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都是老父亲

　　老牧师做了最后的祈祷，说的啥咱也听不懂，看那诚惶诚恐的样子，仿佛是在为民生疾苦痛彻心扉，又仿佛在焦虑：演戏演到这个份儿上，金主这次能给多少钱？

　　活动取得了明显的成效，伊卡洛斯心满意足地点着头，转手将一箱子现金摆在桌面上！

　　我去！这样真的好吗？

　　耶稣大人可是都看着呢！这也太明目张胆、赤裸裸了吧！

　　望着一箱子的钱，老牧师身体一抖，妈的，不知道还以为他尿了呢！

　　真没出息，一箱子现金就能失控成这样，换做是我……我愿意为金主表演一个顶风尿三丈！

　　随后，其他人坐在教堂等待，伊卡洛斯跟着老牧师来到教堂后面藏书的地方，听碎花姑娘说，每次伊卡洛斯来教堂都会借阅一筐书。

　　但从来都不还！

　　妈的，这能叫借？

　　这不就是占为己有嘛！

　　我和碎花姑娘赶紧尾随其后，藏书的地方不小，足足有两个房间大小，我随手抽出一本书，递给碎花姑娘。

　　“在扉页上写上这么一句话：伊卡洛斯先生，恭喜您老来得子！但机会稍纵即逝，如果你不能好好守护，这个天使有可能不会降临！署名……嗯……”

　　我看了一眼墙上《最后的晚餐》……

　　“署名写赎罪的在玛丽医院203病房治病的犹大！”

　　“需要这么长的署名吗？”

　　“当然，我得能让他找到我！”

　　用法语写完之后，碎花姑娘小声说道：“凌凌发，你确定用这本书？”

　　“书不重要，重要的是扉页上的字！”

　　碎花姑娘还想说什么，被我打住。

　　“好了，我要去送书了！”

　　老牧师和伊卡洛斯去了隔壁藏书房，我一个鬼使神差、躲躲闪闪，小巧玲珑地将书偷偷放进了搁在地板上放书的框子里。

　　我拉着碎花姑娘的手：“闪人！”

　　匆匆忙忙、仓仓促促，我和碎花姑娘连滚带爬从教堂后门溜了出来，刚出门，伊卡洛斯的娇妻正蹲在草地上干呕。

　　她回头一看，与我四目相对！

　　通过眼神，我们之间似乎有了以下交流：

　　你来干什么？

　　阻止你！

　　关你屁事？

　　路见不平！

　　你妈……蛋！

　　哎？你怎么骂人？

　　骂人？我还要骂你全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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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凌发？凌凌发？”

　　嗯？

　　碎花姑娘以为我又犯了花痴症，一脚踹过来。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等着吧，看哪天伊卡洛斯老头儿能发现我送他的书，然后头发斗立，立马派人寻找我这位卧龙！

　　没错，这就是我给自己设计的角色，在伊卡洛斯面前，以神秘占卜者的身份现身。

　　至于以后会不会露马脚，那就看我临场的忽悠能力了！

　　我还是有这个自信的，赵老师的《卖拐》、《卖车》咱可不是白看的！

　　回到医院，洛丽塔婶婶带来一个好消息，医院三楼有一间活动室，不大，但采光和通风效果都挺好，问碎花姑娘要不要过去住。

　　碎花姑娘一开始还不好意思，我一把抓住洛丽塔婶婶的手。

　　“大婶子，没想到我在遥远的科特迪瓦还有您这样一位亲婶子，我叔都没告诉过我！我回头就给您做一面锦旗去，上面一定得写着“救死扶伤好护士，吃喝拉撒啥都管！”

　　“你这张嘴啊，抹了香油和蜂蜜啊！走吧，姑娘，咱上去看看！”

　　洛丽塔婶婶带走了碎花姑娘，我往床上一躺，时间来到了晚上十点。

　　窗外突然一声炸雷，接着便有雨水开始敲打玻璃，此情此景，我怎么能不吟唱一首呢？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拨心房……”

　　“咳咳，咳咳！”

　　我刚展开兴致，旁边沉默的卡瓦洛先生开始剧烈咳嗽起来，难道是我的错？

　　我赶紧给他端一杯水，他摆了摆手，颤颤巍巍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窗前，开始望向外面的世界。

　　他一动不动，脸上一直浮现着半明半暗的笑意，好像在雨中看到了什么向往的东西。

　　捉摸不透！

　　下雨天，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凉意，我打算欲与天公试比高，看看是它的雷声响还是我的鼾声大！

　　我开始数羊，还没数到两位数，意识就模糊了……

　　我又做梦了，梦见伊卡洛斯来派人来找我，请我去他的海边大别墅，他见了我一把抓住我的手，泪水滂沱问我，如果他走了，我愿不愿意替他照顾他的娇妻以及肚子里的孩子。

　　当然，上亿的资产也全部由我继承！

　　众所周知，我不是那种见钱眼开、见色起意的人……好吧，我听见了嘘声，就算是，咱也不是那么赤裸裸的人。

　　我的犹豫让伊卡洛斯痛苦不已，他大手一挥，说他还有一个宝库，里面藏着珍贵的文物，大部分来自中国，如果我能答应他，这些文物也归属于我。

　　伊卡洛斯见我要同意，更进一步，说他还有两个情人，家里还有两房太太，如果我能接手就更好了。

　　见我眉头一皱，他赶紧解释道，最大的太太不过四十岁左右，而且都是法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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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差不多！

　　这一觉睡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当我睡眼朦胧地睁开眼，发现沉默的卡瓦洛先生还坐在椅子上，像雕像一样，直愣愣看着外面。

　　老头儿挺能熬啊！

　　雨下了一夜，这个时候已经淅淅沥沥，我慢慢下了床，走到老头儿身后，顺着他的角度望去，看见两只狗正在凉亭里做龌龊事。

　　我咂摸咂摸嘴，沉默的卡瓦洛先生肯定不是在看这个，为了看这个熬一宿可真不值得！

　　再说，昨晚他也不可能知道，一大早会有狗男女上演如此劲爆火辣的一幕啊！

　　一夜的雨，本来已将我的内心冲刷的清心寡欲，奈何一大早给我一场如此艰难的巨大诱惑。

　　我这个人，除了诱惑，什么都能扛得住！

　　于是，我搬来一个小马扎，坐在沉默的卡瓦洛先生身后，托着脑袋，开始鉴赏繁衍生息的具体内容！

　　哎，你还别说，有人用海狗丸当药引子，确实有道理，陆地狗和海狗应该差不多，起码字面意思都有狗，那位可能说了，凌凌发，我觉得你也很狗啊！

　　是，我有时候确实有点儿狗，但我不得不承认，在那方面，我可能不如狗，你看看时间，这都多久了！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嘛！我凌凌发怎么可能样样精通！

　　我光明磊落的承认，我的确在看狗版“小电影”，但沉默的卡瓦洛先生在看什么呢？

　　他也在看？

　　不能吧，一个整天不说话、沉默寡言的老头儿，还玩儿闷骚这一出溜？

　　我正揣摩着，病房外突然传来洛丽塔婶婶的大嗓门，此情此景要让她看见，肯定给予我灵魂与道德的重锤！

　　我赶紧收缩战线，爬到床上，我不是那种吃水不忘挖井人的人……不对，我是说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好心提醒沉默的卡瓦洛先生洛丽塔婶婶来了，但人家不为所动。

　　这就不能怪我了！

　　我躺在床上，幸灾乐祸，坐等洛丽塔婶婶对老头儿大显神威。

　　门开了，洛丽塔婶婶推着医用车走了进来，她看了我一眼，尽管我装出一脸的无辜，但她好像一眼洞穿了我！

　　洛丽塔婶婶对我一脸冷漠，径直走向卡瓦洛。

　　她望向窗外，但并没有面红耳赤，而后拍了拍老头儿，沉默的卡瓦洛先生回头看到洛丽塔婶婶，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拒绝了洛丽塔婶婶的搀扶，慢慢起身回到了床上。

　　嗯？

　　我目瞪狗呆！

　　难道上了岁数就不能对道德进行审判了吗？

　　洛丽塔婶婶刚把老头儿扶到床上，我就举手了！

　　“婶婶，我什么都没干，你就瞪我一眼，卡瓦洛先生都看了一宿了，您这也……不太公平吧？”

　　洛丽塔婶婶走过来，一脸凶狠：“你看没看自己心里清楚，但卡瓦洛先生这一夜肯定都在看守院子里的那棵檀香树，那是他的女儿生前为他种下的，那次他住了两个月的院，已是多年前的事了，现在那棵小树苗都成了大树了！”

　　哦？

　　果然与我想的不一样！

　　“他是担心风雨太大，损坏了檀香树？他居然坐了整整一夜？”

　　洛丽塔点点头：“你的父亲也会为你这样做的！这就是父爱！”

　　嗯？

　　我的父亲？

　　对啊，我也是有父亲的人啊！

　　想到这儿，我突然想起来，我已经有半个月没忙里偷闲给家里打个电话了。

　　感动于此，满心愧疚，泪都快下来了，凌凌发，你还是个人吗？老爹老娘撇下不管，反倒让他们整日牵肠挂肚！

　　我赶忙掏出手机，给我心目中高大的老父亲打去了电话！

　　“爸！”

　　我含情脉脉道。

　　老父亲一愣，心虚道：“怎么了？缺钱了？”

　　“不是，我就是突然想你和我老娘了！”

　　我都要哽咽了。

　　老父亲没有立马回话，片刻之后幽幽道：“哦……孩儿啊，你听我说，今年家里的收成不咋样，你妈腰间盘这两天又突出了，你说吧，要多少钱？给你个饭钱还是没问题的！”

　　“这么说……我要是娶媳妇肯定是没戏了！”

　　“不！有戏！”老父亲斩钉截铁，“收成不咋样，别忘了你老爹有存货，去年的玉米还被我放在粮仓里没动呢！给你凑个十万八万买个媳妇没问题！”

　　“什么叫买？我们是真爱！”

　　“都行，只要能生孩子！”

　　“你这十万八万也不够啊，不得买房买车……”

　　“嘟嘟嘟……”

　　嗯？

　　“喂？”

　　我晃了晃手机，不太确定是我这边信号太差，还是我亲爱的老父亲把我电话给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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