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这里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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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中飘起的泡泡仿佛受到无形丝线牵引，缓缓汇聚成漩涡……它们相互碰撞时发出细碎的叮咚声，色彩在交融中变幻，最终凝成一个近乎透明的巨型泡泡，这泡泡表面流转着星河般的光晕，隐约可见无数记忆碎片在内部沉浮，宛如被封印的微型宇宙。
“啪！”
抱李子道人的那只脚踩踏下去！
他每踏前一步，泡泡表面就泛起蛛网状的涟漪，而后在摇摇晃晃中破碎，同时有一道光飞出……
悬浮的泡泡被搅动得簌簌作响……
像是风中摇晃的铃铛，同时发出轻灵的声响……
张清貘烛随即就看到，抱李子道人逐渐透明的身影，看见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化作流光，环绕着那个透明的人影身上……
而后，小道士猛地抬头！
他看到了云……
他看到了上天！
他看到了天上有九重的云霄！
张清烛，不，张清貘，此时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
我入梦了？！
“轰……”
“咻……”
“呼……”
各种声音，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忽然而至，充斥在他的耳畔……
九道金光自天穹深处轰然坠落！
张清烛仰头望去，瞳孔猛地收缩……
无数青铜古剑正穿透层层云海，剑身缠绕着赤色雷纹，宛如陨落的星辰……
这些古剑数量多得不可思议，剑锋相撞时迸发的龙吟声震得道观飞檐上的铜铃疯狂震颤，铁锈色的剑影在暮色里交织成流动的剑瀑！
随即，他就发现，他在一座小道观之中！
雨淋庵？
这是小道士心中唯一的怀疑！
他并不确定。
最前方的巨剑率先刺入巨型泡泡，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后续的万千古剑竟如同受磁石牵引，剑尖精准嵌入前方剑身的纹路凹槽，层层叠加，形成一道贯通天地的青铜剑柱！
剑身没入泡泡时，透明的表面泛起水波状的涟漪，将剑身上斑驳的锈迹折射成诡谲的光影，一道道符文，像蛇一般扭曲着在复活……
“这是？”
小道士不知道这贯穿天地的剑是什么……
可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诛仙？”
“这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梦中？”
“就是一整个大熊猫家族，都不可能撼动这柄剑啊？”
“这是只有赵方天才能掌控的战剑！”
第一次，小道士张清貘听到了抱李子道人用一种几乎惊呆失神的口吻在感叹着，在呢喃着……
但随即他也被震得晕晕乎乎……
诛仙？
那不是通天教主的四把战剑吗？
随即，张清貘就意识到，或者说是回忆起，赵方天，老赵，他老人家，他的一个名号就是通天教主！
老赵的剑，也入梦了？
“诛，诛仙？”
张清貘这时候一边是真的震惊，一边也是不知道该对这柄老赵的战剑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是熟悉呢，还是陌生……
总归是震惊吧……
这个态度就没有大的破绽……
“这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道人仿佛见了鬼一样，表情都已经呆滞了，除了震惊就还是震惊，容不下别的了……
而小道士固然震惊，但也只有震惊……
为什么应该震惊，他不知道！
所以，也就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可能……
见了道人的反应，小道士的震惊很快就收敛回来了……
他慢慢平静，适应了这种震惊的意外……
他可以考虑震惊以外的因素了……
“诛仙剑，很特殊？”
道人也入梦了，那他就真的大大放松了下来，甚至，他还有点跃跃欲试，他都有点盼着再遇到妖道……
那就可以看到两位道教的顶峰人物的巅峰对决！
再不济，那也可以看一看妖道的那张脸……
道人不是说了么，妖道长着一张永远年轻的脸！
见一见，记住个熟脸，那怎么也能成为一个谈资……
“有一个很特殊的地方……”
“只有赵方天才能使唤……”
“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御使……”
“现在，诛仙剑出现了……”
“即便只是在梦中，这也不能成立……”
“这不可能，食梦兽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妖道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雨淋庵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大熊猫一族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就是妖道跟食梦兽联手，再加上雨淋庵的赵方天的小女儿和一整个大熊猫一族……”
“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直到现在，就算看到了小道士脸上很平静，道人依旧沉浸在那股情绪中，好像不能自拔，好在还能搭理小道士的问话。
“那就是诛仙剑自己进来的？”
张清貘倒是没有太多注意，这个说法，只是根据道人逻辑推导的结果，既然别人不能驱使诛仙剑，那只能是诛仙剑自己的选择了……
只是，问题没有解决，变了：那么这个梦里，有什么吸引住诛仙剑的，让它觉得有意思，要进来？
好像没有。
他想不出？
是要保护赵方天的血脉？
他感觉，不大靠谱，如果真的如此在意，那应该赵方天就能使唤这柄剑啊……
如果不能，那多半是不甚在意……
诛仙剑，只是赵方天的兵器，不是赵方天的部下，不能相提并论……
“诛仙剑自己进来的？”
“有可能……”
道人好像是要冷静了一点，起码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明显的震惊。
“但更多的是机缘巧合……”
“诛仙剑，应该是被梦映照了……”
“只是，什么梦可以映照诛仙剑，而能让诛仙剑入梦？”
“说到底，也还是诛仙剑自己有这个意愿……”
“而且，一定程度上，诛仙剑有些麻烦……”
道人在冷静了之后，立马就有了自己的猜测，听着，是要比小道士自己随口说的要靠谱多。
不过，小道士并不在意这一点……
他也已经有点看出，有个想法：这柄剑似乎只是存在着，并不发挥着什么巨大的作用……
也没有感应到凌厉的气息……
好像就只有一个造型的震撼──实在太大！
“道长，这里是雨淋庵吗？”
小道士看着道人的模样，似乎也挺想他多说一点，应该是想让他参谋一下，有助于启发他的想法……
所以，他也就壮着胆子在这个时候来扯扯闲篇……
“这里是雨淋庵？”
“你怎么知道？”
道人的冷静算是回来了，不在那么纠缠那个执念，此时还有心情感受小道士的疑惑。
听道人的这个回应，小道士下意识就有点惊讶，觉得很可能是有点状况出来……
“不知道啊……”
“小道猜的啊？”
小道士是真的不知道，是真的猜的，这个问题他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需要隐瞒的，因而实话实说……
“这里是不是雨淋庵……”
“贫道也不知道……”
“因为贫道没有到过雨淋庵……”
“这个地方，没有赵方天的气息……”
“嗯……”
道人沉吟着，想着什么……
“是因为这个地方是雨淋庵，赵方天曾经修道的地方，所以，诛仙剑就入梦了？”
“好像有点道理……”
“可是，也不是那么说得通……”
道人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诛仙剑，应该有不少人可以感应到它藏匿的地方……”
“就在大龙脉之中……”
“大龙脉里面，在最深处的所谓九九绝地，停放着赵方天的灵柩棺椁……”
“如果说是要缅怀赵方天？”
“那其实没必要……”
“它平时就与赵方天为伴……”
最后，道人还是缓缓摇头，否定了一开始的想法。
“这里，其实给贫道的感觉，倒像是龙虎山……”
“如果是龙虎山……”
“那反倒能说明一点问题……”
“只有龙虎山和光明教这些地方，还有那个所谓的黑暗议会的总部……”
“才能令诛仙剑感兴趣……”
随即，道人又给出了一个猜测。
只是这个可能性嘛……
“这就是龙虎山吗？”
“我们要在这里见到龙虎山天师吗？”
小道士张清貘立马透出几分欣喜，还有几分期盼，还有一丝丝摆脱不了的紧张……
可就内心而言，张清貘根本就不认为这里会是龙虎山！
这当然不可能是他生活过的龙虎山，也不可能是龙虎山曾经在东大陆的旧地……
为什么呢？
因为龙虎山上，是有一股气息的……
在龙虎山道人深度入定的时候，是可以朦朦胧胧感应到的，只是感应，永远也只是感应，有道人认为这就是一个错觉，不可能还有实质性的东西隐藏在里面……
而有的人则说，只要龙虎山所在，都能在龙虎山的地界感应到这股朦胧的感觉，应该就是有一些特别的东西潜伏在“龙虎山”这三个字上面……
以致出了龙虎山的地界外，就再也感应不到了……
对龙虎山有着过度骄傲而盲目崇拜的道人，自然相信这是上天庇佑的一个微微显露的迹象，而对于一些高道而言，这是福是祸还不好说，但应该是跟龙虎山的血脉有着紧密联系的……
而这种貌似捕风捉影的论调，在此时倒是一个有力的论据……
这里不会是龙虎山……
不会是现在的龙虎山，也不会是曾经的龙虎山……
如果，是曾经的那个龙虎山，他作为龙虎山道人，应该是会有一个微弱感应的……
那么，这里是哪里？
还是说，这就是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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