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生意之道，合计一二

　　见大金牙爽快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那庄稼汉子反倒更加警惕了。

　　但他一没门路二没见识，踌躇良久还是继续问了出来：

　　“额说，你刚才说的有些绕脑壳，一会儿说金子之前，一会儿又说金子不值钱的，额是 实在是听不太懂。”

　　“额就想问问，是不是只要古董的主人身份高，她要是个公主娘娘啥的，是不是身上随便掉下来点儿啥 ，也都是值钱的货？”

　　大金牙一听到‘公主娘娘’四个字，当即更加上心了。

　　但越是这时候，就越不能表现过火，否则可能直接把人给吓走了。

　　于是乎，大金牙开始拿捏起姿态，一脸从容的说：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也不是绝对啊。”

　　“总不能说，人娘娘随地吐口唾沫，就得被当成琼浆玉液卖高价吧？”

　　那庄稼汉子赶紧摇头，连连解释：

　　“那不至于，不至于，就是···”

　　大金牙刚把耳朵竖起来听，那庄稼汉子这时却反应了过来，干笑了几声不再言语。

　　这突然一停，大金牙就有些急躁了，但他也不好贸然挑明，只好用眼神询问陈玄。

　　“只要不太过分，你只管做主，咱们不缺金钱。”

　　陈玄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雪梨，心想她肯定也不会在意这点资金投入。

　　大金牙得到应允后，也不再绕圈子，压低了声音对那庄稼汉子直言：

　　“老哥，咱再怎么聊，也都是空口白话。”

　　“这无论明器好或不好，至少得拿出来掌掌眼啊，您说是不？”

　　庄稼汉子一听这话，冷汗直接流了下来，赶紧否认：

　　“不不不，额不懂啥是明器，额啥也拿不出来。”

　　大金牙撇嘴一笑，轻拍大腿道：

　　“老哥哥诶，咱就不能打开天窗嘛。”

　　“老金我打小就在这行当里混，鼻子灵的很。”

　　“咱实话实说，刚一上车的时候，我就闻到明器的味儿了，而且就是从你身上传出来的。”

　　“如果不是闻着明器了，我也犯不着守着那么多人说我在潘家园儿的身份不是？”

　　庄稼汉子犹豫良久，才再度开口：

　　“可是，额真不知道啥是明器啊。”

　　大金牙心感无奈，只以为这人口风森严，这时陈玄突然开口答了一句：

　　“他说的明器，就是古董、宝贝，值钱的老物件儿。”

　　听陈玄这么一说，庄稼汉子才恍然大悟，但马上又陷入纠结之中。

　　大金牙常年在潘家园儿，虽然见多了各类商贾和土夫子，但很少有机会和真正的庄稼汉子打交道，这俩人间的沟通其实存在着些障碍。

　　眼见此状，陈玄不得不主动接替了大金牙的工作，对庄稼汉子说道：

　　“我们知道你带着古董，但我们不是强盗，也不会强买强卖。”

　　“你若执意不卖，我们下车之后各奔东西，就此别过。”

　　“如若你想跟我们合计合计，又担心我们使计的话，可以由你随便选个地点。”

　　“说到底，我们才是外地人，而你是本地庄家，而且我们带着采买古董的金钱，更应该小心谨慎的是我们。”

　　陈玄不喜欢像大金牙一样来回拉扯，只将双方利害摆在明面上，任由那庄稼汉子自己决定。

　　踌躇良久，那庄稼汉子才开口道：

　　“额不是啥庄家，额只会种地。”

　　“不过，额确实捡了个好宝贝。”

　　“能遇上你们，也算额走了运吧，那咱们就一会下车找个饭店，合计合计？”

　　见他终于松了口，大金牙反倒有些后悔了。

　　待那庄稼汉子坐回自己座位后，大金牙见他开始朝着车窗外不住打量，忍不住询问陈玄：

　　“陈爷，那家伙刚才一直抱着肚子不抬头，这会儿怎么脑袋又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难不成咱被骗了， 他不会在外头路边埋伏人手了吧？”

　　陈玄双眼微阖，淡然道：

　　“他对周围环境也不熟，所以他想尽力记住周围的一切，如果咱们抢夺，他也方便逃走。”

　　大金牙嗤然发笑，摇头叹气：

　　“陈爷，我咋就突然不想跟这人做生意了呢？”

　　“丫的也太磨份了，如果他手里的东西不好，咱可就纯纯浪费时辰了。”

　　陈玄淡然反问：

　　“你平时做生意的时候，不也喜欢与人不断斡旋吗？”

　　大金牙赶紧辩解：

　　“那可不一样，我们那圈子里就这样，尤其是互相懂行的， 看似在不断出价，但总归是有个行情的，不至于漫天要价。”

　　“可刚才那家伙，我是看明白了，就一啥都不懂的土包子，我都担心他听不懂咱的报价，后边儿根本没法谈。”

　　陈玄没有反驳，只缓缓闭上双眼养神：

　　“走一步看一步吧，那个人身上，有一点土腥味儿，不重，但的确有。”

　　大金牙不明所以，赶紧讨问：

　　“您的意思，他也是摸金的？可我看着不像啊。”

　　陈玄坦言告知：

　　“他绝不是摸金的，但他怀里的东西，阴土气息是有的。”

　　“这就足够说明，那件东西出土时间不长。”

　　“要么，是他意外捡到的。”

　　“要么，他是从另一伙人手里得到的。”

　　“对我们而言，一件明器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以最快的速度，接触到关西地区真正的倒斗人，尤其是有家族传承的那种。”

　　“按照时间推算，和金算盘同时代的，现在少说也得六十七岁了。”

　　大金牙听的一愣一愣的，他只顾着盘算如何从生意中取利，没想到陈玄竟将一切都已经盘算的清清楚楚。

　　沉默许久，大金牙忍不住朝陈玄竖起了大拇指：

　　“要不怎么说，您是爷呢。”

　　他俩这边对话结束没多久，那庄稼汉子就走过来了，先高声对司机说停车，然后又对陈玄和大金牙说：

　　“额看这地界好些个饭馆馆，这也到饭点儿了，要不咱先吃个饭咋样？”

　　许是巧合，庄稼汉子红着脸说这些的时候，肚子还很配合的咕咕叫了几声。

　　当大金牙抬眼与其对视的时候，庄稼汉子又低下头不敢看他，只小声嘀咕：

　　“额从昨天就莫吃过饭了，额想随便吃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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