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难熬的何雨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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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几位大爷凑在路灯底下下棋,棋子 “啪” 地拍在木棋盘上,

  震得棋盘缝里的木屑都飘起来。

  时不时还拌两句嘴,嗓门儿亮得能传半条胡同:“您这步走得叫什么呀?臭到家了!

  马后炮都不会防?跟您下棋真是白费劲儿,还不如跟墙根儿的石头子儿玩呢!”

  穿灰布衫的大爷手指头点着棋盘边儿,脸都快贴上去了。

  “嘿哟,你个老小子还别不服气!刚才那步要是换我走,早把你老将给钉死了,信不信?”

  戴毡帽的大爷把棋子往盒里一敛,下巴颏儿抬得老高。

  何雨柱躲在树影最暗的地方,下巴快杵到胸口了,连眼皮都不敢往上撩 ——

  他怕下棋的大爷余光扫着自己,更怕喊孩子回家的街坊往这边多瞅一眼。

  真要是被问起 “柱子,你在这儿杵着干啥呐?”,

  他都不知道该咋回话,总不能说 “我等着堵许大茂” 吧?

  手里的麻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指节都泛了白,汗珠子顺着指缝往下滴,

  把麻袋角儿都洇湿了,摸着手感涩得慌。

  他又把怀里的麻绳往外拽了拽,露出来小半截 —— 生怕真到了用场,

  手忙脚乱拽不出来,耽误了正事儿。

  “这孙子咋还没影儿?别是在外头跟那帮狐朋狗友喝断片儿,把时辰全忘了吧?”

  他心里头犯着嘀咕,脚在地上轻轻蹭着,鞋跟儿磨得地面 “沙沙” 响。

  又想起白天李秀娟看他的眼神,那眼神里满是 “你可真是个好邻居” 的热乎劲儿,

  瞅得他心里发慌,跟扎了根小针似的;再一琢磨许大茂背后嚼舌根的德行,

  还有往日里在厂里挤兑他的那些破事儿,一桩桩全冒了出来,

  火气 “噌” 地又往上窜了窜,攥着麻袋的手更紧了,指节都捏得发疼。

  可刚想往前探探身子,看看胡同口的动静,就听见胡同那头传来自行车铃铛声,

  “叮铃叮铃” 的,越来越近。

  何雨柱赶紧往下蹲,膝盖 “咔嗒” 响了一声,他都没敢揉,几乎把整个人都贴在树干上,

  连帽檐都往下压了压,只留一双眼睛盯着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直到自行车的 “哗啦” 声远了,骑车人的影子从胡同口晃过去,他才敢悄悄抬抬头,

  心里头又紧了紧:可别在这节骨眼上被人撞见,不然问起来咋说?

  总不能说自己在这儿蹲许大茂,想给他点颜色看看吧?

  传出去,胡同里的老少爷们该咋看他?准得说

  “何雨柱这人心眼儿也太小了,跟许大茂一般见识,犯不着”!

  月亮慢慢往上爬,挂在胡同口的树梢上,把胡同里的影子拉得老长,

  跟长蛇似的趴在地上,晃晃悠悠的。

  七点多的时候,下棋的大爷们散了,嘴里念叨着

  “天儿凉了,风都带劲儿了,明儿再下得嘞!”,

  各自把棋盘往怀里一裹,趿拉着布鞋往家挪,脚步声 “踏踏” 的,渐渐就远了。

  听着大爷们的说笑声没了影,何雨柱才松了口气,后背都惊出了层薄汗 ——

  刚才有位大爷路过老槐树,眼神往树这边扫了一眼,他当时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以为要露馅,还好那大爷没多留意,径直走了。

  这会儿汗溻透了里头的小褂,贴在背上凉飕飕的,他也没敢扯。

  八点往后,胡同里更静了,家家户户窗纸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灭了不少,

  只剩下几盏还亮着,像黑夜里的星星,忽明忽暗的。

  偶尔有晚归的街坊骑着自行车经过,车铃铛 “叮铃叮铃” 响两下,

  又很快顺着胡同拐没影了。

  每次听见铃铛声,何雨柱都先往树后缩一缩,把身子藏得更严实,

  直到看清骑车人的脸,确认不是院里的邻居,也不是可能认识他的胡同老街坊,

  才敢稍微放松点,用手撑着树干慢慢挪挪腿 —— 蹲得太久,腿都麻得没知觉了。

  他又摸了摸怀里的麻绳,绳头磨得手心发疼,心里头默念:许大茂,你可快点来,

  别让老子在这儿冻着!等你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让你知道坏我事儿的下场!

  后背贴着粗糙的树皮,硌得慌,可他不敢往旁边挪 —— 旁边就是胡同的主路,

  就算是晚上,也保不齐有人路过。

  他还特意把鞋跟往阴影里藏了藏,怕鞋底沾的土在路灯下显了印子,

  让人看出这儿蹲过人。

  夜风越来越凉,吹得他鼻子里痒得跟有小虫子爬似的,忍不住想打喷嚏。

  可刚要出声,就听见胡同那头有大爷的声音,好像是在自家门口跟人说话,

  “明儿一早我去趟菜市场,给你捎捆菠菜得嘞!”

  何雨柱赶紧捂住嘴,把喷嚏硬生生憋了回去,鼻腔里又酸又胀,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他借着树缝往那边瞅了眼,见那大爷还在门口站着抽烟,心里头又犯嘀咕:

  许大茂该不会真不回来了吧?要是他今晚住外头,自己这不就白等了?

  可又一想,娄晓娥还怀着孕在家呢,许大茂再混,也不能真把媳妇一人撂家里不管。

  再说了,自己都躲躲藏藏等了这么久,再坚持会儿,说不定下一秒人就来了。

  九点半的时候,远处又传来了自行车的铃铛声,“叮铃、叮铃”,越来越近。

  何雨柱一下子精神了,赶紧直了直身子,可刚要往前探,又想起得藏好,

  便只把眼睛抬了抬,死死盯着胡同口。

  可等自行车骑近了,他才看清,来人穿的是蓝布褂子,不是许大茂的卡其布干部服。

  等骑车的人远去,他心里那点刚提起来的劲儿又泄了下去,跟撒了气的皮球似的,

  连带着腿也更麻了,甚至有点想放弃 —— 可一想到要是就这么走了,不仅白受了冻,

  还得忍受许大茂继续背地里搞鬼,又咬了咬牙,把麻袋往身后又塞了塞。

  他揉了揉发麻的腿,特意往树身更隐蔽的一侧挪了挪,确保从任何角度都看不见自己。

  胡同里的路灯更暗了,十五瓦的灯泡在夜里晃了晃,灯丝 “嗡嗡” 响着,

  光昏昏黄黄的,连地上的影子都虚虚的 —— 这倒让他松了口气,

  灯越暗,越不容易被人发现。

  远处的钟敲了十下,“咚、咚”,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楚,一下下敲在何雨柱心上。

  他攥紧了手里的麻绳,指节泛着白,眼睛里满是焦急和期待,

  可 “别被人撞见” 的念头还在心里绷着,跟根弦似的。

  风还在刮,老槐树的叶子 “沙沙” 响,像是在跟他说话,他已经顾不上冷了,

  满脑子就两个念头:一个是许大茂赶紧来,一个是千万别有人再往这儿来。

  今儿个非得让许大茂尝尝我的厉害,还得做得干净利落,不能让人知道是他何雨柱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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