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空间规则

　　随着望曦那仿佛举起什么的动作，这片地下空间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地面虽然在持续震动，但这宛如八级强震程度的震动并没有对这片地下空间内的任何结构造成任何的破坏，至于这震动会不会间接性引起外面水域的变动，那就不知道了。

　　震动的本质其实是望曦利用自身的轮回规则，牵动融入这片空间岩石内部的微量空间规则造成的，震动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原本才刚刚蔓延到空间四周的空间规则，似乎因为这次震动而更好的混入了空间当中，就像是在一杯热水中撒入一勺盐，甚至还搅拌了一下，便直接得到了一杯盐水，如果要从盐水中重新提出盐来，那恐怕要将水完全蒸发才行了。

　　至此，那微量的空间规则完全深入地下空间的方方面面，并彻底与空间绑定起来。

　　强烈的震动很快就变成了不算大的小余震，即使有别人在这里，其实也能勉强站着了，只是那震动绵长不息，而且，在震动发出的声音之外，逐渐地还有另外的一点闷响正从地下传来——而且越来越明显。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也可能只有几十秒，望曦双手由托举状态变成握拳，几缕几乎看不见的透明丝线自她手上戒指位置一直延伸到地面，此时丝线表面正有大量轮回规则流动，而丝线与地面连接的位置，除了轮回规则外，还有一点点空间规则。

　　【嗯？】

　　望曦一愣，一股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本意只是想转化一点点规则力量，变成空间规则，然后用来巩固这方地下空间，让其成为这方世界轮回规则成熟之前的保护壳——也就是临时冥府。

　　她的改造其实很快就完成了，但就在她准备收回自己的傀儡丝和剩余轮回规则时，她内心却忽然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那是一种微弱的直觉，那直觉告诉她——

　　【不要停。】

　　不是不要停止巩固空间，而是不要停止与空间中的空间规则交互。

　　那些混入地下空间四周的空间规则，本质来源于她，在她完成对这个空间的巩固后，她最后还需要断开自身轮回规则与空间规则的联系，让那一点点空间规则彻底留在这方空间中。

　　但她的直觉——或者说是意识海中的潜意识——告诉她，现在不能断开联系。

　　望曦能大概判断出，现在这方空间的状态偏向稳定，没有毁灭的倾向，她放进去的空间规则也很平和，而且这方空间也没有排斥她的任何布置和行为。

　　但为什么现在不能断联？

　　望曦心中疑惑，她正想要走两步靠近附近的石壁观察，也就在这一刹那，她眼前忽然一黑。

　　昏暗的地下场景全部消失，周围陷入了一片绝对的漆黑当中，一丝光影都没有留下。

　　不过她没有感觉出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而且望曦隐约有一种自信，觉得现在她所看到的这片压抑的黑色区域，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只是最开始的一两秒诧异，下一刻，她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不对，现在这片黑色的地方......是我的意识海？】

　　她只不过是一下子被拉入黑色区域，有了一点惊讶而已，但这片空间那与她同源且非常熟悉的气息，让她不可能认不出这片黑色区域的真实身份。

　　当然，在意识到这片黑色区域其实是自己的意识海后，望曦自然就明白，她并不是忽然被传送到了什么地方，而是自己的意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忽然被动回到了意识海中。

　　这是极少出现的情况，基本和她之前因为融合蛇骨或过量吞噬能量强行陷入昏睡的状态一样。

　　不过现在这情况比之前似乎好多了，至少望曦已经不再是一个“观众”，只能被动观看自己意识海变动的过程，她现在非常肯定，自己可以主控意识海。

　　意识海本质就是她自己的意识，在此刻之前一直都是旋涡形态，虽然有时候会像是水旋涡，有时候又会变成星系旋涡，但本质都是一直旋转着的旋涡。

　　但这一次，意识海从旋涡变成了一片黑暗。

　　不，也不对。

　　其实这片黑暗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虽然已经不再是旋涡的形态，但根据望曦对这片空间的掌控力，她能清晰感知到黑暗中还有一处特别黑的地方。

　　——虽然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在一片黑色当中她还能分辨出哪里是特别黑的。

　　那处“特别黑”的地方比其他地方多了一种特性。

　　——吞噬。

　　不是以前那种一个意识压制另一个意识后的吞噬，而是能吞噬更高等级的力量。

　　例如......吞噬规则。

　　虽然望曦也知道，现阶段她的意识只能吞噬消化很少的规则，大概比融入地下空间的那一丝空间规则还要少一大半的量。但能吞噬的力量层级的跃迁是真实的，这就是一种强大的质变。

　　至于她的意识海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

　　望曦意念一动，漆黑区域中突兀地亮起了一丝银白色的丝线。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丝银黑色的丝线，两条丝线互相之间隔着一点距离，但又相隔不远。

　　银黑色丝线是轮回规则在她意识海中的具象，比银白丝线更坚韧，也更粗。

　　而细长脆弱的银白丝线，则是空间规则的具象。望曦能清晰感知到这缕银白丝线和外面那并未和自己断开的空间规则连在了一起。

　　空间？

　　在这两条丝线出现后不久，漆黑空间中又闪现出更多长短不一颜色各不相同的细长丝线，那些曾经在望曦练习规则转化时试着转化过的规则，此刻具象出来的丝线就更为明显，也相对更有韧性。

　　而五颜六色的丝线并不像一开始出现的两条丝线那般隔开，而是像毛线团一样互相缠绕混合，最终，缠绕后的“毛线团”又贴上了银白的那一条空间规则丝线上，银白的丝线弯曲编织成类似鸟巢的容器形状，内里容纳着规则线团。

　　至于银黑色的轮回规则，就像是巡视领地的鹰，虽然绕着“巢”游走，却并不靠近。

　　规则之间也是有主次的，像时间、空间、轮回、生命等等，往往是组成位面的最本质基石，几乎是所有世界存在的基础。而在此之上，其余规则交互衍生发展，会慢慢形成世界的内部轮廓和发展方向。

　　——恰如现在望曦意识海中所展现的场景。

　　轮回规则是天生和生灵世界的规则相斥的，虽然说不上是相反，规则相互之间也有联系，但轮回规则无法成为其他次一层规则的“主干”，也无法让其他规则附着其上，形成聚合体。

　　轮回规则的本质就是独立的。

　　但空间规则可以，因为那是所有世界的基石。

　　空间规则的转化很难，今天可以成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也是借了梦境空间全境那更为活跃且不稳定的世界形态的方便，使得她更容易感知到空间的变化，也更容易转化空间规则。

　　更何况，因为她要帮助这方世界的轮回规则造出一个临时冥府，无形之间，她临时得到了整个世界加持给她的短暂的祝福之力，这也让她无论想做什么，成功率都大大提升。

　　天时地利人和，她确实很顺利地转化出了空间规则，虽然很少，但很完整。

　　所以，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算是在空间规则上入了门。因此，她的意识海也补充了一个足以聚集次一层规则的“粘合剂”，达成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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