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背离叮嘱的龙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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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青色的光茧在飞雪城生命之树的树冠间炸开时,晨光正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地面,碎成点点金斑。龙钥最先感受到的是周身灵力的骤然松动——那层裹着他的光茧碎裂时,细碎的灵光像萤火虫般粘在他的袖口,触在皮肤上是微凉的痒意。脚下的莹白花瓣被他踩出浅浅的凹痕,生命之树特有的清苦香气混着晨露的湿润气息钻进鼻腔;更让他心头一松的是,粗壮树干上流转的淡绿色灵光,正像蜿蜒的溪流般顺着指尖钻进灵脉。
那些盘踞在经脉里的暗影毒素,像是遇到暖阳的薄冰,原本尖锐的刺痛感渐渐消融,只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气息,死死缠着他的识海——这气息还新鲜得很,提醒着他不过十几个时辰前,格兰镇矿洞里那场染血的生死局,也提醒着星痕昨晚倒在矿道石地上的模样。
他下意识抬手按向胸口的风之胸甲,指尖刚碰到那道被暗紫色短刀刺穿的裂口,便触到了翼膜下未散的蓝金光晕——那是海沟岛生命之护的余温,温热得像星痕生前拍他肩膀时的力道,带着游侠特有的沉稳。可这暖意刚漫上指尖,昨晚的画面就猛地撞进脑海:
星痕倒在冰冷的矿道石地上,银灰色轻甲被短刀刺穿的位置,黑血正顺着甲缝往下淌,滴在他靴边时还带着体温;他最后看龙钥的眼神,没有怨怼,只有急切的“跑”字凝在嘴角,连带着试图抬起的右手,都在灵力凝固的瞬间重重垂落。
龙钥的指尖猛地攥紧,指甲陷进胸甲的裂口里,蓝金光晕被压得微微闪烁,像在替他压抑翻涌的悲痛,却压不住喉间的哽咽——星痕之前还笑着说“猎人的护身底气不能丢,你这小子,等下次,我再教你几招应对敌人的法子”,可现在,再也没人会教他了。
“龙钥?你怎么回来了?”树旁看守传送阵的符石大师快步上前,淡绿色的灵光从他指尖漫出,像一层薄纱般扫过龙钥的肩头。那灵光带着草木的清润,拂过龙钥后背时,他才惊觉自己的脊背早已绷得发僵,连肩胛骨都在隐隐作痛——那是昨晚灵翼强行展开时留下的后遗症,也是星痕替他挡刀时,背刺冲击震伤的旧痛。
老法师的眉头皱了起来,灵光在龙钥肩头顿了顿,指尖的灵光瞬间暗了几分:“身上还沾着暗影毒素残气,灵纹灵脉乱得像打结的线——格兰镇的斥候前哨,是不是出事了?”
龙钥的喉结滚了滚,刚要开口,声音却像被砂纸磨过般沙哑。他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水晶瓶和斥候令牌——白烨昨晚塞给他的水晶瓶里,淡蓝色的灵雾泉水还在轻轻晃荡,瓶身的凉意顺着掌心往上爬,勉强让他找回几分清醒;而令牌上刻着的“星痕”二字,早已被他攥了一路的指温焐得发烫,边缘的棱角都快被磨平,那是昨晚从矿洞逃出来后,他便一直攥着不肯松手的缘故。
“我要找乔亚院长,有急事。”他避开老法师探究的目光,转身朝着学院办公区的方向走,脚步比预想中更快,靴底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像是在追赶什么,又像是在逃离脑海里星痕倒下的画面——那画面太清晰,连星痕睫毛上沾着的石屑,都是昨晚矿洞里的模样。
沿途的训练广场上,几个低阶学员正围着导师练习限制法术。淡蓝色的灵光从他们指尖涌出,像一朵朵迷你的浪花,落在训练靶上时溅起细碎的光粒;孩童的笑声清脆得像风铃,还夹杂着导师温和的指点声。
可这平和的晨光落在龙钥眼里,却像一把钝刀在割他的心脏——他想起昨晚格兰镇议事厅外的断柱,柱身上还留着暗影族新鲜的爪痕,黑褐色的血渍嵌在裂纹里,风一吹就泛着腥气;也想起昨晚城墙上士兵们紧绷的脸,剑柄上的冷汗顺着指缝往下滴,连呼吸都不敢太重;还想起星痕倒在矿洞里,周围只有黑暗和腐臭,连一丝光亮都没有,只有他的血在石地上慢慢晕开,温热的触感还残留在龙钥的靴底。
两重世界的对比太刺眼,他忍不住加快脚步,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再往广场上扫,生怕下一秒就会控制不住情绪,在学员面前失态——星痕昨晚还说,猎人要学会藏好情绪,可他现在连这点都做不到。
办公区的木门虚掩着,门板上还留着常年被灵力浸染的浅淡印记,指尖一触,便能感觉到微弱的灵力波动。龙钥深吸一口气,指节叩在门板上,发出“笃笃”的轻响。
“进来吧。”乔亚院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书卷特有的沉静,像一汪平静的湖水。他推开门时,首先闻到的是卷宗的墨香,乔亚院长正坐在宽大的梨花木桌后,深蓝色的法袍袖口绣着海浪纹,那些纹路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灵光,像是真的在流动,连带着桌上的卷宗都染了层微光。
桌上摊开的卷宗上,墨迹还带着微湿的光泽,淡白色的灵光在乔亚院长指尖流转,正沿着卷宗上的法阵图缓缓移动,标注出需要加固的节点——显然院长接到通报后,也一直在研究这法阵。
“院长。”龙钥的声音刚落下,乔亚院长便抬起了头。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龙钥的脸上,随即下移,在看到胸甲背部那道泛着蓝金光晕的裂甲时,眉头瞬间拧成了结,指尖的灵光也顿了顿,连呼吸都沉了下去:“这伤……是暗影族造成的?侦查任务是不是出了意外?”
“院长,格兰镇被佣兵勾结,暗影族突袭了。”龙钥接过乔亚院长递来的羊脂玉杯,杯壁的凉意顺着指尖漫到手腕,稍微压下了心头的燥热,可声音还是忍不住发颤,每一个字都像在扯动胸口的伤口,“城防法阵和地脉连接断了三处,我今早从格兰镇逃回来时,师兄师姐们正在全力修补,师兄说几乎要重新布置一遍。北郊矿洞里藏着黑爪斥候,还有黑袍暗影刺客,佣兵小队带头的是七阶五级的艾克族斥候那家伙连我们的追踪都能避开,我们刚进矿洞不过十米,就被他们围了,暗箭从四面八方射过来,队长为了护我,把我推到了石柱后面……”
他的拳头越攥越紧,玉杯在掌心微微晃动,淡蓝色的灵泉水溅出几滴,落在卷宗上,晕开一小片浅痕。龙钥盯着那片水渍,恍惚间竟觉得那是星痕的血——昨晚矿洞里的黑血也是这样,滴在石地上,晕开丑陋的痕迹,连石板缝里的青苔都被染成了黑色,再也泛不出绿意。
“暗影刺客的短刀淬了蚀骨毒,队长为了护我,替我挡了一下……”龙钥的声音哽咽得更厉害,“短刀刺穿他轻甲的时候,我能看到他灵力脉络瞬间凝固的样子,银灰色的灵力在他胸口结成冰碴,像碎掉的星子,他连抬手召游侠箭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我,嘴型一直是‘跑’,我想扶他,可他推了我一把,让我赶紧走……”
说到最后,龙钥的眼眶红得发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星痕昨晚还说,猎人不能轻易掉眼泪,眼泪会模糊视线,看不清敌人的位置,更会让敌人找到破绽。可胸口的闷痛却越来越重,像压了一块巨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每一次吸气,都能闻到自己身上残留的、属于星痕的血腥味,那味道像一根针,扎在他的识海里,拔不出来。
乔亚院长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指尖的灵光彻底散去,桌上的卷宗仿佛也失去了光泽。“星痕这孩子,前年还在学院的大比上拿了头名,当时他的弩术,连八阶导师都夸‘稳’,怎么就……”他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惋惜,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像是在平复情绪,“你不用太自责。七阶艾克族斥候的反侦查能力,就算是高阶游侠也难防——高阶浪系斥候的群体潜行术能屏蔽灵力波动,还能伪造周围的气息,把矿洞的灵气伪装成普通岩石,你和星痕遇袭,不是你们的错。”
他顿了顿,从卷宗里抽出一张叠着的信纸,展开时,纸上的墨字泛着淡淡的圣光,是圣殿特有的印记:“圣殿前天就给四座学院发了通报,格兰镇的危机,他们非常重视。派去的两位大能者,一位是从沃林加德战场抽调的九阶精灵占星师艾莉亚,她的星轨术能预判暗影族的动向,还能织成防护网,连高阶暗影领主都冲不破;另一位是九阶半精灵祭司卡伦,常年守在巨森战场,净化暗影的法术连高阶暗影领主都忌惮,他的净化光雨能覆盖半个镇子,沾到的暗影族会直接被消融。法阵修复,只是他们的次要任务,主要是镇住格兰镇周围的暗影势力,防止他们再搞突袭。正在修复法阵的最佳人选是你的师兄师姐。”
“我……我在格兰镇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他们动手?”龙钥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希冀,又带着几分不确定——他怕乔亚院长是在安慰他,怕那两位大能者根本没把格兰镇的危机放在心上,更怕星痕的死,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掩盖,像矿洞里的血一样,慢慢干涸,再也没人记得。
“傻孩子,大能者的出手哪会让你轻易看到?”乔亚院长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淡蓝灵光像暖流般漫进龙钥的身体,缓解了他经脉里的隐痛,“艾莉亚和卡伦都是法系军团长,手下各带了一个军团,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两位大能者其中一位都能镇守一方,他俩的指挥权比一般的镇守使还高——联盟能同时调两位这样的人物,已经是把格兰镇当成了前线要塞,不会出乱子的。”
龙钥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些,攥着玉杯的手也松了劲,杯里的灵泉水不再晃动,涟漪缓缓平息。他低头看着杯中的灵泉水,里面映出自己泛红的眼眶,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至少,师兄师姐们不用再独自面对那些暗影族了。
可这放松只持续了一瞬,星痕那声没说出口的“跑”,又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急切的温度。他不能就这么待在学院里,不能让杀害星痕的凶手,还在矿洞里谋划着偷袭格兰镇的粮仓,不能让星痕用生命换来的时间,被他浪费。
告别乔亚院长后,龙钥沿着石板路返回宿舍。沿途的学员还在讨论着修炼心得,有人在说刚学会的限制法术,兴奋地展示着指尖的蓝光;有人在炫耀新得到的法器,捧着法器的手都在发颤。可这些声音都像隔着一层膜,传进他耳朵里时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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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海里全是矿洞里的细节:艾克族斥候脸上的狞笑,黑袍刺客短刀上的黑毒,还有星痕倒下时,轻甲上蔓延的黑血——那些画面太清晰,像刻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连走路都像是在踩着昨晚矿洞的碎石,每一步都沉甸甸的。
走到宿舍门口,龙钥左右看了看,确认走廊里没人,才轻轻推开门,反手关上。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风掠过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星痕生前在林间行走时的脚步声。他靠在门板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识海里开始吟唱起索索斯九阶工坊的传送咒语——从矿洞逃出来时,他就想着要回来报仇,这咒语在识海里默念了一路。
咒语的音节像古老的符文,在识海里回荡,每一个音节落下,他周身的灵力就波动一分,带着空间法术特有的淡银色灵光。咒语刚落,周身便泛起一层淡银色灵光,那灵光像液态的金属,顺着他的经脉缓缓流动,将他的身体裹成一个半透明的茧。
他抬手推了推门板,身体竟像穿过一层浓雾般,缓缓穿透了木质门板——没有丝毫阻力,只有淡淡的清凉感,仿佛门板变成了空气。下一秒,他的身形出现在索索斯工坊的中央:工坊里摆满了泛着灵光的金属构件,中央的空间之石散发着淡紫色的微光,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灵力的混合气息,比他上次来的时候,多了几分冷清。
他没有停留,识海再次催动咒语,空间之石的微光骤然亮起,裹着他的淡银色灵光一闪,下一刻,他便落在了格兰镇外的矮人族古祭坛上。此时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落在祭坛的巨石上,给暗灰色的石头镀上一层暖光,和昨晚矿洞里的黑暗形成刺眼的对比。
古祭坛每一块石头上都刻着模糊的矮人族符文——在余晖下,那些符文泛着淡淡的银辉,像是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符文里还残留着矮人族的守护之力,能屏蔽大部分感知。祭坛周围的荒草没过膝盖,沾着的白日露水早已晒干,龙钥踩上去时,草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他不敢耽搁,立刻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开始施展敛息法:淡蓝色的灵力从灵纹涌出,像溪流般顺着灵脉流向全身,将他周身的气息一点点压进灵脉深处——连呼吸都变得极轻,每一次吸气都只吸进少量空气,呼气时几乎没有气流波动;心脏的跳动也慢了下来,像古老的钟摆,每一次跳动都隔着很长的间隙,生怕被附近的斥候和暗影族感知到。
紧接着,他指尖凝出一道淡灰色的灵光,那灵光像薄雾般裹住他的身体,隐身术发动。随着灵光的流转,他的身形渐渐变得透明——余晖落在他身上时,不再留下影子,只有在他转动脖颈时,才能看到一丝极淡的光痕,像水汽在空气中划过的痕迹。
最后,他施展潜行术:灵力顺着脚底涌出,在鞋底凝成一层薄薄的光膜,他踩在草叶上时,草叶只微微弯曲,却不会发出“沙沙”的声响;即使踩在碎石上,碎石也不会滚动,仿佛被灵力固定在了原地。
做完这一切,龙钥心念一动,背后骤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淡蓝色的灵翼从他的肩胛骨处展开,翼膜上布满了细密的浪系符文,那些符文在余晖下泛着波光,像海浪在翼膜上流动。灵翼展开时,带起一阵极轻的气流,拂过他的脸颊,带着远处海水的清冽气息,让他想起星痕带他从海边赶往矿洞时的场景。
他双脚轻轻一蹬,灵翼扇动,带着他朝着北郊矿洞的方向掠去——晚风渐渐升起,在耳边呼啸,地面上的荒草飞速后退,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前方的黑暗,每一次扇动灵翼都控制着力度,避免发出过大的声响,连翼膜振动的频率,都调成了与夜风一致的节奏,生怕惊动任何敌人。
快到矿洞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矿洞周围的树木镀上一层冷白。龙钥缓缓停下,悬在半空中,展开了神识:蓝金色的感知力像一张无形的网,从他的识海涌出,朝着四周蔓延开去。
神识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大,先是触到了矿洞外围的几棵古树,感受到树脉里微弱的生机;接着便捕捉到了暗影族的气息——三棵古树上各藏着一个黑袍刺客,他们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腐臭气息,像腐烂的树叶,手里握着淬毒的短刀,短刀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暗紫色的光,那是蚀骨毒的颜色,和昨晚刺穿星痕轻甲的短刀一模一样,连刀身上的纹路都分毫不差。
不远处的巨石后,四个黑爪佣兵正低声交谈,他们的甲胄是黑色的,甲缝里还沾着昨晚星痕的黑血,护腕碰撞,发出“叮叮”轻响,即使隔着百米,也能通过神识清晰地传到龙钥的耳朵里。
“……队长说了,等他把反侦查法阵完全布置完,我们就去会一会格兰镇的斥候队,只要把这些烦人的斥候清理掉,不出三天,暗影族就能找到破城之法,到时候我们就能拿到双倍的佣金。”一个瘦高的佣兵舔了舔嘴唇,声音里满是贪婪,手指还在摩挲着腰间的钱袋,“怕什么?我们杀了他们一个斥候队长,剩下的估计也是找些浪系游侠临时拼的队伍,根本没什么本事,那个队长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一刀就刺穿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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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兵的对话像针一样扎进龙钥的耳朵里,他的指尖微微发抖,灵翼的扇动也顿了顿——星痕昨晚的死,果然不是意外,他们早就计划好了要对格兰镇下手,甚至还把星痕的死当成了炫耀的资本。一股怒火从他的灵翼涌出,顺着经脉蔓延到四肢,连周身的灵力都变得灼热,若不是他强行用敛息法压制,恐怕早就暴露了位置。
就在这时,识海里突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像生锈的铁器在石缝里摩擦,震得他的识海微微发麻:“你小子……居然还藏着这么多手段?”是神器之灵,它的声音里满是震惊,“敛息法、隐身术、潜行术也就罢了,这灵翼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这神识的强度——居然能覆盖百米范围,比一般的六阶法师都不差!”
龙钥没理会它,继续用神识感知监视着附近的情况,手指紧紧攥着,指甲陷进掌心,带来一丝刺痛,让他保持清醒。他看到艾克族斥候正站在矿洞中央的法阵旁,左手按在法阵的核心节点上,淡黑色的灵力顺着他的指尖注入法阵,那些原本就暗的符文,变得更加晦涩,连周围的光线都被吸了进去,形成一片小小的阴影。
而在他脚边,放着一把暗紫色的短刀,刀柄上刻着黑爪佣兵团的徽章,刀身还沾着一丝未干的黑血——龙钥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把刀,就是昨晚刺穿星痕轻甲的凶器,刀身上还留着星痕灵力的残痕,是他永远忘不了的银灰色。
神器之灵却不依不饶,识海里的声音愈发激动,连带着识海的灵光都开始乱颤:“你这小子藏的够深,我居然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多底牌!我活了几世,见过的五阶猎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从来没见过能同时掌握这么多高阶秘术的!还有你刚才的穿墙术——居然能穿透索索斯工坊的空间之石?那石头的空间壁垒,就算是七阶法师都要费点劲才能打破!”
“你现在想做什么?”神器之灵的声音终于平静了些,带着一丝无奈,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它能感受到龙钥识海里翻涌的恨意,那股恨意太浓,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像即将喷发的火山。
龙钥在识海里只回应了两个字,声音坚定得没有一丝犹豫,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报仇。”
“罢了罢了,你这性子,跟当年的厄尔斯一样倔——劝也劝不动。”神器之灵叹了口气,识海里的灵光渐渐平复,语气却多了几分郑重,“这废矿洞有三个洞口,你向每个洞口扔一个元素爆炸术,估计你的仇就能报了。那艾克族斥候在第三个洞口的法阵旁,你炸前两个洞口时,他大概率会出来查看,你择机对他使用‘持续双焰火爆术’,别跟他硬拼,他的护身防御能硬抗你三次元素爆炸,但怕持续灼烧的火爆术,能燃烧他灵力和耐力,到时候他就没那么难对付了。”
龙钥点点头。他原本的计划是躲在洞口等他们出来,再择机发动攻击;听了神器之灵的建议后,只觉得这样更稳妥些。收回思绪,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第一个矿洞口。此刻洞内的低语声还在继续,甚至能听到有人搬动重物的“哐当”声,想来是在加固法阵的构件,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刺耳。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的金色灵力微微松动,风之弓朝着第一个洞口方向挥动,下一瞬,一枚核桃大小的压缩火球像一颗燃烧的流星,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着洞口飞去——他特意控制了轨迹,让火球擦着洞口左侧的岩壁落下,这样爆炸的碎石能最大程度封堵洞口,还能避免提前惊动洞内深处的敌人,为施展另两次攻击争取时间。
“轰——!”
火球撞在岩壁上的瞬间,淡红色的火浪先炸开,裹挟着赤红的焰光形成一道环形冲击波,将洞口周围的矮树丛连根拔起,火星子溅起半米高,落在腐叶上瞬间燃起小片明火,火光照亮了洞口周围的黑暗,也映出了洞内慌乱的人影。
紧接着是碎石崩裂的巨响,半米厚的花岗岩岩壁像被巨锤砸中,裂开一道手臂宽的缝隙,拳头大的碎石顺着缝隙往下掉,很快堆成了半人高的石堆,将洞口堵了近三分之二。洞内传来一阵慌乱的惨叫,一个暗影刺客没来得及躲,被碎石砸中了小腿,“啊”的一声痛呼后,便是“哗啦啦”的构件倒塌声,显然法阵的加固被打断了,还有人在骂骂咧咧,声音里满是惊慌。
“谁他妈在外面搞事?!”一个粗哑的声音从洞内传来,紧接着,一个黑爪斥候冲了出来,他的甲胄上沾着法阵的黑色粉末,胸甲边缘还嵌着碎石,显然是刚才被爆炸波及,脸上满是怒火。
黑爪斥候刚站稳,就想清理碎石,掌心已经泛起灵光,可还没等他抬手,龙钥的第二枚双焰火爆术火球已经凝聚完成——这次他没压缩到核桃大小,而是留了拳头大小,还在火球外层裹了一层淡灰色的蓝光,让火球在夜色中几乎看不见,只有靠近时才能感受到一丝灼热。
风之弓再次挥动,“去!”龙钥低喝一声,火球悄无声息地飞向黑爪斥候的后背。黑爪斥候完全没察觉,还在骂骂咧咧地踹着脚下的碎石,嘴里念叨着“别让老子抓住你,不然把你碎尸万段”,直到火球贴在他的肩甲上,他才感觉到一阵灼热——可已经晚了,“嗤啦”一声,淡红色火舌瞬间裹住他的全身,金色火焰像锁链般缠上他全身,且不会轻易熄灭,火舌还顺着他的甲缝往里钻,灼烧着他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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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鬼火?!”黑爪斥候惨叫着打滚,试图用护身防御盖灭火焰,双手在身前结印,灵光像屏障般挡向火舌,可火舌反而顺着他的灵力脉络往上爬,灼烧着他的灵脉,让他凝聚的灵光瞬间溃散,连印诀都结不完整。
他的皮肤很快被烧得焦黑,甲胄的缝隙里渗出黑血,那是被火舌引动的暗影毒素——他参与围剿星痕时,沾到过星痕伤口的毒血,当时没在意,此刻正好被持续火爆术引爆,毒素顺着经脉蔓延,让他的惨叫声越来越弱。
半分钟后,他的惨叫声停了下来,身体蜷缩成一团,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一具冒着青烟的焦尸。这是龙钥亲手击杀的第一个仇人,也是昨晚参与围剿星痕的斥候之一。
随着龙钥的元素爆炸术的火球的扔出,第二个洞口的爆炸声很快响起。这次龙钥换了策略,将火球直接扔进洞内,让爆炸在洞内发生——“轰”的一声闷响从洞内传来,比第一个洞口的爆炸更沉闷,却带着更强的震动,洞口的岩壁直接崩裂,磨盘大的碎石砸进洞内,堵住了整个洞口,连一丝光线都透不进去。
洞内传来艾克族斥候愤怒的咆哮:“一定是那个猎人!他还没死!居然敢回来坏我的事!”声音里满是暴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这声音龙钥认得,艾克族斥候——也就是这个小队的队长小艾——已经察觉了,他立刻扇动灵翼,飞到第三个洞口上方的古树上,将第三枚压缩火球凝聚好,让火球表面泛着细碎的银光,像缀满了星星,那是龙钥的内外灵力同时催动出的不同火焰元素,也是复仇的光,凝聚这枚爆焰耗费了五千灵力的储灵水晶球。
他盯着洞口,手指紧紧攥着,连掌心都出了汗,等着暗影刺客出来——他要亲手杀了这个昨晚拧断星痕脖颈、刺穿星痕胸甲的凶手,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果然,几秒钟后,暗影刺客提着那把暗紫色短刀冲了出来。他的黑袍被刚才的爆炸掀飞了一角,露出里面沾着黑血的甲胄,甲胄领口别着的黑爪徽章已经歪了,脸上满是狰狞,眼睛里还带着血丝,显然是被激怒了:“小杂种,你敢毁我的法阵?你以为你能跑掉吗?我要像昨拧断那个游侠的脖子一样,拧断你的脖子,让你跟他一样,死在这矿洞里,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提到星痕,龙钥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他没说话,直接松开指尖——裹着双重火焰的火球朝着暗影刺客飞去,速度比之前更快,像一道银色的流星,直奔他的胸口。
普通五阶猎人的限制法术根本破不了他的防御,暗影刺客显然没把这枚火球放在眼里,抬手凝聚淡黑色的护盾,盾面上还刻着暗影符文,想硬抗下来:“这点伎俩,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你以为凭这点火,就能伤到我?”
可火球撞在灵力盾上的瞬间,双重火焰突然爆发,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划破了暗影刺客的灵力盾——双重火焰凝聚出的爆焰属于高阶法术,根本不是五阶浪系能施展出来的,更不是它这普通的防御盾能抵挡的!
暗影刺客脸色骤变,瞳孔猛地收缩,想往后躲,可火球已经贴在了他的胸口,“嗤啦”一声,淡红色火舌瞬间裹住他的上半身,金色灵力和蓝色灵力交织在一起,像一张燃烧的网,死死缠着他,不让他有任何挣脱的机会。
“这是……那个猎人的法术?!”暗影刺客惊恐地大喊,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他能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不是火焰的灼烧,而是双重火焰在撕裂他的经脉——双重火焰此刻正借着火焰的力量向他复仇,每一丝火焰都像一把小刀子,在切割他的经脉。
他想凝聚灵力挣脱,双手在身前结印,淡黑色的灵光不断涌出,可体内的暗影力量被火舌引动,灵力瞬间紊乱,像一团打结的线,怎么也聚不起来,反而让火舌烧得更旺。
龙钥从树上跃下,灵翼扇动着落在暗影刺客面前,他看着暗影刺客痛苦挣扎的样子,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恨意:“你还记得昨晚的游侠吗?你刺穿他胸甲的时候,他说的最后一个字是‘跑’,不是怕自己死,是怕我被你杀了。你背刺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人来替他报仇?”
暗影刺客的眼睛瞪得滚圆,想抬手用短刀刺向龙钥,可手臂被火焰缠得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挣扎,指甲都抠进了自己的皮肉里:“你……你别得意……”
“星痕也不会放过你。”龙钥抬手,指尖凝聚一道淡蓝色的风刃,刃身上还泛着细碎的银光,“这是他教我的风刃术,他说‘风刃要稳,要准,要像猎人的眼睛一样,盯着敌人的要害’。今天,我用它来替死去的他报仇,送你去见他。”
风刃划过暗影刺客的脖颈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只有“噗”的一声轻响,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溅在地上,和矿洞里的黑血混在一起。暗影刺客的身体晃了晃,倒在地上,眼睛还圆瞪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被一个五阶猎人杀死,到死都带着不甘和恐惧。
那把刺穿星痕胸甲的暗紫色短刀掉在一旁,被火焰烧得发黑,再也泛不出暗紫色的毒光,成了一块废铁。
龙钥看着暗影刺客的尸体,又看了看那把暗紫色的短刀,心里像落下一块重石——仇报了,可星痕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抬头看向被炸毁的三个洞口,碎石堆里还能听到零星的惨叫,显然还有残余的暗影族和斥候被困在里面,但他已经没力气再动手了——连续施展三枚压缩火球和一次持续火爆术,他的灵力已经耗空,灵翼也开始变得透明,随时可能消散,连站着都有些不稳。
“该走了,再待下去,残余的斥候会引来更多黑爪佣兵,你现在没力气对抗他们。”神器之灵的声音在识海里响起,带着一丝疲惫,还有几分欣慰,“你已经报了仇,也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龙钥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暗影刺客的尸体,转身扇动灵翼,朝着古祭坛的方向飞去。夜风依旧呼啸,可他的心里却异常平静——不是轻松,而是一种沉甸甸的释然,像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星痕的仇报了,但格兰镇的危机还没结束,黑爪佣兵团不会善罢甘休。
飞到古祭坛上空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矿洞的方向,那里已经燃起了明火,他深吸一口气,加快速度,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祭坛上的矮人族符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辉,像是在为他送行,也像是在为昨晚逝去的星痕哀悼,为所有逝去的英雄哀悼。
喜欢天空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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