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8 磨人的妖精（十二）

　　“没事？”Dexter懵了，“没事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栗山凉哑然。

　　他总不能告诉Dexter，他房间里有一个裸男在睡觉，不方便他看吧。

　　总之先找个理由让他主动回去才是上策。

　　“Dexter，”栗山凉支支吾吾地开口，身后的门开了。

　　同一时刻，他和Dexter一块儿瞪大双眼。紧接，一只手从身后揽住他的腰。

　　栗山凉呼吸一滞，瞬间化作一动不敢动的木头人，任由睡眼惺忪的聂开宇靠着他的脑袋亲昵地磨蹭。

　　“……聂开宇。”栗山凉轻轻地叫他，“醒一醒。”

　　聂开宇睁开眼，像才看到Dexter似的说：“宝宝，这是谁？”

　　栗山凉扒开他身上的妖精站好，说道：“Dexter，同学。”

　　“同学。”聂开宇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转言问：“那我呢？不介绍一下吗？”

　　栗山凉瞪他，心想他刚刚那副黏糊糊的娇夫模样还需要介绍吗？但如果不介绍，他之后肯定会作天作地，吵得他不得安宁。

　　“这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Dexter的眼睛瞬间瞪大两圈。

　　聂开宇微微眯上眼：“不像？”

　　“不是，”Dexter解释道，“是有点意外，我还以为栗山喜欢女人。”

　　“你说的是Catharina？”

　　要不是他提醒他差点忘了！

　　“那个，”Dexter四下瞄了一圈，有些不好意思：“她，不在家吗？”

　　聂开宇一眼看穿他的目的，嘴角露出微笑：“她回去了。”

　　“回家？”

　　“嗯，俄罗斯。”

　　Dexter瞬间蔫了。

　　栗山凉惊讶道：“她回去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聂开宇耸耸肩，搂着栗山凉腰侧的手上下摸了摸：“我来，她自然就回去了。”

　　“你来是什么意思？”他以为聂开宇是趁休假跑来，两天就要回去的。

　　聂开宇瞥一眼沉浸在失恋中的Dexter，俯身贴近栗山凉耳语：“你要不要想办法叫他先回去？”

　　一个外人站在这，他很难发挥。

　　栗山凉愣了一下，深表赞同。

　　“Dexter，”他刚一开口，Dexter失落地说：“既然她不在，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回家了。”

　　栗山凉觉得有点奇怪，但从来没有交过其他朋友的他又不知道哪里奇怪。

　　但好在，Dexter很有眼力，离开的恰到好处，免得他还要想理由劝他走。

　　Dexter垂头丧气，刚走出两步忽然回头，两人不禁挺了下脊背，只见他直视聂开宇说：“哥们，门口的车是你买的，借的？”

　　“买的。”

　　Dexter转眼，深深地凝视茫然无措的栗山凉，眼中满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Dexter走后，栗山凉关上门，疲惫地长吁一口气。

　　回头，聂开宇双手抱胸靠在墙上望着他：“你同学还挺有意思的。”

　　“是吗？”栗山凉绕过他走进客厅，“那你刚刚那么凶干什么？”

　　聂开宇跟上来：“知道他不是奔你来的，我当然就没有敌意了。”

　　栗山凉冷哼一声，没好气道：“真好意思说。”

　　要不是他联合Catharina整蛊他，自己上学，Dexter又怎么可能跟过来。

　　说到底，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宝宝。”聂开宇从身后抱住他，黏糊道：“想我没？”

　　栗山凉想了想，回道：“还行。”

　　“骗人。我知道你有多想我。”

　　“知道你还问。”

　　“这不是想听你说？”

　　“行了。”栗山凉掰开他的手，转身面对面，“闲话说完了，你也该和我聊一聊正事了。你说你来了，Catharina就回去是怎么回事？”

　　这么大个事，一个和他天天见面，一个和他天天通信，居然没一个人通风给他！

　　“又是整我又是换人的，你们倒是联系得频繁。”

　　聂开宇新奇地睁大眼，“你吃醋了？”

　　栗山凉羞恼地瞪他一眼，转身要走，聂开宇连忙揽住他的腰拉回来：“别走啊。你不是问了问题，我还没有回答呢。”

　　栗山凉不情不愿地留下来，心里的小嘴偷偷叭叭骂了聂开宇两句。

　　“凉。”聂开宇勾住他的下巴：“看着我。下面我要说的话很重要。”

　　栗山凉严肃地直视他。

　　“我要留下来。”聂开宇说。

　　话音落下的瞬间，栗山凉仿佛空了耳。他反应了半天，感觉一直以来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你……”他直视聂开宇的双眼，不敢置信地问：“你，辞职了，对吗？”

　　聂开宇兴奋地点点头，开心得像一只围着主人转圈的大金毛。

　　可同样的事实摆在眼前，栗山凉只觉得全身发冷。

　　“为什么？”栗山凉含着眼泪，声音都在发抖：“因为我？”

　　“宝宝……”聂开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握住栗山凉的肩，连忙解释：“我没有放弃理想，我还是医生，只是换一家医院。”

　　栗山凉怔愣地望着他，冷静许多：“换医院？”

　　“没错。”

　　“你还是医生？”

　　“是，我还是医生。”

　　栗山凉想了想，又问：“你有绿卡？”

　　他听说非美籍人在美国当医生需要获得永久居住权。

　　聂开宇可惜地耸耸肩：“暂时没有。”

　　“那你怎么做医生？小诊所吗？不可以！”栗山凉急得差点跳起来。

　　聂开宇忍俊不禁：“冷静点，听我说。”

　　栗山凉又躁又乖地点点头，等不及知道真相的模样像只被惹哭的小兔子，看得聂开宇眼冒桃心。

　　久久不见真相，眼前这傻大个又不停对着他色眯眯地笑。

　　栗山凉火气升腾，凝视他说：“还不说，想挨揍了是不是？”

　　聂开宇微微睁大眼，而后像得了精神病一样抱住栗山凉哈哈大笑，嘴里还念叨着：“没错，就是这个感觉。”

　　凶凶的，很安心。

　　“你有病是不是！”栗山凉急得够呛，“还不赶紧说！三个数！”

　　“好好好，”聂开宇放开他，扬了扬下巴，“去吧，公文包，你想要的答案在里面。”

　　栗山凉果断抛下他跑进卧室。

　　拿起羊皮公文包，里面除了一个纸袋，什么都没有。

　　栗山凉抽出文件，只见抬头写着：「马萨诸塞州公共卫生部门关于批准设立“聂氏剑桥康晖综合医院”（Nie's Cambridge Brightwell General Hospital）的批复。」

　　聂开宇开了家医院？！

　　栗山凉震惊地瞪大眼。

　　聂开宇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淡淡地补充：“虽然我暂时没有绿卡，但我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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