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关键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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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汉等人听了王清晨的话,眼中满是感激,纷纷弯腰作揖。

  “多谢大人,您可一定要救救李大人啊!”张老汉声音颤抖,眼中闪烁着泪花。

  王清晨连忙伸手扶起众人“大家放心,我定会尽力。只是这案件复杂,需要些时间。你们且安心修堤,这也是对李县丞最好的支持。”

  众人点头,又转身回到各自的岗位。

  王清晨望着百姓们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百姓们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李岷如今深陷困境。

  若不能尽快查明真相,后果或不堪设想,一个县丞说牺牲真就可能牺牲了。

  尤其是,陛下的态度,才是大问题。

  “大人……”看王清晨愣在那没有动作,段柳不由担心道。

  “无事,这里你先照看着,我去找三法司的官员问问情况”王清晨眉头紧锁。

  “大人放心。”如今堤上各项事务已经有序进行,却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王清晨一路朝着三法司驻地而去,看着沿途破败的村庄和流离失所的百姓,心中的责任感愈发强烈。

  不多时,他来到了三法司的营帐外。

  守卫见是工部侍郎王清晨,不敢阻拦,连忙通报。

  绯袍官员听闻王清晨来访,微微皱眉,但还是让人请了进来。

  王清晨走进营帐,拱手行礼。

  “冒昧来访,还望邢大人见谅。”绯袍官员王清晨也认识,大理寺少卿邢灏,和他一样同样是四品官。

  “王侍郎客气!”邢灏抬手示意他落座。

  王清晨瞥见营帐中桌案上堆积着不少卷宗,想必应是“掘堤案”的卷宗。

  “只是眼下事务繁杂,王侍郎此来,怕不是为了堤坝工事?”

  王清晨坐得端正,目光却没绕弯子:“邢大人明鉴,本官还是为了李岷而来。”

  他见邢灏眉峰微挑,又补充道“李县丞就任原武不过二十日,自洪水暴发,日夜守在城头疏散百姓,这般为民之官,断不会做出掘堤之事。”

  邢灏拿起案边的茶盏,却没喝。

  “王侍郎与李县丞是旧识?”邢灏没想到王清晨竟然会对李岷过分关心。

  “曾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本官是为公事,绝非私情!”

  邢灏放下茶盏,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

  “案件还未查清,李县丞只能暂时被收押,至于安危,王侍郎放心,本官绝非是滥用私行之人”

  “大人”两人的谈话被营帐外的声音打断。

  “何事?”邢灏掀起营帐一角,王清晨看出来人乃是大理寺官员。

  “我等要前往河阳仓巡查,不知少卿大人是否前往?”来人说道。

  邢灏迟疑片刻,随即目光落在王清晨身上,有些不好意思。

  “王某,可否同往?”王清晨想到什么随即问道。

  邢灏略一思索,心中暗自揣测王清晨此举意图。

  河阳仓一事本就错综复杂,王清晨此时提出同往,莫非他掌握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线索?

  邢灏虽满心疑惑,但王清晨身为工部侍郎,在这原武县事务中亦有诸多关联。

  且他此番为李岷之事而来,态度诚恳坚决,若贸然拒绝,反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既然王侍郎有此兴致,一同前往倒也无妨,倒是忘了,王大人曾在刑部任事,想必于断案一道有独到见解,届时还望王大人不吝赐教。”邢灏微微颔首,应了下来。

  王清晨心中一喜,连忙起身再次行礼致谢:“如此,便多谢邢大人了。”

  不多时,众人便整顿好行装,一同朝着河阳仓进发。

  河阳仓在县城外,高岗山脚,按理来说已经考虑到被淹没的可能,王清晨以往并未往这个方面想。

  随行几人皆神色凝重。

  约莫两刻钟后,众人终于抵达河阳仓。

  河阳仓高大的围墙早已倒塌,曾经高大巍峨的仓廪,如今已坍倒大半。

  仅剩的残垣断壁也摇摇欲坠,好似一位位垂暮的老人,诉说着往昔的繁华与今日的凄凉。

  仓顶的瓦片散落一地,与泥泞的地面相互交织,形成一片狼藉的景象。

  地上的脚印纵横交错,显得杂乱无章,像是一群慌乱的野兽在此奔逃留下的痕迹。

  有的脚印深陷泥中,周围的泥土被踩踏得稀烂,似乎留下脚印的人曾在此处挣扎许久;

  有的则只是浅浅的印子,仿佛只是匆匆路过,却也未能逃过这场灾难的波及。

  围墙边,几株枯树瑟瑟发抖,树下,堆积着各种杂物,有被洪水冲来的木板、树枝。

  还有一些早已辨认不出原本模样的生活用品,它们杂乱地堆在一起,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整个河阳仓,一片死寂,腐朽的气息让众人眉头紧皱。

  “河阳仓在决堤当日便被淹没冲毁,李县丞怕仓内粮食发芽了可惜,所以命百姓抢救了一部分,后续,每日都有百姓想要前来捡一些尚能食用的,所以才是这副模样!”随行衙役小心解释了一句。

  毕竟哄抢粮仓可是死罪。

  邢灏微微点头,对衙役的解释未置可否,继而随着三法司官员一同专注地在废墟中探寻。

  王清晨紧跟其后,心中暗自思忖,河阳仓如此惨状,怎么看也不像是洪水所为。

  王清晨也随即在仓内各地巡视。

  仓内处处可见已经腐败为漆黑色的烂泥,散发着朽腐的气息,王清晨不禁皱鼻。

  “看来这其中确实有蹊跷。”邢灏似乎也看出了端倪,不过却是并未说明。

  王清晨挑开一袋已经被打开的麻袋,里面全是已经霉变的粮食,但奇怪的是,这些粮食内似乎夹杂着什么。

  王清晨不禁多挑了几袋,毕竟这里的粮袋实在太多了。

  “王侍郎可是发现了什么?”邢灏看王清晨似有所觉,随即问道。

  既然邢灏问起,王清晨也不好什么也不说。

  “大人可知这是什么?”王清晨挑开粮袋里早就发霉的漆黑色烂泥,显露其中大量发黄的的东西。

  “这是黏土?”邢灏皱眉。

  “这里面还不少呢!”王清晨似是无意间说道。

  确实,每个粮袋里多多少少都有些黄土。

  若是不仔细看,或许就会认为这些都是洪水淹没时留下的黄泥,但是这未免太多了一些。

  “衙役何在?”邢灏心中有了些许猜测,随即传召跟随衙役问话。

  “大人”

  “此地为何无人值守?河阳仓仓吏何在?”邢灏问道。

  河阳仓身为官仓,至少有近百仓吏,按理说即便河阳仓被淹,这些仓吏也不应该擅离职守。

  “这这这……小人不知……”衙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毕竟河阳仓已经破败至此,留着人守着也没用啊!谁会关心这些早就发霉的粮食啊?

  但是,王清晨关心。

  “邢大人,可是有了眉目?可否透露一二?”王清晨也是好奇邢灏究竟明白了什么。

  “既然王大人刚才已经赐教,本官也不好藏着掖着”

  “洪水淹没河阳仓,应是从外至内可对?”

  王清晨一下便明白了。

  河阳仓的围墙应是由外向内倒,不过河阳仓的围墙实际乃是由内向外倾倒。

  这是什么意思?

  换句话说,河阳仓围墙不是洪水冲倒,更大可能乃是被人由内推倒,洪水继而涌进。

  要不然有着围墙阻隔再加上一些防水措施,河阳仓不至于被淹。

  “少卿不愧是断案高手,如此细微之处都能洞察。”王清晨拱手称赞,心中对邢灏的敏锐观察力暗自佩服。

  邢灏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地说:“此事绝非偶然,河阳仓的变故,怕是与掘堤一案紧密相连。围墙倒塌方向异常,粮袋中掺杂大量黏土,这些迹象表明,有人蓄意破坏,而且谋划已久。”

  王清晨蹲下身子,再次仔细查看那些黏土,心中疑惑更甚。

  “若只是为了损毁粮食,何必大费周章?这些黏土?”

  邢灏目光扫向四周,思索片刻后说道:“河阳仓地势颇高,寻常洪水难以轻易灌入,不过若是有内应就不同了。”

  “他们掘堤大概是要毁了这河阳仓?至于为什么毁河阳仓?”

  想必和这些黏土脱不开干系,王清晨如是想到。

  寻常仓房多是火灾,为的就是掩盖仓里的某些阴暗,这场水灾或许也是在掩盖什么?

  “着令,缉拿河阳仓一应仓吏”邢灏当机立断,这些仓吏有重大嫌疑。

  早知如此他们早就该来了,一来就有重大线索,之前他们走了多少弯路。

  三法司主事领命匆匆离去,邢灏与王清晨等人则是继续在这片废墟中探寻线索。

  众人在废墟中仔细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王清晨则是直接前往粮窖之中印证猜想,邢灏则是跟在其身后。

  “这里倒是没外边那般杂乱!”邢灏捂着鼻子,强忍着腐败的味道。

  河阳仓大概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为地下仓存储,另一部分为地上粮仓存储。

  刚才他们看的就是地上存储。

  而地下存储却占据了粮仓存储的绝大部分。

  “邢大人可有什么发现?”王清晨问道。

  “王侍郎明知故问,这显然不足仓”眼前的地仓腐败中还能看出细细密密的麦芽,但是却只占整个仓储的三分之一不到。

  众所周知,粮食发芽之后,肯定会有不同程度的膨胀,而这里即便是膨胀之后也只有三分之一,所以这个地仓并不满仓。

  “去其他地仓看看!”王清晨说道。

  两人又巡视了几个地仓全都是这般模样,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两人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邢灏沉思片刻,说道:“若地仓本就不满,那这些粮食究竟去了何处?”

  王清晨站起身,蹭了蹭脚上沾着的黑泥,分析道:“这就要大人查明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河阳仓的问题很大,甚至让他有了不好的联想。

  “可他们为何要这么做?”邢灏不解。

  粮仓出问题不是没有,但是肯定不会闹到如今局面。

  王清晨却是笑而不语,河阳仓面上有百万石粮食,但是按照他们的估计这里最多只有三分之一,那么其他的六十万石去了哪里。

  王清晨又想到一个问题,原武县县令和县丞是在原武县决堤前被拿下的,紧接着就发生了掘堤之事,此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原武县县令及县丞被大理寺带走,接下来肯定是针对原武县的大调查,若是原武县河阳仓真的存在巨大亏空。

  若是短时间内补不回来,那是否有人会铤而走险?

  王清晨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若是为了这些亏空,就掘开黄河,这些人是有多么丧心病狂。

  “王侍郎是想到了什么?”看王清晨神色逐渐不对,邢灏直接问道。

  在他看来,王清晨在断案方面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邢大人不妨想想,原武县前任县令、县丞先后被拿,接着没几天,就发生了此事,这难道毫无关联吗?”

  看着粮窖壁上的霉斑,王清晨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这满窖的腐朽气息。

  “你是说……河阳仓的亏空……”邢灏瞳孔微缩,他不是蠢人,自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王清晨所想。

  “恐怕不仅有关……”王清晨神色凌厉。

  若真是如他猜想这般,那些人千刀万剐毫不为过。

  “只是河阳仓账簿恐怕早就被毁,再过两日河阳仓这些粮食彻底腐败,恐怕真死无对证了……”邢灏没把话说透,但已然明白。

  那些人做得高明,若是一把火付之一炬,粮袋里的黄泥却是藏不住的。

  但是被水淹了就不一样了,充作粮食的黄泥,黄河里不要太多,完全可以推脱。

  再经过不知情的百姓们前来一番折腾,恐怕所有罪证都将被黄河一洗而净。

  洪水既能冲垮粮仓,也能冲散所有关于亏空的痕迹。

  王清晨二人虽然如此猜测,可是却无半点真凭实据,想要凭此拿人,必不能服众。

  “丧心病狂!”邢灏一拳砸在身旁的粮囤上,霉烂的谷物簌簌落下。

  “这背后绝不止一两个人。恐怕整个河阳仓都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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