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有什么苦，不能让我们这些打工牛马吃？

　　叶凡抽空看了眼墙上时钟，刚过早上7点，先前卢启航说大部队在后面，他不相信，现在信了。

　　档口前，大学生汇聚成一条五颜六色的‘贪吃蛇’，一直延伸到食堂门口，至于外面还有多长不得而知。

　　绝大多数人穿着睡衣踩着拖鞋，蓬头垢面，眼神昏暗。

　　早起对大学生来说，不是一个强项。

　　“叶老板，你平时在其他地方摆摊，也这么多人吗？”

　　牛大力有些吃惊，印象里能汇聚这么多人，只有过年老家镇上赶大集。

　　“人有时多， 有时少，说不准。”

　　叶凡其实想告诉牛大力，人多人少取决于自己摆摊位置何时被发现，只不过这么说有些装逼。

　　“对了，牛大叔，等会耽误你点时间，我有事情跟你说。”

　　“好的，叶老板。”

　　以往这时候，都没人来，食堂职工闲的刷手机，偶然听到几声灭蝇灯的啪啪声提示自己还在岗。

　　可今天，终于时来运转了——

　　虽然都冲着叶老板的凉面来的，但只要人气聚集起来，接下来就好办了。

　　“东鹏特饮，红牛饮料，各类冰咖啡，有需要的同学看一看，瞧一瞧了。”

　　“正宗天津煎饼果子，绿豆面面糊，吃上一口忘不了。”

　　“豆腐佬，大清早现磨的豆腐佬，可甜可咸随你挑。”

　　“……”

　　“姐，来碗豆腐佬，多放点白糖。”

　　叫喊声中，一大学生挥了挥手。

　　站他后面的人调侃了一句：“兄弟，豆腐佬就应该吃咸，吃甜的太娘了。”

　　“你以为我想？哥有低血糖，再不来点白糖顶一顶，等会晕倒了，叶老板的凉面你帮我排队？”

　　“……”

　　等卢启航再次赶到东南角食堂，大吃一惊。

　　“刚刚七点就这么多人，还能不能让人吃上一碗凉面了。”

　　人群中听到卢启航发牢骚，其中一位自带小板凳的男大学生接过话头：

　　“兄弟，刚来还不了解行情吧？”

　　“正常五点多钟食堂就开始上班了，我听里面工作人员说，他们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吃过一波了。

　　要不是晚上必须回寝，早上六点寝室才开门，我恨不得晚上就带凳子过来了。”

　　“关键叶老板卖的凉面性价比是真高，打完折后7.2元一碗，就里面那丰富的配料，曾经高考前我妈都未必会做给我吃。”

　　“就是呀，这年头7.2元能干嘛？吃一顿拼好饭都困难。”

　　卢启航没想到自己随意一句牢骚能引起这么多反响，他没心思加入讨论，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排到自己。

　　手机嗡嗡震动。

　　叶老板，你往哪里跑粉丝群里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群主张伟@卢启航：小卢，汉武大学有小道可以进去吗？门口保安来着不让进。】

　　【少吃一顿急死人：小卢，你起床没？我们不少人在门口，帮忙带一碗凉面呗。】

　　多数消息都是@卢启航，无非二件事：求一碗凉面；有没办法绕过保安进校园。

　　卢启航不着急回复消息，而是发了一段现场排队视频到群里。

　　【 卢启航：你们自己看吧，我也在排队。】

　　群里顿时哀嚎声遍野。

　　【天呀，现在不是才7点多钟吗？大学生有必要起那么早吗？有什么苦不能让我们打工牛马来吃吗？】

　　【小卢，你跟叶老板关系那么好，能不能走个后门，先搞几碗凉面出来。】

　　卢启航看到群消息嘴角上扬，和叶老板关系好不假，但排队这事一视同仁。叶老板当初在复兴路在私房菜馆什么态度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知名电视剧百合的故事剧组过去吃饭都没特权，更何况一普通学生呢。

　　站队伍里感受跟着急上厕所发现每个隔间都有人一样难熬。

　　临近八点差一刻，发生了一件好事和坏事。

　　好事：卢启航终于排到食堂里面，不用忍受外面的大太阳了。

　　坏消息：只见叶老板正用勺子敲打不锈钢托盘。

　　“各位同学，不好意思啦，今天准备的凉面都卖完了。”

　　其余食堂员工：…

　　排队同学：…

　　教职工：…

　　“叶老板，不要呀，现在早上八点都不到，第一节课都没开始，你说你就要下班了？”

　　“叶老板，你能回家补个货吗？我们原地保持秩序等你回来？”

　　“叶老板，平日里你在汉武市随机出摊，我找不到你，尝不到手艺，我从不抱怨。

　　但今天好不容易到我眼皮底下，竟然还是没能尝到一口。

　　天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一个善良的人。”

　　叶凡不慌不忙走到人群中，道；\"各位不要沮丧嘛，接下来的四天，我还会在食堂出摊，总能吃上的。\"

　　“既然大家来都来了，何不尝尝其他的早餐呢。”

　　话语间叶凡指了指煎饼果子，千层饼，豆腐佬，三鲜豆皮各个档口。

　　在学生们还没来的时候，几个档口的师傅就邀请叶凡品尝美食。

　　该说不说，口味上是真不错。

　　煎饼果子的面糊用的是绿豆面，千层饼酥软油润，豆腐佬甜咸口都有，豆皮中的肉臊子嚼劲也不错。

　　东南角食堂里真不缺美食，只缺一个推广的人，只缺一个让大家起早床，跑到角落食堂的冲动。

　　安抚过后，大家四散开来，向各个档口分流。

　　而叶凡则趁机把牛大叔拉到一旁。

　　不等叶凡开口，牛大力嘶的一声：

　　“叶老板， 你真不回去补货了，我要是有你这手艺，恨不得一日三餐加宵夜都卖凉面。”

　　“牛大叔，你想法是好的，但我不想把自己搞这么累。”

　　叶凡忽然话锋一转：“先前看你吃第一碗凉面流泪了，方便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牛大力心里咯噔一下，面对恩公不想有所隐瞒。于是大大方方告诉叶凡，其实是因为他炸葱油的手法和凉面的口感让他想起童年时光，让他想起了爸爸妈妈，毕竟他好久都没喊出这两个词语了。

　　爸爸！妈妈！

　　多么简单的词语，但却有不简单的含义。

　　叶凡心底泛起涟漪，大多数穿越者都是孤儿或者父母双亡开局，可他并不是。上一世的爸爸，妈妈还活着，就是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

　　“牛大叔， 我跟你商量个事。”

　　“如果我把凉面手艺教给你，以后让你在食堂档口出摊，有兴趣吗？”

　　“啥子？”

　　“叶老板，大清早，你可别逗我了！我一粗人哪学得会这个。”

　　牛大力子语气中满是自嘲，但安静下来和叶凡对视，发现对方不像开玩笑，心里紧张起来。

　　叶凡看出他担心，道：“凉面有什么学不会的，很简单。主要就四个技巧——搞定面条，搞定葱油，搞定酱汁，搞定配料。”

　　“最主要，我在食堂档口就摆摊这几天，但合同签了半年，到时人一走还得找人接手怪麻烦的，我看你这人就很靠谱。”

　　“我？”

　　牛大力老半天挤出一个字，但马上觉得不妥：

　　“叶老板，你让我接手档口，真不怕我给你干砸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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