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磁石:沸腾的熔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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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新垒的城墙下,烟尘尚未散尽,却已升腾起另一种更炽热的气息——那是无数人带着希望与决心汇聚的温度。这座刚经血火洗礼的堡垒,不再只是冰冷的防御工事,更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将四面八方的力量牢牢吸附:拄着木棍的伤兵、眼神坚毅的少年、风尘仆仆的反正明军、扛着锄头的乡勇、推着粮车的百姓……他们带着对清军的刻骨仇恨,对家园的守护之心,如同溪流汇入江河,在堡垒内外涌动,为抗清事业注入滚烫的新活力。伤兵营的帐篷里,药罐在炭火上“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苦涩的草药味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吴明远刚给一名腿部受伤的士兵换完绷带,指尖还残留着草药汁的凉意,转身又拿起另一个药碗,小心翼翼地将熬好的汤药过滤到碗中。
“慢点喝,这药能帮你消炎止痛,就是有点苦。”他将药碗递给一名腹部受伤的老兵,看着对方皱着眉头一饮而尽,心里却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这些士兵太拼命了,伤口还没愈合就想着归队,我既敬佩他们的勇气,又担心他们的身体。作为医者,我本该让他们好好休养,可我更清楚,堡垒需要他们,抗清需要他们——没有足够的人手,下次清军再来,我们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
他走到帐篷门口,望着外面忙碌的景象:独臂的老王正单手推着独轮车,车斗里的石料堆得老高;几名少年扛着物资箱,脚步匆匆地往仓库跑;远处的城墙下,工匠们还在叮叮当当的凿着石头。要是能有更多药材就好了,上次从清军那里缴获的金疮药已经所剩无几,现在只能用草药代替,效果慢不说,还疼。还有那些重伤员,要是有更好的缝合工具,他们恢复得能更快些……
正想着,一名少年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包草药:“吴先生,这是刚从山下采来的止血草,您看看能用吗?”吴明远接过草药,放在鼻尖闻了闻,眼中露出一丝欣慰:还好有这些百姓和少年帮忙,不然仅凭我们几个医者,根本忙不过来。虽然条件艰苦,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总能撑过去。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能用,谢谢你啊,快把草药放到那边的竹筐里吧。”
转身回到帐篷内,他看着躺在草席上的伤兵们,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在擦拭自己的武器,眼神中没有丝毫沮丧,只有对归队的渴望。吴明远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药杵,开始捣制药材。我能做的,就是尽我所能治好他们的伤,让他们能平安地回到战场,平安地看到抗清胜利的那一天。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坚守。
堡垒西侧的炮位旁,叶梦珠刚检查完一门修复好的佛郎机炮,指尖划过冰冷的炮管,确认炮身没有问题,才转身走向棱堡修补现场。她穿着一身灰布工装,裤脚沾满了泥土,却丝毫不在意,目光扫过每一个施工点,如同在审视一件精密的仪器。
“条石的接缝处再用灰浆填实些,一定要保证牢固!”她对着正在砌墙的工匠喊道,声音清晰而坚定。西棱角堡是上次清军重点轰击的部位,这次修复必须做到万无一失,要是下次清军再来,这里很可能还是他们的主攻方向。还有炮位,虽然已经修复了三门佛郎机炮和一架惊雷铳,但还是不够,得尽快找到更多的火器和配件,不然根本抵挡不住清军的炮轰。
她走到物资堆放处,看着堆积如山的原木和石块,心里盘算着:这些滚木礌石够支撑一次进攻了,但还得继续储备,谁知道清军下次会带多少人来。还有箭矢,工棚里虽然在加紧制作,但速度还是太慢,得再调些人手过去,争取多做些,不然到时候弓弩手没箭用,就麻烦了。
正想着,一名斥候跑了过来,递上一份情报:“叶娘子,‘夜枭’传来消息,在东边的山谷里发现了清军遗弃的两门红夷炮,还有一些炮弹。”叶梦珠眼睛一亮,接过情报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太好了!有了这两门红夷炮,咱们的火力就能增强不少。得尽快派人去把炮运回来,还要安排工匠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损坏,能不能修复。她立刻对身边的亲兵说:“你马上带五十人去东边山谷,把红夷炮运回来,路上注意安全,要是遇到清军残兵,尽量避免冲突,以运炮为主。”
亲兵领命而去,叶梦珠再次望向远处的城墙。夕阳的余晖洒在新砌的石墙上,泛着冷硬的光泽。她深吸一口气,心里满是坚定:磐石新垒不仅是一座堡垒,更是抗清的希望。我必须把它建得更坚固,让它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守护住这里的人,守护住这片土地。
堡垒大门旁的登记棚下,小文吏赵书文正埋头记录着信息,笔尖在纸上快速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他是陈墨带来的文吏之一,刚入营不久,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忙碌的场面。
“姓名:李铁牛,籍贯:李家村,带来一百名青壮,五十把锄头,三十把镰刀……”他一边念着,一边快速记录,生怕记错一个字。陈大人说,这些登记信息很重要,关系到后续的队伍整编和物资分配,绝不能出一点差错。我得再仔细点,要是因为我记错了,导致青壮没人安排,或者物资浪费了,那就太对不起大家了。
他抬起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向排队的人群:有穿着军装的反正明军,有扛着锄头的乡勇,还有推着粮车的百姓。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待,眼神中满是对抗清的决心。原来有这么多人愿意为了守护家园而战,之前我还担心咱们人少,打不过清军,现在看来,只要大家团结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这时,一名百姓推着独轮车走了过来,车上装满了药材:“大人,我带来了一些药材,希望能帮到受伤的士兵。”赵书文赶紧放下笔,接过药材清单,仔细核对起来。这些药材太珍贵了,百姓们自己都可能不够用,却还愿意捐出来,这份心意真的太让人感动了。我得把药材的数量和种类记清楚,送到伤兵营的时候,还要跟吴先生说清楚,让他好好利用这些药材。
核对完信息,他将清单递给旁边的文吏,又拿起一张新的登记纸,对下一个人说道:“请问姓名、籍贯、带了多少人、多少物资?”虽然手已经酸了,嗓子也有些干,但他心里却充满了力量。我虽然不能像士兵一样上战场杀敌,但我可以做好登记工作,为抗清出一份力。只要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事,咱们一定能打败清军,光复大明!
伤兵营的帐篷外,晾晒着密密麻麻的布条,草药的苦涩味与淡淡的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却盖不住空气中的昂扬斗志。吴明远穿着沾满药渍的白大褂,正蹲在一名腿部受伤的士兵面前,小心翼翼地更换绷带。“你这伤口还没长好,得再歇两天,别着急归队。”他一边说,一边用草药汁轻轻涂抹伤口周围——吴明远的指尖微微用力,想让草药汁更好地渗透,却又怕弄疼对方,动作格外轻柔。
“吴先生,我歇不住啊!”士兵咬着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吴明远按住。他看着远处搬运石料的民夫,听着堡垒上工匠凿石的叮当声,心里急得像着了火:我怎么能躺在这儿?兄弟们都在为守护堡垒拼命,我腿伤了,可手还能动,要是连装填箭矢这点活都干不了,还算什么军人?白帝城的弟兄们都看着呢,我绝不能当逃兵!他声音里满是急切:“你看外面,大伙儿都在修堡垒、造武器,我哪能躺着!我腿虽然伤了,但手还能动,让我去箭楼装填箭矢吧,好歹能给弓弩手搭把手!”
吴明远无奈地叹了口气,却也被他的执着打动:“行吧,但你答应我,要是伤口疼得厉害,必须立刻停下来!”——吴明远看着士兵的背影,心里既担心又敬佩,他从药箱里拿出一包止痛的草药,快步追上去递给他:“把这个带上,疼的时候嚼一点,能缓解些。”士兵立刻露出笑容,拄着旁边的木棍,一瘸一拐地朝着箭楼走去。每走一步,腿部的伤口都传来钻心的疼,但他咬着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再坚持一下,到了箭楼就能帮上忙了,绝不能拖大家后腿!背影虽蹒跚,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学生志愿队的少年们,大多只有十六七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却已褪去了往日的娇弱。他们穿着不合身的兵服,有的裤脚卷了好几圈,有的袖子太长,只好挽到肘部,却依旧精神抖擞地穿梭在堡垒的各个角落,如同流动的血液,为堡垒注入生机与希望。
“快!这是指挥塔刚传来的军令,得赶紧送到西炮位!”一名叫阿强的少年,手持一张写着军令的纸条,脚步轻快地在堡垒中奔跑。他的鞋子跑掉了一只,光着脚踩在碎石地上,尖锐的石子硌得脚底生疼,但他丝毫不在意。军令如山,要是送晚了,西炮位的兄弟们可能就错过了重要指令,鞑子要是突然进攻,后果不堪设想。我得再快点,绝不能耽误事!他心里默念着,脚步又加快了几分——路过叶梦珠身边时,叶梦珠看着他光着的脚,皱了皱眉,从腰间解下一双布鞋扔给他:“穿上鞋,别把脚扎破了,后续还有很多活要干。”阿强接过布鞋,心里一暖,来不及道谢,就继续朝着西炮位跑去。
路过物资堆放处时,他看到几名少年正吃力地搬运着沉重的物资箱。“我来帮你们!”阿强立刻跑过去,放下手中的纸条,双手抓住箱子的一角,和其他少年一起用力。“一二三!起!”几人齐声喊着号子,将箱子抬了起来,朝着仓库的方向走去。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流下,浸湿了衣衫,手臂也酸得发麻,但没有一个人叫苦。阿强心里想着:这些物资都是打仗用的,多搬一箱,前线的弟兄们就多一分保障,我这点累根本不算什么,一定要坚持住!
堡垒大门处,是整个堡垒最热闹的地方。每天天不亮,就有人朝着这里赶来,到了中午,更是人山人海,形成了一道壮观的景象。打着“反正”旗号的明军队伍,穿着整齐的军装,背着武器,迈着坚定的步伐走来;穿着各异的乡勇团练,有的扛着锄头,有的拿着镰刀,有的甚至只是背着一把砍柴刀,却依旧精神抖擞;无数普通百姓扶老携幼,推着独轮车,挑着担子,背着粮袋,将自己家中仅有的粮食、药材、铁料、布匹带来,只为给抗清事业出一份力。
“终于到了!这就是磐石新垒!”一名反正明军的士兵,看着高大的堡垒,激动地说道。他之前被迫降清,每天都活在痛苦与愧疚中:我怎么就降了鞑子?家乡的父老乡亲都在遭受鞑子的迫害,我却在帮着鞑子打仗,真是该死!听闻磐石新垒抗清胜利,他毅然带着几名兄弟脱离清军,前来投奔。此刻看到堡垒上飘扬的战旗,他眼眶泛红:终于回来了,终于能重新拿起武器,为大明而战,为家乡而战,之前的愧疚终于能减轻一点了!——旁边的小文吏赵书文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心里也泛起一阵暖流,赶紧拿起笔,认真记录着他的信息:“请问您贵姓?带了多少弟兄来?”
百姓群中,一名老大娘正推着一辆独轮车,车上装满了粮食。她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却依旧用力地推着车。旁边的孙子担心地说:“奶奶,您慢点,别累着了!”
老大娘却笑着摇摇头:“奶奶不累!”她看着车上的粮食,心里满是不舍,却更多的是坚定:这是家里最后的存粮了,可兵娃子们要是吃不饱,怎么有力气打鞑子?鞑子要是再打来,咱们祖孙俩也活不成。把粮食捐出去,既能帮兵娃子们,也是在帮咱们自己。只要能打走鞑子,以后还能种出更多粮食!她声音虽然微弱,却透着一股坚定的信念:“这些粮食是咱们家最后的存粮了,给咱们的兵娃子们送去,他们吃饱了,才能有力气打鞑子,才能保护咱们!”——吴明远正好路过,看到老大娘吃力的样子,赶紧上前帮忙推车:“大娘,我帮您推到粮库去吧,您年纪大了,别累着。”老大娘感激地说:“谢谢你啊,小伙子,你们都是好样的!”
堡垒大门旁,临时搭起的棚子下,陈墨带着一群文吏正忙碌着。棚子外,前来投奔的人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从棚子一直延伸到远处,却依旧井然有序。陈墨穿着一身文士袍,头发有些凌乱,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早已嘶哑,却依旧清晰有力地喊道:“下一个!姓名!籍贯!原属哪部?带了多少人?多少粮?”——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粮,咬了一口,快速咀嚼着,这是他今天吃的第一顿饭。虽然很饿,但他不敢耽误,还有很多人等着登记,必须尽快把大家安排好,让他们能早日投入到抗清的工作中。
一名反正明军的百户走上前,恭敬地说道:“回大人,小人姓张,名大勇,籍贯四川达州,原属明军曾英将军麾下,后来被迫降清,这次带着五十名兄弟脱离清军,前来投奔,还带来了二十石粮食,十支火铳!”
陈墨一边快速记录,一边问道:“你们之前在清军麾下,主要负责什么?可有擅长的战术?”他心里盘算着:五十名有作战经验的士兵,还有十支火铳,这可是重要的战力。他们擅长阵地战,正好可以补充到西棱角堡的防御队伍中,那里之前受损严重,正需要人手。——旁边的小文吏赵书文也在快速记录着,他抬头看了看张大勇,小声问道:“张百户,你们带来的火铳都能用吗?有没有损坏的?”张大勇回答:“都能用,就是弹药不多了,还请大人多给些弹药。”赵书文把“火铳需补充弹药”记在旁边的备注栏里,方便后续统一调配。
陈墨点点头,将记录好的册子递给旁边的文吏,说道:“先带他们去军营休整,发放补给,稍后会有人安排他们编入队伍。”张大勇感激地行了一礼,带着自己的兄弟跟着士兵去了军营,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能为抗清出份力了,以后一定要好好表现!
棚子下,文吏们快速地记录着,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沙沙”作响,每一笔都记录着一份希望,每一页都凝聚着一股力量。陈墨虽然疲惫,却依旧精神抖擞,他看着眼前源源不断的投奔者,心里满是感慨:有这么多人支持抗清,有这么多人愿意为守护家园拼命,咱们一定能打败鞑子,光复大明!这些人都是抗清事业的希望,必须好好整合,让每一份力量都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夕阳西下,堡垒大门处的队伍渐渐变短,却依旧有人陆续赶来。陈墨看着远处赶来的人影,脸上露出了笑容——磐石新垒这座熔炉,正在将这些零散的力量,一点点凝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这股洪流,终将冲垮清军的铁蹄,守护住这片土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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