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新的媒体形式

　　新的一天开始了。

　　魔都虽然身处战区，但租界众多，反而保住了它的畸形繁荣。

　　由于外来人口众多，所以导致它的早餐也是多种多样的。

　　以前，早餐好吃的店铺会生意兴隆。

　　但现在，生意好不好，除了味道，还得看店铺有没有收音机。

　　因为每天早上那个89.9兆赫的电台就开始广播，早上基本上就是播放早间新闻，这让魔都人民大开眼界，消息不再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这让魔都的媒体界开始发生变化了。

　　早上八点，收音机里准时传出一阵宏大的音乐，然后是董清的声音。

　　“欢迎大家收听《每日新闻》，我是主持人董清，现在让我们看看昨天到今天24小时都发生了什么新闻。”

　　租界里，各国官员的早餐时光总伴着收音机里的声响。

　　长桌两端，咖啡的醇厚香气与烤面包的焦脆气息缠在一起，银质刀叉碰撞出细碎的清脆声，可他们的目光，总忍不住往那台老式收音机上瞟。

　　桌边此时坐着位翻译，手指在笔记本上飞快划过——自打有人偶然发现这档《每日新闻》的厉害，翻译便成了早餐桌上缺不得的角色。

　　这节目内容之广，简直让人咋舌。

　　不单是远东这边的时局，连欧美本土的议会辩论、工厂罢工，甚至哪个小镇的百年庆典，都讲得有鼻子有眼，活灵活现。

　　更惊人的是，这些消息全是真的，传递速度比他们通过使馆密电收到的还快上半天，几乎称得上第一手情报。

　　日子一长，越来越多外国人把收音机调到这个频率，连早餐时的闲聊都变成了“昨天《每日新闻》说的事，你们使馆有信儿吗？”

　　这些在政坛摸爬滚打多年的官员，个个都是人精，哪会不清楚信息差意味着什么？谁先攥住消息，谁就能在谈判桌上占尽先机，在利益博弈里抢得主动。

　　他们一边捻着面包片，一边暗自嘀咕：这背后的势力到底什么来头？消息网竟能铺得这么开，连欧美腹地的动静都摸得门儿清？

　　疑惑归疑惑，警惕也从没松过。

　　他们猜不透这股势力的底细，只能在心里悄悄竖起防线，可又忍不住天天准时守着收音机——毕竟，谁也不想错过可能影响全局的关键信息。

　　听得多了，也咂摸出些门道：这《每日新闻》对日本人，明里暗里总带着股针锋相对的劲儿，报道日军动向时从不遮掩其暴行，甚至偶尔还会“提前”透出些让日军头疼的消息。

　　“这势力跟日本人，怕是不对付啊……”有人放下咖啡杯，拿手帕擦了擦嘴角，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不少人心里都打着同样的算盘：要是哪天这势力被日本人逼到绝境，要不要伸手帮一把？真能收为己用，以后获取情报可就方便多了。

　　当然，他们没一个人觉得这势力能真把日本扳倒。

　　在他们眼里，日本虽说在欧美列强面前总显得有些“上不得台面”，可好歹也是跻身列强行列的主儿，军舰、陆军都有两把刷子，哪是随便一股势力能撼动的？

　　“依我看，说不定是欧洲哪个没落的大家族，想在远东重新起势，才搞出这么个电台？”

　　一位法国官员敲着桌面，跟旁边人低声说道。

　　“也可能是本土那些财阀的手笔？不管是谁，真能收服了，倒是桩划算的买卖。”

　　英国人端着茶杯，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收音机里，董清的声音还在平稳地播报着柏林的一场工业展，而租界的早餐桌上，各国官员的心思早已绕了八道弯，全系在了那神秘的势力上。

　　那些买办，也就是所谓的精英也在收听节目。

　　这些所谓的精英心思活络得很，他们早就发现这个《每日新闻》最大的特点，那就是时效性。

　　他们这行，谁掌握了信息，谁就掌握了主动权。

　　大家一起掌握，也许不会有问题。

　　别人掌握了，你没掌握，那就等着吃亏吧。

　　所以这些夜夜笙歌的精英不得不早起听收音机。

　　以前大家都从报纸之类的获取信息，起晚点没关系。

　　但现在，你起晚了，也许就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这个势力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爱的是说了这么多信息，恨的是说了这么多信息。”一个买办如是说。

　　那些商人更不用说，魔都的商人都是鬼精鬼精的，可能就从别人的一句话里发现商机。

　　他们可发现这个《每日新闻》可是干货满满，不仅国内新闻让他们避了不少雷，就连国际新闻也让他们受益匪浅。

　　“若是早有这么个节目，我也不至于吃这么多亏。”一个民族资本家如是说。

　　那些媒体同行可以说是咬牙切齿了，大家还在报纸杂志里发展，你为何如此秀？

　　但他们不得不加入收听的大军。

　　因为他们需要把里面的新闻搬到报纸上，不仅错过新闻的人会买，很多听过新闻的人也会买，可能是怕忘记了吧。

　　这些媒体不是没想过模仿，可是条件有限，现在的电台技术还不过关呢。

　　军用电台可以，民用的就差了点。

　　所以，别人吃肉，你喝汤，你还得感谢他们。

　　“还好只有这一家电台，不然我们就面临失业了。”

　　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杜飞如是说。

　　普通人就是听了个热闹，知道了身边发生什么，知道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去应对，也许在这个乱世多一分希望吧。

　　“我虽然不知道哪里能去，但我现在至少知道哪里不能去。”一个普通百姓如是说。

　　相比民间的不同反应，军方反应就大多了。

　　小鬼子那就是气急败坏

　　因为新闻里可是将小鬼子的行动说得清清楚楚，精确到哪个地方有多少小鬼子，哪怕是刚制定的计划，就像有人在他们开会的时候旁听一般。

　　“八嘎，间谍，别人的间谍都放到我们身边了，我们的计划就是被这些间谍泄露了，土肥圆君，把那些间谍找出来，不然我们行动没有秘密可言。”

　　“嗨依，司令官阁下，属下一定全力以赴！”

　　“必须尽快，不然倭皇哪里不好交代！”

　　“嗨依！”

　　“我给你签发特殊令，你有权出入任何地方，调查任何人，我只需要结果！”

　　“嗨依，定不让司令官失望。”

　　国军那边就复杂多了。

　　有高兴的，也有警惕的。

　　高兴的是知道小鬼子的布置，可以从容应对，而不是被动的堵漏洞。

　　警惕的就是在他们心里，能知道小鬼子的情况同样也可以知道自己的情况，一旦成为敌人，那将是他们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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