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毕业礼炮（2）

　　“娘！娘！你快看那个先生！他哭啦！”

　　一户小院中，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杏儿使劲拽着娘的衣袖，脆生生地嚷着。

　　“唉……”

　　妇人放下手中的书，把杏儿往怀里搂了搂，下巴轻轻蹭着女儿柔软的头发，声音低低的，

　　“当先生的……心也是肉长的啊。带了几年，猫狗都带出感情，何况是一群活蹦乱跳的娃儿？说散就散了，能不难受？”

　　杏儿似懂非懂，只觉得娘亲搂得她有点紧。

　　[受不了了(╥﹏╥)每次刷到他们热烈的高中生活都会感到非常羡慕[流泪.jpg]]

　　[下一届的人看着桌子上掉下来的亮片会在想什么呢。]

　　[之前开风扇的时候，就从灯上面吹下来了上一级留下的亮片。[流泪.jpg]]

　　[时间的魅力。]

　　[某天翻开教材发现里面加了一片小亮片。]

　　一间逼仄的客栈房内，赶考的书生李慕白正伏案苦读。

　　他执笔的手顿了顿。

　　鬼使神差地，他放下笔，在随身携带书箱里摸索起来。

　　手指在几本旧书间逡巡，终于在一本《诗经》的扉页后，拈出了一些早已枯黄扁平、失了所有香气的桂花。

　　那是去年落第，离乡时邻家小妹阿沅偷偷塞进他书里的。

　　彼时少女脸颊飞红，眼波流转，只说“桂花香，提神醒脑”。

　　李慕白捏着这早已干透的花瓣，指尖传来脆弱的触感。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阿沅羞涩的笑脸，想到自己离乡时踌躇满志的背影，看到一次次落榜后油灯下枯坐的孤影……

　　这干枯的桂花，分明是逝水流年里，一个被风干了的、再也回不去的梦。

　　他默然良久，才小心翼翼地将那花瓣重新夹回书页深处。

　　[大学看到的我突然惊觉感觉这样的青春再也不会有了。]

　　[高中的散场其实最纯真的年纪其实就已经结束了。]

　　刘过正倚着栏杆独饮。

　　天幕上炸开的彩屑雨却像一瓢冰水，猛地浇进他迷蒙的眼底。

　　仰脖灌下最后一口辛辣，冰凉的酒液滚过喉咙，却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痛。

　　眼前天幕上纷扬的彩屑，诡异地扭曲、重叠，幻化出数十年前前武昌安远楼头。

　　意气相投的朋友们吟诗作赋、把酒言欢。大笑着击节而歌，纵马长街，仿佛天下没有散去的筵席，没有渡不过的关河。

　　“买桂花……同载酒……”

　　刘过无意识地喃喃，舌尖泛起一丝早已消散的、属于当年那坛酒的清甜微苦。

　　“终不似……少年游啊！”

　　他猛地将空酒壶掼在栏杆上！

　　碎片四溅，如同他那颗被岁月风干、又被这隔世的“礼花”骤然撕裂的心。

　　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滚过他被酒气熏得赤红的脸颊，砸在冰冷的栏杆上。

　　天幕上那绚烂到虚假的彩屑，此刻只映照出他满身洗不尽的落魄尘埃。

　　[是的，大学的离别 无论是和老师还是同学，都相对比较平静了。]

　　[当下也是你的青春，等到工作了，人到中年了，再回首，以前走过的每一步，都是青春呀。]

　　[我含着泪,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流泪.jpg]]

　　李煜披着单薄的衣袍，枯坐在冰冷的石阶上。

　　身后，是雕栏玉砌犹在却早已换了主人的宫阙；身前，是这方寸囚笼，和一眼望不到头的、屈辱的余生。

　　那些曾在殿前为他歌舞、与他唱和、伴他游冶的旧臣、宠姬、优伶……

　　他们的音容笑貌如此清晰，又如此遥远，如同天幕上散尽的彩屑，再也抓不住一片。

　　“独自莫凭栏……”

　　他无意识地念着，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等到大学从文具袋拿东西的时候，带出来去年落在笔盒里的彩带。]

　　[时间留给你的惊喜。]

　　[时间过得可真快。]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

　　韩愈望着天幕上纷落的彩屑，声音竟有些发哽。

　　这铺天盖地的“礼花”，哪里是稚子戏耍？分明是人心深处对“师道”最本真的孺慕！

　　“业精于勤荒于嬉……”

　　他喃喃念着自己写下的《进学解》，可眼前挥之不去的，却是天幕上少年们毫无保留的赤诚眼神。

　　这眼神，何其熟悉！数十年前家道中落，长兄韩会亦师亦父，于寒夜陋室中为他讲解《左传》。

　　他听得入神，连炭盆熄灭、手脚冻僵亦浑然不觉。

　　那份饥寒中求知的纯粹热望，是后来金榜题名、位列朝堂都再难寻回的珍宝。

　　[高中生活留给你的彩蛋。]

　　[每次看到都能回忆起 学生时代满天的礼花在教室飞起又落下。]

　　[可惜我高中遇到的是宫斗的同学和支持宫斗的班主任。]

　　[我也是我也是，当时不懂那种不好的感觉是啥，毕业十多年了，才知道那叫老师纵容下的宫斗，真羡慕这种大家拧成一股绳朝气蓬勃的青春。]

　　[看的太感动了同学们 大学一定要学医啊。[流泪.jpg]]

　　华佗依旧小心地研磨药石，天幕上对医学的调侃让他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啧，”

　　他摇着头，药杵在石臼里无意识地捣了两下，

　　“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本是至善之道。可这……”

　　他瞥了一眼天幕，嘴角古怪地抽搐了一下，

　　“这后生话里话外，怎透着一股‘引君入瓮’的味儿？”

　　他叹了口气，继续专注于手中的药粉。

　　[还是好人多啊。]

　　[人怎么能好成这样。]

　　[群众里有坏人。]

　　[视频里的这些老师都特别面善啊谁懂。]

　　城郊的书院，晨雾未散。

　　陈元朗正与同窗挤在书案前，就着窗外微光，磕磕巴巴地诵读《孟子》。

　　“噫！那纸片儿竟会闪光！”

　　陈元朗身侧的同窗张大了嘴，满是惊奇，胳膊肘撞了陈元朗一下，

　　“瞧那先生！被纸片埋了哩！还……还抹眼睛？”

　　哄笑声刚起，却又被天幕上那夫子强忍泪水的复杂面容压了下去。

　　少年们怔怔看着，看着那些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学子，用一场金雨银雨般的喧腾，笨拙又赤诚地泼洒着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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