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巧用智谋破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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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攥着断刃的手被曾瑶的体温焐得发烫,帐外的号角声像根烧红的铁钎子,正往我太阳穴里钻。

  哨兵的话还在耳边嗡嗡响——游牧大部队动了,可我盯着左手发烫的扳指,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粮窖里摔的那跤。

  当时砖灰蹭在后颈,现在摸上去还带着细渣,可那十分钟的记忆,就像被谁拿快刀齐根斩断了。

  "陆公子!"联盟将军的声音撞开帐帘,他铠甲上还沾着晨露,"情报贩子关在西帐,嘴硬得很。

  但草原人的先锋军已经到了三十里外的红沙岗,骑兵队正往咱们防线压过来!"

  我把断刃插进腰间,曾瑶替我系紧披风带子时,指尖在我后颈轻轻一按。

  她鬓角那道淡粉色的疤擦过我下巴,像片被血浸透的花瓣——那是上个月替我挡刺客时留下的,刀尖子离我咽喉只差三寸。

  "走。"我拍了拍她手背,转身时瞥见案几上的茶盏。

  昨晚和张大人密谈时他斟的茶,残茶里浮着半片茶叶,形状像极了刺客刀鞘上的纹路。

  暗卫来得太快的事在我脑子里转了个圈,被外面的马蹄声撞散了。

  红沙岗的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我站在了望台上,用袖子遮住眼睛。

  望远镜是我让铁匠用琉璃片磨的,此刻正抵在眼眶上——游牧先锋的骑兵队像片移动的黑潮,马背上的弯刀反射着晨光,最前面的旗幡绣着狼头,是左贤王的标记。

  "他们阵型太散。"我把望远镜递给联盟将军,"骑兵冲阵讲究首尾相顾,可你看第三队和第四队之间的空当——足有两箭地。"

  将军眯眼望了会儿,胡须抖了抖:"草原人仗着马快,总爱分头包抄。

  可咱们的步兵方阵...怕是挡不住。"

  "所以不挡。"我摸了摸后颈的砖灰,头痛突然加剧,"诱他们进鹰嘴谷。"

  曾瑶递来水壶,我喝了两口,凉水顺着喉咙往下淌,压下翻涌的恶心。

  三天前在粮窖里,我用"知识洞察眼"看过那个情报贩子——他衣领内侧有块靛蓝染渍,和张大人书房里的墨锭颜色一模一样。

  可现在那十分钟的记忆只剩碎片,像被揉皱的纸团。

  "甲子,你带三百轻骑。"我转向士兵甲,他脖颈上有道刀疤,是上次护粮队里最能打的,"佯装溃败,往鹰嘴谷跑。

  记住,马镫松半寸,让马蹄声听起来更乱。"

  士兵甲攥紧长矛:"得令!"

  "乙子。"我又看向缩在后面的士兵乙,他上个月还因为怕黑躲在草垛里,现在裤脚沾着泥,"你跟甲子一队,负责扔辎重。

  粮袋要破的,马具要松的——让他们觉得咱们慌不择路。"

  士兵乙喉结动了动:"陆...陆公子,我..."

  "怕就闭着眼跑。"我拍了拍他肩膀,"等进了谷,你回头看一眼——那时候你就知道,害怕的该是他们。"

  战鼓擂响时,甲子的轻骑队冲下山坡。

  我望着他们扬起的沙尘,突然想起现代军事教材里的"口袋阵"。

  鹰嘴谷两侧是峭壁,谷口窄得只能过三匹马,只要把敌人放进去...

  曾瑶递来火折子:"要燃狼烟了?"

  我盯着她指尖的茧子——那是常年握剑磨出来的。

  三天前刺客行刺时,她的剑刃砍在对方手腕上,血溅在我披风上,现在还留着暗褐色的印子。"再等等。"我按住她的手,"等他们的前军过了谷口三分之一。"

  望远镜里,游牧骑兵的前锋已经追上甲子。

  甲子的马镫松着,身体晃得厉害,看着像要摔下来。

  乙子在队伍最后,正把装着麸皮的破麻袋扔下马背——麸皮撒在地上,在沙地里格外显眼,像条引狼的银线。

  "头狼上钩了。"将军低声说。

  我看见左贤王的狼头旗进了谷口,数到第三十面旗时,猛地挥下手:"燃!"

  狼烟腾起的刹那,谷口两侧的峭壁上响起滚木雷石的轰鸣。

  我抓着了望台的栏杆,指节发白——三天前我带着曾瑶勘察地形时,在峭壁上凿了暗桩,用牛筋绳绑着石磨,现在牛筋被火油浸透的麻绳烧断,石磨顺着斜坡滚下去,砸在最前面的马队里。

  "放箭!"曾瑶的声音混在喊杀声里。

  两侧峭壁上,五百弓箭手探出身来。

  我特意让铁匠把箭头泡了马尿,现在在阳光下泛着乌青——不是为了毒,是让血更难止住。

  第一波箭雨落下时,游牧骑兵的马开始惊跳,有的被射穿眼睛,有的被扎穿马腹,连人带马滚作一团。

  甲子的轻骑队突然勒住马,松了半寸的马镫此刻成了优势,他们翻身下马,抽出藏在马腹下的短刃,反身杀回谷口。

  乙子举着长矛,脸上沾着血——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可他的喊杀声比谁都响。

  "封谷口!"我吼道。

  早埋伏在谷口的步兵队冲上去,用拒马桩和铁链锁住了出口。

  游牧骑兵这下成了瓮中之鳖,前面是滚石,后面是拒马,两侧是不断攒射的箭雨。

  左贤王的狼头旗倒在地上,被马蹄踩得稀烂。

  战斗结束时,夕阳把鹰嘴谷染成了血红色。

  曾瑶替我擦去脸上的血渍,我这才发现左手扳指上的烫痕淡了些——许是刚才太专注,没注意到。

  士兵们在打扫战场,甲子扛着缴获的弯刀过来,刀鞘上的纹路让我瞳孔一缩——和三天前刺客刀鞘的纹路,一模一样。

  "陆公子!"乙子跑过来,手里攥着半卷染血的绢帛,"在左贤王的随身皮囊里翻到的!"

  绢帛展开时,我闻到了熟悉的沉水香——是张大人书房里的味道。

  上面的字迹我认得,是那个被关在西帐的情报贩子的手笔:"月半子时,粮道改道,虎符藏于...藏于..."后面的字被血浸透了,只隐约看见"半枚指纹"几个字。

  曾瑶的手指突然收紧,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西帐方向,张大人的暗卫正往这边走,腰间的玉佩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那玉佩上的纹路,和情报贩子衣领上的靛蓝染渍,竟能严丝合缝地拼出半枚指纹。

  "瑶瑶。"我摸了摸她鬓角的疤,"把刀给我。"

  她的断刃入鞘时,我听见远处传来号角声。

  这次不是报警,是游牧大营的方向。

  我知道,左贤王的先锋军不过是块试刀石,真正的狼,还在更北边的草原上,舔着爪子等月亮升起来。

  而我手里这半卷带血的绢帛,还有张大人暗卫腰间的玉佩,正像两根线头,拽开了帐篷下藏着的,更深的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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