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天才，疯子

　　“老朋友，看来你还没有理解现状。”

　　奥托怜悯的眼神看了眼星焱，可这样却更加令他火大，这和最初说好的不一样，奥托已经独自一人在神权的研究上走的太远，整个神禁之地，除了梅博士以外无人能及。

　　这样也就意味着，奥托会自己琢磨着去做一些危险的实验，而实验的结果往往都不可控，也达不到他们共同理想的阈值，明明星焱有着不少蓝星的记忆可以当做经验模板，可奥托却偏偏要铤而走险。

　　卡莲，德丽莎，当这些能够束缚住奥托理性的锁链一旦崩碎，放飞自我的奥托就是个不应存在于此世的疯子，没有人能够拦住他。

　　“作为天命如今的大主教，审判官在神禁之地的代言人，在【毁灭】的火焰熄灭之前，【秩序】的烈阳可不能先一步落下。”

　　“神治的风潮已经不可逆转，然而人类的傲慢，却让他们永远都无福消受神明的荣辉，他们不明白自己在对抗着什么，也同样不明白自己能够利用什么，可谓愚昧无知。”

　　奥托展开双臂，在许久之前，他的脑海里就已经描绘好了神禁之地充满光辉的未来，如果按照他的想法接着走下去，神禁之地未免不能像其他世界一样加冕升格。

　　“【秩序】绝非苦难，祂描绘的应该是一幅充满美好和谐的祥和社会，奈何人类从来都只会在苦痛中成长。”

　　“或许，位面之中也有其他世界未经苦难便有资格沐浴神主的辉光，但我等凡人愚钝，尚不知要如何才能抵达神主眼中的光景。”

　　星焱的嘴角一抽，魔剑上【毁灭】的火焰都变得黯淡了些，但这也只是因为他拿奥托没办法，这家伙虽然欠揍，却是天命如今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打爆一具魂钢身躯算不得什么，要报复的话，也得在他本体的脸上狠狠来一拳才行。

　　“你现在倒越来越像是个传教士了，怎么？戴久了伪善的面具，你也想洗白上岸？”

　　“传教士”三个字勾起了奥托不太美好的回忆，让他再也绷不住脸上那副虔诚的表情。

　　说到底，要不是因为他算是神禁之地里比较好用的棋子，能力和手段也勉强合格，否则他这种人根本不可能入的了【秩序】的眼。

　　“老朋友，你要知道，是人类需要【秩序】，而非【秩序】需要他们的信仰。”

　　“一开始，我也以为人类的本性为恶，真正无可救药的是人类自身卑劣到骨子里的恶意。”

　　“直到卡莲，她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她不仅为我的前半生带来了黎明，同时也彻底改变了我的理念。”

　　“是她的出现，让我选择相信人类的善，相信爱能够超脱万物，而我在【秩序】的绘图里也看到了这些，正如此刻的情景不是吗？”

　　奥托和星焱的目光齐齐向着城外望去，【秩序】只在最初消除了他们对于【毁灭】的过分恐惧，可现在，大家都在有条不紊地朝着城外撤离。

　　高速上有损坏的车子，但这个时候没人提及赔偿的事情，而是共同将车挪到应急车道，不去妨碍后面车辆的行驶，前车还会邀请损坏车辆的车主一同逃离。

　　走失的母女在人们的帮助下团圆；避难所的人无论贫富贵贱，都得到了援助物资；没有小孩因为玩具的丢失而哭闹；也没有深陷绝望的人在避难所散布负面情绪。

　　【秩序】，这份力量对心灵的影响无比深刻，让人学会了克制己欲，激发了他们心底的善，但这也并非意味着恶的消失，只是，他们的恶意不会因为压抑而不断积累，而是转化成了对崩坏的恨，对第三者的排斥。

　　在位面里令无数人都趋之若鹜，在低等文明中就连一张入场券都可能引发战争的秩序之地，其判决中极少有死刑，却有着不少比死刑更加恐怖的惩罚，对付不同的人，秩序之地都有着不同的应对方式。

　　这，便是神禁之地难以复制的执律庭，真正公正的裁决机关。

　　但这些光芒，对奥托来说都太过耀眼，他想追逐的太阳永远都只有那道身影，当一个人为了私欲而能够不顾一切的时候，他就已经不适合待在【秩序】的阵营。

　　所以，奥托不得不用卡莲的视角来看待这个世界，只有五百年前的天命圣女，才有资格获得【秩序】的瞥视。

　　“自相矛盾，你和那个小家伙一个样，强行背负着他人的意志，他已经被压力得有点精神失常了，你也想失去自我吗？”

　　可谁知，奥托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在星焱的面前开怀大笑。

　　“那又何妨？我的老朋友，如果将我取而代之的是卡莲·卡斯兰娜，我不会有任何怨言。”

　　“哈哈哈——多谢你的提醒，老朋友，原来还有这种解法存在，果然，只有和你聊天的时候，我才会源源不断地涌现出灵感啊。”

　　“？”

　　看着眼前这个突然犯病的家伙，星焱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往远离他的方向挪动了一点距离。

　　可他根本不知道，就在刚才奥托的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并且有着很高的可行性。

　　通过【秩序】的力量重塑世界，以此来复活卡莲，这当然是最完美的办法，同时也是最为艰难的办法，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因为，奥托交给【秩序】的投名状就是封有卡莲灵魂的项链，他们的命运已经交由在了一个绝对不可战胜的神明手上，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在神禁之地获得不少特权。

　　但现在，他有了另一种办法。

　　灵魂融合实验，在最初的时候奥托就已经尝试过许多次，其中最成功的例子还是融入崩坏兽身躯的贝拉，但哪怕只有这一道成功的例子都已足够，奥托完全可以照着过程来。

　　原本他需要考虑的就只有灵魂和容器的匹配程度，卡莲原本的身体并不适合沾染神性之后的灵魂，为此，奥托需要的就是一副最适配的身躯。

　　星焱不行，那具身躯里有着【毁灭】和【起源】双重的核心，在诸神眼中的重要性根本不是卡莲能够比拟。

　　芙拉也同样不行，作为【秩序】的王储，他可是审判官精挑细选，筹备了两个纪元才准备好的继承人，不可能让给他的。

　　而剩下的，也就只有奥托自己了。

　　同时，奥托自己的身躯有着其他人都不具备的优势，【秩序】为他带来了强大的适应性，他脑子里还有着所有和卡莲有关的记忆，只要他抛弃自己的人格，甚至是从这具身体里彻底剔除，让卡莲“夺舍”自己，融合原本就属于她的灵魂，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又何尝不是死而复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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