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似真似幻

　　战况看似好转，青铜门却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门缝已经开到足以伸出一条完整手臂的宽度，那只布满嘴的苍白手臂正抓着屈鸣，将他缓缓拖向门内！

　　"不！"孙先挥剑斩向手臂，银霄剑却被突然出现的青铜镜面挡住。镜面反射的剑光反而击中了向宁，将他轰飞数丈远。

　　芈福的右眼已经再生完毕，新生的眼球完全由蛊虫组成，每一只都在独立转动。"没用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不像人类，"道主已经锁定这个坐标......"

　　白泽突然冲向青铜门，金角狠狠刺入门缝。耀眼的光芒爆发，那些苍白手臂暂时缩回。"我撑不了多久！"它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痛苦，"必须毁掉门枢！"

　　阿史那燕连射三箭，每一箭都瞄准芈福新生的右眼。但那些蛊虫竟然主动脱离眼眶，在空中组成盾牌挡住箭矢。落地的蛊虫很快又爬回芈福体内，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循环。

　　"门枢......在他体内......"王永年的伪眼流下银血，"芈福自己就是钥匙！"

　　孙先闻言，毫不犹豫地割破手掌，将鲜血抹在银霄剑上。囚牛纹吸收了龙血，剑身顿时银光大盛。他双手握剑冲向芈福，每一步都在血肉地面上留下燃烧的脚印。

　　"愚蠢！"芈福的青铜左臂突然膨胀变形，化作一柄造型狰狞的青铜巨剑迎击。两剑相撞的冲击波震碎了地宫顶部，大块血肉如雨坠落。

　　二十回合过去，孙先渐落下风。银霄剑上的光芒开始暗淡，而芈福的青铜身躯却在战斗中不断进化——每一次受伤都会在黑泥涌动后变得更加强大。

　　"孙先！"九儿突然大喊，"用那个！"

　　她将通神印抛向空中，紫光与王永年残余的星力融合，在孙先面前形成一面微型星图。孙先福至心灵，银霄剑突然变招，剑尖划过星图轨迹。七个音符同时在剑身响起，剑光顿时化作一条银龙扑向芈福！

　　这一剑突破了青铜防御，直接刺入芈福胸口。但诡异的是，伤口处没有流血，只有黑泥疯狂涌出，试图腐蚀银霄剑。

　　"我说过......"芈福狞笑着抓住剑身，"我就是门......"

　　话音未落，银霄剑上的锁链印记突然活了过来！昭虺的虚影从剑身浮现，十二道锁链如毒蛇般钻入芈福体内。"师兄......"昭虺的声音带着悲悯，"该醒了......"

　　芈福的身体突然僵直，青铜左脸出现细密裂纹。他的右眼中，蛊虫开始互相撕咬，黑血从七窍涌出。"不......不可能......"他的声音突然变回三十年前的音调，"这些记忆......"

　　昭虺的锁链正在芈福体内搜寻着什么。突然，所有锁链同时绷紧，从芈福心脏位置扯出一团跳动的青光——那是三十年前芈福自己的本命蛊，早已被黑泥污染得面目全非！

　　"看清楚了......"昭虺将蛊虫举到芈福眼前，"你侍奉的到底是什么......"

　　青光中浮现出可怕真相：所谓的"饕餮道主"，其实是无数被吞噬世界的怨灵聚合体。那些青铜门上的痛苦面孔，都是曾经的"门卫"，被永远禁锢在门上作为能源！

　　芈福的青铜左脸彻底崩碎，露出下面苍老的人类面容。他的右眼恢复了清明，却充满绝望："救......我......"

　　太迟了。青铜门发出愤怒的咆哮，门缝中突然射出数十条苍白手臂，将芈福的身体贯穿！他的血肉被迅速吸收，青铜部分则融化流回门框。随着最后一声惨叫，芈福彻底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面小小的青铜镜。

　　门缝已经开到足以让成年人侧身通过的宽度。透过缝隙，众人看到了噩梦般的景象——那是一片由无数痛苦面孔组成的"海洋"，正中央漂浮着一颗巨大的眼球，此刻正贪婪地"注视"着他们。

　　"跑！"白泽的金角突然断裂，封印力量急速衰减，"它要出来了！"

　　众人转身就逃，但地宫出口已经被黑泥封死。苍白手臂如潮水般从门内涌出，最前面的几条已经抓住了屈鸣的双腿！

　　千钧一发之际，断角的金角突然飞起，在空中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芒。那些苍白手臂如遭火焚，暂时缩回门内。"走！"白泽的声音虚弱不堪，"我拖住它......"

　　"不！"九儿想要冲回去，被孙先一把拉住。

　　王永年突然停下脚步，伪眼脱离眼眶悬浮在空中："带九儿走......"他的身体开始发光，残余的星力全部注入伪眼，"我来引爆星核......"

　　"王永年！"向宁想要阻拦，却被阿史那燕拽着向外冲去。

　　伪眼的光芒越来越亮，星力在其中形成微型超新星。当苍白手臂再次涌来时，王永年用最后的力量扑向青铜门——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中，整个地宫开始崩塌。众人被冲击波掀飞出地面，身后的州衙彻底塌陷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烟尘散去后，原地只剩下一面布满裂纹的青铜镜，镜中那只巨大的眼球正恶毒地瞪着他们。

　　向宁的竹简《鲁壁》自动翻到最后一页，原本空白的竹片上浮现文字：「圣贤守中，以镇八荒......」

　　白泽挣扎着站起来，断角处金光流转："没时间休息了......另外两扇门的守护者恐怕已经......"

　　它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马蹄声打断。一队骑兵从城外疾驰而来，为首的将领手持青铜虎符，正是朝廷派来的援军。令人意外的是，队伍中央护着一辆马车，车帘掀开处，露出周衍苍白的面容——这位本该被献祭的知府竟然还活着！

　　"周大人？"向宁难以置信地揉眼，"我们明明看到你......"

　　周衍虚弱地抬起手，掌心有一个青铜镜的烙印："那是我弟弟......他冒充我被抓......"泪水从他眼角滑落，"他最后用家传玉佩刺穿了那怪物的手......"

　　将领下马行礼："末将奉旨前来，却见锦州被黑雾笼罩无法进入。直到方才雾气突然消散......"他的目光扫过狼狈不堪的众人，特别是在白泽身上停留片刻，"看来诸位已经解决了问题？"

　　"只是开始。"孙先擦去银霄剑上的黑泥，"更大的危机正在临近。"

　　周衍突然咳嗽起来，吐出一口带着青铜碎屑的黑血："那些怪物......在我体内留了东西......"他撕开衣襟，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他的胸口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形成门的形状！

　　白泽猛地后退："门种！他们把你做成了活体坐标！"

　　将领和士兵们惊恐地拔剑相对。阿史那燕的落日弓却指向了天空："看！"

　　两道青铜光柱之间，突然出现无数细小的光点，如同星辰坠落。随着光点接近，众人看清那是各式各样的飞行法器——有剑修的飞剑，有道士的葫芦，甚至还有书生模样的修士踏着竹简而来。更令人震撼的是东方天际，一艘巨大的楼船破云而出，船首站着身穿羽衣的海外修士。

　　"是各大门派！"向宁激动地指着西方，"那是昆仑的守镜人！"

　　白泽的金角突然亮了一下："我明白了，青铜门异动惊动了整个修行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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