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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知了——时值初夏。窗外响起了扰攘不休的蝉鸣。
龙崎翔坐在超自然现象研究社活动室的窗边,手托着腮,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景色发呆。
就只有今天,他显得格外无精打采,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翔君?”
一个温柔而带着一丝俏皮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抱(Hug)。”一双柔软的手臂从后面环抱住了他。来人正是绯夜凛社长。
若是平常的翔,此刻应该早已惊慌失措,并大声喊出诸如“喔哇!社、社长!你这么突然抱住我,那可就不得了了!”之类的经典台词。
但是今天的翔——却只是长长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真不像你。”
凛社长将下巴轻轻靠在翔的肩上,疑惑地如此问道。大概是因为他没有做出往常那种夸张的反应,让她觉得有些意外甚至无聊吧。
“不好意思,社长。”
翔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低沉,
“我正好在回忆往事。”
“回忆往事?”
凛社长眨了眨眼。
“是啊。”
翔的目光依然投向窗外,仿佛能穿透时光。
没错,在他还是小学生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次刻骨铭心的、伤心的别离。就在这个蝉声聒噪的季节。
“小时候的我,曾经在这个季节失去很重要的事物。”
翔以充满哀伤的眼神眺望着窗外。那神情与他平日里的热血和好色截然不同。
凛社长似乎也察觉到了翔此刻情绪的非比寻常,显得有些困惑,但她没有追问,只是温柔地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你说说看吧。我来当你的听众。”
“我知道了。”
翔点了点头,
“正好,顺便也请大家听一下好了。”
“可以吗?这样也好。”
凛社长表示同意,随即转向活动室内的其他成员,
“各位,过来一下。”
社长一声令下,社员们都好奇地聚集过来。
“有什么事吗?”
艾莉卡歪着头询问。
“哎呀哎呀,怎么了吗?”
藤原雅学姐依旧带着她那标志性的微笑。
“……我很好奇。”
星野铃音也简短地表达了兴趣。
“翔同学的过去?”
神崎凉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
“身为朋友的我必须听听他的烦恼。”
“这也是社团活动的一环吗?”
井上咲楽显得有些困惑,
“我真搞不懂脚盆鸡。”
很快,所有人都围着翔坐好。看到他有气无力、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模样,大家都显得很讶异。
就在这种略显凝重的氛围下,翔开始缓缓诉说那段尘封的往事。
那是在翔七岁的时候——
放学之后,他一定会去一个地方,就是家附近的一个小公园。
一位表演连环画剧的大叔会定时来到这个公园。大叔的连环画剧是翔当时最大的乐趣。叮铃叮铃——大叔摇响手中的铃铛,表示画剧要开始了。
观众总是屈指可数,全都是附近的小孩子。有时候,观众甚至只有翔一个人。即使是那种时候,大叔依然会非常用心地演出连环画剧给他看。
翔最喜欢这个大叔了。
“从前从前,有个地方住着一个老公公和一个老婆婆。”
大叔用他那独特的、带着磁性的嗓音讲述着,
“有一天,老公公上山砍柴,老婆婆到河边洗衣服。当老婆婆在河边洗衣服时——”
翔总是满心期待地等待接下来的发展。大叔也总是微笑看着这样的翔,同时熟练地换成下一张图画。
“——有港湾从上游漂了下来。”
占满整张图画纸、笔触写实到甚至有些多余的港湾图画,让年幼无知的翔兴奋不已。他打从心底觉得——啊,我好想揉这样的港湾。
最让翔佩服的,就是大叔那精湛的画工。
“摇啊摇啊,晃呀晃呀。摇啊摇啊,晃呀晃呀。”
大叔声情并茂地讲述着,
“那怎么看都是大G以上。是无论弹性或是形状皆属上乘。”
翔一边吃着作为点心的、大叔分发的“港湾布丁”,一边看着和港湾有关的童话故事雀跃不已。
打跑恶鬼的港湾。让老爷爷得到幸福的港湾。被狗找出来的港湾。
透过这些“港湾童话”,年幼的翔明白了世间的道理与是非。
连环画剧结束之后,翔询问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的大叔。
“大叔也揉过吗?”
大叔总是面带微笑回答:
“是啊,当然揉过。不过呢,小弟弟,港湾不只是拿来揉的哦,还可以……”
“……咦?可是这样不就跟婴儿一样吗?”
当时的翔,还是很单纯。
“小弟弟年纪还小,大概不知道。不过等你再长大一点就会懂了,那是成年男子每天都要对抗的冲动啊。”
当时的翔还不完全明白大叔这番话的深意。但他能感觉到,大叔所说的是一件很帅、很成熟的事。
“看好了,小弟弟,要像这样。”
如此说道的大叔随手拿起一个布丁,用力一吸,布丁便“滋噜!”一下,瞬间消失在大叔的口中。
“好、好厉害!”速度之快,深深挑动了翔那颗年幼的少年心。
“来,我送你几个港湾布丁。回家练习看看吧。”
大叔也相当致力于培育后进生。翔带着大叔亲手交给他的港湾布丁回家,躲在爸妈看不见的地方,拚命地练习吸。
可是无论他怎么练习,都没办法吸得像大叔那样流畅而有力。每失败一次,他都深切体会到大叔有多么伟大。
炎夏的某一天。离别突然来临。
翔像往常一样,兴奋地骑着儿童脚踏车前往常去的公园。
''今天会有新的故事!大叔今天会画新的港湾童话过来!''
是怎么样的故事呢?开心的故事?还是难过的故事?这次的港湾是大?是小?翔满心期待,不能自拔。
然而,当他骑到公园之后,映入他眼中的却是——
“好了,快走。真是的,大白天的就给小朋友看这种东西。”
是大叔被两名警察带走的场面。
不会吧!为什么要抓走大叔?他又没有做什么坏事!
对年幼的翔而言,大叔就是他的一切。他立刻跑到正要被带上警车的大叔身边。
“大叔!大叔!为什么!为什么!”
另一个警察抓住了翔,不让他靠近,他根本无法去救大叔。
“喂,不可以靠近他!这个人给你们看不该看的东西,是个坏人!”
警察严厉地说道。
“大叔不是坏人!大叔是我的启蒙老师!大叔!大叔!”
翔如此哭喊。大叔教会他好多好多事。他不是坏人。他只是对……的爱深沉了一点。
在被推入警车前,大叔回过头,对翔露出了一个一如既往的、略带苦涩的微笑,轻声说道:
“小弟弟。总有一天你要实现理想啊。”
这就是大叔最后的一句话。
“喂,你对小孩子说些什么!快点,走了!”
警察催促着。
“大叔!大叔!新的故事呢!新的故事呢!”
翔挣扎着哭喊。
大叔最终屈服于那在他看来不近人情的暴力机关,被带走了。翔只能眼睁睁地,用含泪的目光瞪着带走大叔的警察的背影。
他没看到那个新的故事。到底是怎么样的故事?一想到这里,翔就感到非常不甘心,十分不甘心。
把我的大叔还来!把我的……
夏天,在蝉鸣扰攘的公园。
翔——失去了他当时认为非常重要的事物。
“……就是这样的故事。”
翔从回忆中抽离,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他的过去。一段确实相当惨烈的经历。他失去了那位重要的、引领他走上“港湾之道”的启蒙者。
活动室里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众人似乎都还沉浸在这个出乎意料又带着一丝荒诞和悲伤的故事里。
蝉鸣声仿佛从窗外渗透进来,为这段回忆更添一抹夏日的惆怅。
喜欢绯色契约恶魔命定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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