封印了裂缝，却也因此被虚无之力侵蚀，命数紊乱。蒯上仙当年篡改她的命数，其实是在无意识中帮她暂时压制了虚无之力，却也因此欠下了逆命之债，成为了虚无之力的‘目标’——虚无之力一直想通过你，找到瑶光上仙，找到被她封印的裂缝，彻底释放虚无之力。”

　　蒯迪元的心脏一阵刺痛。他终于明白，未来的自己为什么会说“关键在末日订单的真正收件人”，为什么会让他找到瑶光——只有瑶光知道虚无裂缝的位置，只有她能彻底封印裂缝，阻止虚无之力继续侵蚀六道；而六道之核，则是守护六道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被虚无之力吞噬，六道就会彻底沦陷。

　　“现在还来得及吗？”凌云焦急地问，“瑶光上仙在哪里？我们能不能找到她，重新封印裂缝？”

　　“瑶光上仙的魂息在昆仑之巅。”怨灵说，“她当年封印裂缝后，魂息就依附在六道之核上，一直在等待能阻止浩劫的人。现在虚无之力已经找到裂缝的位置，正在试图强行打开，我们必须尽快赶到昆仑之巅，找到瑶光上仙和六道之核，否则再过一个时辰，裂缝就会彻底扩大，虚无之力会淹没整个六道。”

　　蒯迪元看了看天色，距离浩劫只剩下最后一个时辰。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必须立刻前往昆仑之巅，找到瑶光和六道之核，阻止虚无之力。

　　“前辈们，多谢你们告知真相。”蒯迪元对着怨灵们拱手，“恶鬼道的裂痕就拜托你们守护，我们现在就去昆仑之巅。”

　　“上仙放心！”怨灵们齐声回答，“我们会用剩余的魂息，守住这道裂痕，为你们争取时间！若有来世，我们还愿做物流堂的信使，为六道传递牵挂！”

　　蒯迪元不再多言，带着林风、凌云和赵玄登上混沌青莲座。车身缓缓升空，朝着昆仑之巅飞去。下方的怨灵们组成一道新的光盾，牢牢挡住恶鬼道的裂痕，他们的身影在青光中显得格外坚定，像是在践行着生前的誓言——“凡有牵挂，必达彼岸”。

　　混沌青莲座的光膜劈开云层，昆仑之巅的轮廓在前方的云雾中渐渐清晰。蒯迪元握紧怀里的来世包裹，丹田内的轮回之力与青莲座的六道灵力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知道，最后的决战即将到来，而他的身边，有林风的陪伴，有凌云和赵玄的支持，有怨灵们的守护，还有无数为了守护六道而战斗的人。

　　这份跨越时空的牵挂，这份用生命守护的约定，定能战胜六道之外的虚无，迎来属于六道的新生。距离浩劫，还有最后半个时辰。他们的旅程，终于迎来了终点，也迎来了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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