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失败主义

　　兰州指挥部大楼，总司令办公室。

　　钟奎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在严寒中挣扎求生的城市。街道上，行人稀少，步履匆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一种被拉扯到极限的疲惫。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随后，情报部部长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比窗外的积雪还要苍白，眼窝深陷，显然已经数日未曾合眼。

　　“总司令。”他开门见山，声音嘶哑，“情况……不太好。”

　　他将一个平板电脑递到钟奎面前，没有多余的废话。屏幕上显示的，不是军事地图，也不是侦察机传回的影像，而是一份粗制滥造的、用暗红色字体印刷的传单。传单的顶端，画着一个诡异的、仿佛在微笑的骷髅头。

　　“他们自称‘洞悉者’的信徒，”情报部长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中南半岛两亿丧尸北上的消息，已经彻底泄露出去了。现在整个基地，从兵工厂的工人到负责后勤的平民，几乎无人不知。恐慌正在蔓延，而这个邪教，就像是腐肉上滋生的蛆虫，借着这股恐慌，疯狂地传播他们的歪理邪说。”

　　钟奎的目光扫过传单上的文字，眼神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

　　“……世人皆苦，战争、饥饿、恐惧，皆是枷锁。为何要执着于这副臭皮囊？看啊，我们的‘同胞’，它们已经挣脱了枷锁，回归了永恒的寂静。它们晒晒太阳就能活，没有痛苦，没有欲望，更没有担惊受怕。那不是死亡，那是超脱，是涅盘。放下武器，敞开胸怀，迎接它们，拥抱它们，就是拥抱我们自己最完美的归宿……”

　　“失败主义。”钟奎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他关掉屏幕，将平板电脑还给情报部长。

　　情报部长义愤填膺地补充道：“这帮混蛋甚至在暗地里煽动，说与其担惊受怕地等着被丧尸吃掉，不如主动‘回归’，至少能留个全尸，成为‘永恒大军’的一员。总司令，这种思想比瘟疫还可怕！它在从内部瓦解我们的意志！我建议立刻展开全城大搜捕，将这些邪教头子和骨干分子全部揪出来，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钟奎没有立刻回答。他转过身，重新望向窗外。他知道，部长的建议是正确的，也是必须的。但他更清楚，这治标不治本。恐惧是最好的培养基，只要绝望的阴云笼罩在五百多万幸存者的头顶，这种名为“洞悉者”的毒草，就会春风吹又生。

　　“抓。”钟奎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立刻把所有散播失败主义言论的邪教头头，都给我抓起来。审讯，深挖，务必将他们的组织连根拔起。但记住，不要公开处决，关押起来，劳动改造。”

　　“可是总司令……”

　　“杀戮，解决不了信仰问题，反而可能塑造出所谓的‘殉道者’。”钟奎打断了他，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这都治标不治本。想要彻底根除这种思想，靠的不是子弹，而是胜利。只有一场酣畅淋漓的、足以让所有人都看到希望的胜利，才能彻底击碎他们散播的谎言，才能让人们重新相信，活着，比变成行尸走肉更有意义。”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拨通了总机：“接通三大集团军群司令部，以及各军军长，召开最高级别线上军事会议。十分钟后开始。”

　　放下电话，钟奎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丝毫的情绪波动，只剩下一片如同深海般的冷静。他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十分钟后，指挥部的最高作战会议室内，巨大的屏幕墙上，亮起了一个个或严肃、或刚毅、或深沉的面孔。陈向前、苏裕、林标、王龙、楚云飞……西北联合基地所有高级将领，尽数在线。

　　会议室中央，巨大的全息电子沙盘上，正模拟着整个东亚的态势。在龙国的西南，四川盆地的位置，一团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血红色区域正在缓缓蠕动，上面标注着一个恐怖的数字：六亿两千万。而从更南方的中南半岛，另一股同样庞大的、代表着两亿丧尸的洪流，正坚定不移地向北推进，仿佛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即将与四川的主力汇合。

　　“各位。”钟奎的声音通过加密线路，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中南半岛两亿丧尸北上的消息，已经泄露。我不想追究是谁的责任，在如此庞大的人员流动中，出现疏漏在所难免。现在，我们面对的不是追责问题，而是生存问题。”

　　他伸手指了指沙盘上那两股即将汇合的红色洪流。

　　“根据情报部门和参谋部的联合推演，中南半岛的尸潮，约莫还有半个月，就会全部抵达四川境内，与盘踞在那里的丧尸主力完成汇合。届时，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一个总数高达八亿两千万的丧尸军团。我预计，等到三月份，大地回暖，冰雪消融，就是S5尸王发动总攻的时刻。”

　　钟奎的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所有将领的心上。八亿两千万，这个数字已经超越了军事范畴，进入了神话领域。

　　“说实话，以我们目前一百零八万的兵力，正面硬撼，这仗恐怕不好打。”钟奎没有粉饰太平，而是将最残酷的现实摆在了桌面上，“所以，我今天召集各位，就是想集思广益。在座的都是身经百战的将领，或许有人能有破局之法。畅所欲言。”

　　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屏幕上，一张张铁血的面孔都紧锁着眉头。良久，一个孤僻而沙哑的声音响起。

　　“既然丧尸怕冷，”林标微微前倾身体，仿佛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要不，我们全体转移西伯利亚算了。”

　　喜欢尸潮压境，我的百万雄师杀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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