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心魔作祟

　　这很快让亚瑟明白它的用心良苦，已经经历了一世苦难，在全新的新生面前得牢记那种没有实力的无力感。

　　被欺负，被唾弃，被陷害。

　　或许只是他的潜意识让他不能松懈太久，不然悲剧就会重演！

　　无意间，在亚马逊·莉莉被关押几天没有训练。

　　那股不屈的意志在告诉他不能这样懈怠，身体还未达到必须战斗才能提升的瓶颈。

　　接下来的数天——

　　亚瑟一遍又一遍重复挥着刀，让身体一点一点熟悉挥刀的熟悉感。

　　除了日常三餐，与雷利闲聊一小会儿，所有时间都在训练。

　　海圆历1483年，2月6号。

　　普其镇，位于七水之都东北部方向的一座文明岛屿，未来海上列车连接点三大岛屿之一。

　　以美食而闻名世界的镇子，有着许多装饰华丽的高档饭店。

　　上面还居住着下界的天龙人家族。

　　早晨，阴天。

　　灰色朦胧的小雨笼罩镇子，海边汹涌的浪潮不断拍击海岸。

　　“困死了，你能在这里找到谁？”亚瑟无精打采坐船上船舷板上盘膝坐着，任由小雨点在身上浸透花色衬衫。

　　雷利和莱娅已经登岸。

　　雷利准备前往镇子打探伙伴的消息。

　　而莱娅则是拿着船上仅剩不多的钱，准备前往井市为下一次出海进行物资补给。

　　胖虎趴在亚瑟身后不露头，防止引起恐慌。

　　这些天一直跟着亚瑟训练的库伯浑身酸软无力，没有离开船长室，正在床上呼呼大睡。

　　“总要寻找伙伴啊。”雷利向船上的亚瑟打了声招呼，并说道，“普其镇，圣白杨镇，圣法尔德镇，这三个镇子找完你就送我去七水之都吧，其他的路程就不麻烦你了。”

　　“没有问题，你要去什么地方我都免费载你去。”亚瑟打着哈欠，慵懒的目光一直放在在莱娅身上，无所谓的回道。

　　听到七水之都，他大概能猜到，经历与洛克斯海贼团的冲突，罗杰海贼团的船大概坏了。

　　前往七水之都，大概率是为了修船。

　　被亚瑟那慵懒淡漠的目光盯着，莱娅的脸色有些红润起来，不知道他脑子里在做什么不好的算盘。

　　每次亚瑟这样认真看她的时候，多半是没有什么好事会发生。

　　“你脸红什么？”亚瑟忽然对下面莱娅开口。

　　莱娅一激动，回道，“没、没什么啊。”

　　亚瑟盯了她很久才转身走向船长室。

　　打开门，进入房间，一个巨大的呼噜声就传入他的耳中。

　　亚瑟看了眼床上双脚朝天的库伯，没有上去打搅他睡觉，而是严肃的走向办公桌。

　　通过雷利的关系，他这些天得到很多情报。

　　位于新世界入口必经岛屿“雷神岛”，和乐园“香波地群岛”在这两个地方汇聚了大量洛克斯海贼团成员。

　　雷神岛，是一个经常下雷的岛屿，周边还有许多小岛分支的村子，小镇。

　　属于无法地带，没有海军管辖的岛屿。

　　阅历丰富的亚瑟自然是知道，没有一个名扬世界得海贼团，会无缘无故部署大量麾下成员在某个地方。

　　前半段，必经红土大陆万米之下大洞窟进入新世界的通道，一定也有很多人堵在那儿。

　　“我屠了…一个…二…五…大约也就七个他们的据点吧？”亚瑟一手拿报纸，一手数着，

　　“至于弄这么大动静吗？都惊动了海军，把新闻搞出来了。”

　　他是冷笑着说出口，并不担心谁来围杀他。

　　布鲁布鲁～

　　亚瑟面前的办公桌上，一个不起眼的电话虫响起。

　　他伸手接通，将麦克风放在嘴巴前，用冷漠到极致的语气说道，

　　“怎么了？”

　　”亚瑟！我打了好多电话给你！你可算是接了！”

　　电话虫那头，传来汉克的声音。

　　“别闲聊，有事说事。”亚瑟又道。

　　“我一直想跟你说，把百货集团的业务扩展到伟大航路，再开辟出前往西海，北海，南海的计划！”

　　汉克向亚瑟说出自己一直想要传达的信息。

　　毕竟，这个公司集团的起源就是亚瑟想出来的，汉克就算身为集团董事长，也深刻的明白真正的幕后人是亚瑟这个深不可测的家伙。

　　有什么大计划，他觉得有必要向亚瑟报告。

　　得知汉克迫切想要扩展业务的想法，亚瑟躺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老头，东海那么多国家，那么多岛屿，先全盘稳固下来不行吗？

　　这个集团如今不过零零散散得状态，你就这么急着扩张？”

　　汉克早已习惯亚瑟的冷漠声音，又向他说道，

　　“可是我们要扩张到其他国家的领土，就要得到他们的许可啊！他们不接受外地的东西，我们能怎么办？”

　　“那就干他们啊！”亚瑟语气变得凶狠，“垄断他们外贸资源！私下派点可信的人阻断向他们本土运送的物资！强迫他们签下合同！”

　　“呃…”听见亚瑟的话后，汉克当场愣住，

　　“这样的话，又会…引起我们最初被海军调查的风波吧？”

　　“奴隶制这种灰色产业都是经过天龙人允许的，世界各地，各国都有，海军他们能查到什么？”亚瑟又道，“况且，你把这个公司带入东海其他国家，也是为了增加社会经济发展和人们的生活幸福指数。

　　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还能提供大量失业人口的就业岗位！

　　总之，老头，有人不愿意就干到他们愿意为止！先在东海稳固根基！

　　你玩女人脑子玩坏了？什么都要来问我？”

　　亚瑟当即挂断了电话虫，软绵绵的躺在沙发上，

　　“好想躺在你怀里睡觉啊。”

　　这些小事他根本不想去管。

　　他如今满脑子都是祗园，祗园，祗园。

　　“嗯？”亚瑟忽然想到什么，又拿起报纸看了看那些边缘内容。

　　很快就看到有报道《百货集团》相关的事情。

　　“报纸上有，说明在东海人们的心中口碑不错，他们很喜欢这种造福社会的产业链出现吗？”亚瑟微微一笑，

　　“当一切满足于当下，拥有岗位，生活质量提升，衣食无忧，谁还愿意出海去做海贼呢？

　　就这样就满足了吗？好像，就这样下去也不错。”

　　亚瑟盯着天花板思考，缓缓闭上眼睛，然后就看见自己成年后的那张脸。

　　正在脑海中死死注视着他。

　　“呃…”不愿看见它的亚瑟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整个世界变成了深蓝色。

　　周围的一切，舱外海浪，雨滴，云层中闪动的雷电。

　　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下来，时间变得不再流逝，仿佛被冻结一样。

　　“我还有事情没有做，我可不想让你这么荒废损失这么一个未知且宝贵的重来一次的机会。”

　　旁边，一个深沉、颤抖，甚至带着些许疯狂的声音进入亚瑟耳中。

　　他随之看去，定睛一看，又是另一个自己出现在他眼眶之中。

　　这次，它的声音变得不那么冷漠，相对比之下有些脆弱的感觉。

　　“一旦有时间，你就应该不间断，永远不停息的训练！你看你现在多弱？比得上一位海军中将吗？”

　　它在房间，办公桌前蹲着浑身颤抖，一手捂着脸，一手攥紧拳头紧紧咬着牙。

　　亚瑟发现他无法伤害自己，显得冷静了很多，淡定的回道，

　　“你要拿卡普那种中将比，我现在自然是比不上。”

　　“万一又因为大意和松懈被偷袭…伤到了脖子神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该怎么办？你怎么能…这样躺在沙发上喝着酒享受悠闲时刻？”

　　“我们没有被通缉！世界没有和我们为敌！”亚瑟站到办公桌上，指着它的脑袋暴怒大喝，

　　“一直保持杀戮的下场你还没吸取吗？！世界都被毁灭了！

　　那种行为连至亲都留不住！你还有事情没办，我也有啊！

　　你想办的不就是我想办的吗！”

　　它听到这些话，猛地回首瞪着亚瑟的双眼。

　　左脸的三道利爪疤痕，右脸一道十字伤疤。

　　黑袍下那满目疮痍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仅仅是看到那些伤疤，那种幻痛的感觉就瞬间传遍亚瑟全身上下。

　　痛得难以忍耐，四肢仿佛被抽离了一样。

　　“你感受到了吧？这些疤痕？难以忘记吧？内脏，血管，神经无时无刻都在隐隐作痛！”它的话就像是在拨动亚瑟神经一样，每一个字都刻进脑海，骨子当中。

　　幻痛，一种即便是身体没任何毛病，伤疤，也会存在记忆中的痛。

　　仅有6岁的亚瑟生理疼痛忍耐还没那么强，痛到难以忍受，躺在沙发上疯狂喘息。

　　“给我成熟点！不要再陷入歧途！”亚瑟闭上双眼，忍着疼痛艰难的对它说道，

　　“这是全新的世界！我们只是无名小卒！”

　　它走到船长室床边，双手颤抖着想要去触摸库伯，满眼都是愧疚。

　　“没有人能完全抛下过去，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因为一时的松懈就忘记身上的痛！”

　　手快要触摸到库伯的时候，它猛地把手缩了回去。

　　无尽的绝望与愧疚感使他停止。

　　它走到办公桌前，身体开始迅速分裂，以三个模样站在亚瑟的面前。

　　一个是纯粹的恶魔，浑身荆棘。

　　一个是成年后眼里无光，只向往黑暗的他。

　　另一个，则是性别转变后的他，美不胜收站在亚瑟面前。

　　疼痛消失那一刻，亚瑟才慢慢睁开眼，看着曾经的自己。

　　“她已经不在了！别忘了你想要做什么！别忘了你曾经是多么不择手段！连亲生孙子都杀了！”

　　三个象征着他曾经模样的身影，都是一段难以忘怀的绝望经历。

　　“我没忘！”亚瑟听到它最后一句话时，情绪当场爆炸，

　　“你根本没现在的我心境成熟，甚至在我眼里是个幼稚的家伙！”

　　它却对亚瑟冷漠的笑了，然后回道，“没有我，何来你？你迟早需要我，不，是你每时每刻都需要我。”

　　三个影子消失，亚瑟猛的从沙发上惊醒过来，浑身被汗水浸透。

　　“库伯？”（你从半个小时前一直在叽里咕噜说个什么？）库伯站在他身前的办公桌上，歪着头打量着他。

　　醒来的亚瑟惊魂未定，浑身都在发抖，那种幻痛被刻入骨子。

　　他猛地看向库伯，问道，“我眯了一会，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库伯！”（我刚才做噩梦了！有个满身黑的家伙想要抓我！我不让它抓就惊醒了！）

　　亚瑟看了看舷窗外，雨已经停了。

　　窗外七彩斑斓的彩虹在岛屿上空出现，阳光四射，笼罩整个普其镇。

　　“我看是我想抓你！”亚瑟猛的把它抱住，然后推倒在桌上使劲挠痒痒。

　　给库伯笑得大气都喘不上来，两只脚疯狂的蹬。

　　“是啊！”亚瑟一边挠，一边心想着，“没有你，哪来我呢？”

　　他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梦，准确来说不是梦，而是和另一个自己交流的空间。

　　另一个他出现，亚瑟才明白，他憧憬的从来都不是光明，而是永远的黑暗。

　　光明无法包容一切，而黑暗则可以。

　　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亚瑟永远都厌恶那些打着光明旗号的虚伪家伙。

　　“好了！跟我去镇子上逛逛街！”亚瑟停止给库伯挠痒痒，拍了一下它的鹰屁屁，然后带着刀走向舱外。

　　美食之镇，不去尝尝镇上的美食怎么可以呢？

　　雨停，码头早就恢复一片嘈杂。

　　睡过一觉，亚瑟神清气爽站在甲板上伸着懒腰看着下方城镇。

　　“由你来看船，胖虎。”亚瑟向身后胖虎下令。

　　它小声的“嗷”了一声，懒懒的样子答应下来，转身趴在甲板静候。

　　“想让我循环苦旅？！”亚瑟双手敞开，面向前方城镇，表情忽然狰狞大笑，

　　“这次门都没有！哈哈…哈哈哈！”

　　听见亚瑟又一次失声疯笑，库伯已经习以为常。

　　他一步跃入码头陆地，脸上挂着傲慢的笑容朝城镇中走去。

　　“大中午的发生什么疯！你在哪里吼什么吼！”

　　“吵死了！臭小鬼！”

　　听到声音，亚瑟向身后回首看去。

　　另一艘停靠在码头的船上，许多水手正趴在船舷护栏后朝他怒喝。

　　亚瑟看见后笑得更加狰狞，右手掌心瞬间大量汇聚极冰之力。

　　“呃…你要做什么？”

　　看见亚瑟手掌极快凝聚的蓝色光芒，船上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极冰之力的气息如旋涡一样，在亚瑟掌心快速压缩，凝聚。

　　喘息间，亚瑟极速拔刀朝那艘船隔空一斩，又迅速收刀走向城镇。

　　蓝色的月牙猛地撞击船身。

　　斩击绽放瞬间，那艘长二十多米的立马就被冻结成了冰晶雕塑。

　　船上几十号人无一幸免，全部变成了冰冻的人体标本。

　　拔刀速度之快，导致码头众人根本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

　　只是，每个人脸冒冷汗，望着亚瑟走向城镇的背影，心中都有了大致知道是谁干的，却不敢确认。

　　他大可不必拔刀，只需要一个意念就能让那艘船慢慢结冰废掉。

　　被黑暗的那个自己影响，导致他戾气和杀气有些重，超级想去砍人。

　　超级想听那些凄惨的嚎叫，想得身体都在兴奋发抖，又在竭尽全力克制。

　　“我没有一刻忘记身上的痛！我只是无比珍惜当下的一切！不会轻易把它抛弃！”亚瑟自言自语的说道。

　　亚瑟不知的是，那并不是什么分身或是在他身体中的恶魔，而是他精神上的病根。

　　有时候会无端的失声疯笑，暴怒，不受控制，都是因为前世的创伤。

　　所谓的梦中另一个他，不过是他自言自语的梦话，自己和自己对话，无法忘记，无法抛弃的过往与心魔。

　　一念逍遥，一念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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