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态度和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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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陈南星这边真有效果,许红豆猛地转头看向林不凡,眼神中的愤怒早已被巨大的惊愕取代:“这……这到底……”

  林不凡得意地一甩他那头七彩短发,双手插兜:“都说了是独家秘方九转还魂糖了!现在信了吧?甜味只是伪装,精髓在于里面蕴含的……呃……生命精华!吃了我的糖,保证她一天比一天好!”

  虽然林不凡的解释依旧听起来极不靠谱,但陈南星身体状态的细微改善却是实实在在发生的。许红豆看着好友似乎真的舒缓了一些的脸色,到了嘴边的质疑又咽了回去,只剩下满心的震惊和……一丝绝处逢生的希望。

  黄亦玫也是满脸惊奇,她轻轻碰了碰林不凡的胳膊,压低声音:“喂……那糖……和给我爸的钙片……真是特制的?”

  林不凡得意地一扬下巴,七彩发丝跟着晃动:“那当然!我林不凡出品,必属精品!童叟无欺,假一赔十!”

  黄亦玫看着陈南星嘴里那根平平无奇的棒棒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忍不住好奇追问:“那……你刚才说的苦一点的治疗方式呢?又是什么?”

  “苦一点的啊?”林不凡眨眨眼,手又往那个神奇裤兜里一掏,这回摸出来的是一块包装精致的黑巧克力。他捏着巧克力在黄亦玫眼前晃了晃,笑嘻嘻地说:“喏,就是这个!百分百纯黑巧,苦到灵魂深处,回味无穷!玫瑰小姐,要不要来一块尝尝鲜?除了治病还可以提神醒脑,美容养颜哦!”

  黄亦玫看着那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连忙摆手往后缩:“别别别……一听就知道金贵得要命,又是千年雪莲又是万年人参的,我可不敢尝,你还是留着治病救人吧。”虽然嘴上推辞,但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块巧克力移动,眼底藏着一丝好奇。

  林不凡见状,咧嘴一笑,故意把巧克力又往前递了递:“再金贵的东西,造出来不就是给人用的?再说了,给你吃,哪能叫浪费?”他眼神突然变得专注,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带着点哄人的意味:“玫瑰,你知道吗?好东西就像星星,搁天上亮着是好看,但摘下来,放到对的人手里,它才真正有了价值。在我这儿,你就是那个对的人。别说一块加入了各种名贵药材的巧克力,就是真要去摘星星,只要你开口,我也得琢磨个梯子不是?”

  说着,林不凡不由分说,轻轻剥开巧克力的包装纸,将那一小块深褐色的、泛着哑光色泽的巧克力递到黄亦玫唇边,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和鼓励:“来,尝尝看,专为你选的苦尽甘来。”

  黄亦玫看着林不凡认真的样子,脸颊微微发热,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张开嘴,任由林不凡将那块巧克力喂了进来。

  巧克力一入口,瞬间被体温软化,浓郁的、带着独特芬芳的可可脂香气立刻在舌尖弥漫开来。黄亦玫下意识地轻轻合上唇齿,细腻的巧克力在口中缓缓融化,丝滑地铺满整个味蕾。起初是极为纯粹而强烈的苦涩,那种苦非常醇厚,甚至带点侵略性,但很快,一种复杂的、带着果酸和木质气息的层次感慢慢浮现,紧接着,一丝极细微的、自然而然的回甘从舌根深处悄悄涌出,巧妙地平衡了最初的苦味。

  她忍不住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这奇妙的滋味演变,感受着那丝滑的质感与丰富的香气在口腔里交织、碰撞。这口感、这风味层次……她睁开眼,带着几分困惑和不确定看向林不凡:“这巧克力……味道是挺特别的,醇厚丝滑,苦得也够劲儿,回味也挺悠长……可是……”

  黄亦玫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最后带着点怀疑的表情说道:“可是……这吃起来,感觉和我在进口超市里买的那个百分之百纯黑巧克力……好像……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啊?”

  林不凡立刻垮下脸,夸张地捂住胸口:“哎,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啊!我把这价值千金的特制巧克力给你吃,结果你却说和超市买的便宜货没什么区别?玫瑰,你这话太伤我心了!”

  黄亦玫无辜地眨眨眼,又细细品味了一下:“可是……我真的没尝出有什么区别啊?就是很纯正的黑巧味道嘛……”

  “那不行!”林不凡不依不饶地凑近:“人南星都能尝出我棒棒糖里的草药清香,你今天也必须说出点区别来!不然岂不是显得我的独家秘方很没面子?”

  黄亦玫被林不凡逼得没法,只好皱着眉头努力回味,试图找出些特别之处。

  努力回味仅仅片刻,黄亦玫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下意识扭头一看——只见病床上的陈南星和床边的许红豆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交谈,两双眼睛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俩看,脸上还带着不明意味的笑容。

  黄亦玫被吓了一跳,随即赶忙把林不凡推开,然后对着许红豆二人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吃巧克力啊?”

  许红豆和陈南星相视一笑,默契地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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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南星虚弱地眨了眨眼,可能因为病情有了希望,也有心情打趣了:“红豆……你看他们俩……我怎么总觉得……像是在看你秀恩爱似的……”说完,她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但嘴角却挂着虚弱而温暖的笑意。

  许红豆闻言一愣,下意识地顺着陈南星的话看向那对“正在秀恩爱”的男女。当她的目光落在黄亦玫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时,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就好像真的在照镜子,而镜中的自己正和林不凡亲密互动……

  这个念头让许红豆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热度迅速蔓延到耳根,慌忙移开视线,假装去整理床头柜上的水杯,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见此一幕,陈南星双眼不禁就是一亮,有情况啊!就在她准备深入挖掘一下的时候,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陈南星的父母提着保温盒走了进来。

  陈南星的父母提着保温盒走进病房,看到许红豆,陈妈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红豆来啦?这位是……”她的目光落在黄亦玫脸上,顿时愣住了,手里的保温盒差点没拿稳。

  陈爸爸也瞪大了眼睛,看看许红豆又看看黄亦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陈南星虚弱地笑了笑:“爸妈,这位是玫瑰,她和红豆长得特别像对吧?”

  陈妈妈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像,真是太像了!我刚才还以为眼花了……”她说着又看向林不凡:“这位是?”

  听到陈南星父母询问,林不凡这个社交悍匪立刻上前一步,挺起胸膛,七彩头发一甩,张口就来:“叔叔阿姨好!我是……”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许红豆眼疾手快,猛地踮起脚尖,一把捂住了林不凡的嘴,硬生生把他后半截自我介绍给堵了回去。

  “唔唔唔……”林不凡瞪大眼睛,试图挣扎,却被许红豆用眼神死死镇压。

  许红豆一边用力捂着林不凡的嘴,一边略显尴尬地对着陈南星父母笑了笑:“叔叔阿姨,他……他是我朋友,我们就是过来看看南星,现在看完了,准备走了。”

  陈南星的父母看着眼前这有些混乱的场面,尤其是那个被捂着嘴、顶着一头七彩头发还在那“唔唔”挣扎的年轻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但更多的是一种麻木的疲惫。陈妈妈勉强扯了扯嘴角,声音带着挥之不去的沉重:“哦……好……谢谢你们来看南星……有心了……”

  陈爸爸也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灰暗,并没有太多精力去深究这个看起来过于“醒目”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医生的话已经像巨石一样压在他们心头,胰腺癌晚期……他们已经不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了,对于女儿这些朋友带来的任何访客,也只是出于礼貌的回应。

  “那叔叔阿姨,我们先走了,南星你好好休息。”许红豆飞快地说完,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半拖半拽地把还在试图掰开她手的林不凡往病房外拉。

  “哎……红豆……”黄亦玫见状,也赶紧跟陈南星和她的父母道别,匆匆追了出去。

  病房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拉扯声。病房内重新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陈父母无声的叹息。陈妈妈走到床边,替女儿掖了掖被角,看着女儿苍白瘦削的脸庞,眼圈又忍不住红了。

  病房外的走廊上,许红豆直到把林不凡拖出去十几米远,才气喘吁吁地松开手。

  “喂!许红豆你干什么!”林不凡一获得自由立刻嚷嚷起来,整理着自己被弄乱的炫彩发型:“我正要跟未来的岳父岳母建立良好关系呢!你这不是破坏我形象吗?”

  许红豆没好气地瞪了林不凡一眼:“你胡说什么呢?南星的父母怎么能是你未来的岳父岳母?”

  林不凡一脸理所当然地甩了甩他那头七彩头发,振振有词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所有年轻漂亮女性的父母,都有可能是我的岳父岳母。因此,在见到的时候,一定要全力去表现,这不光是一种态度,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懂不懂?”

  许红豆和黄亦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抬手扶额,动作神态几乎一模一样,连无奈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林不凡看着眼前这两个“复制粘贴”般的美人,眼睛一亮,却又立刻想起正事,追问道:“你还没说呢,刚才为什么阻止我说话?”

  许红豆叹了口气,解释道:“如果我不阻止你的话,你是不是想和南星父母说,你是来给南星治病的?”

  “废话!”林不凡一挺胸膛:“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我当然要说啊!不然我不说的话,我岳父岳母把功劳记到那些庸医身上,那我不亏大了吗?”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所以才阻止你的。”许红豆无奈地摇摇头,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南星的病情……她父母已经承受了太多的打击。如果没有希望也就罢了,如果给了他们希望,最后却发现希望落空……那种亲手把希望掐灭的感觉,才是最绝望的。我不想让他们再经历一次从天堂到地狱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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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不凡闻言,立刻瞪大眼睛,一副受到侮辱的模样:“红豆,你这是对我医术的不信任吗?”

  许红豆刚想开口解释,林不凡立刻抬手打断,声音也大了不少,引得走廊里零星几个病人家属和护士都侧目望来:“你别狡辩!说来说去,你就是对我林不凡的医术不信任!是不是?没想到在你许红豆眼里,我连一个区区胰腺癌晚期都搞不定?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这是对我人格和能力的双重侮辱!”

  林不凡的声音在安静的医院走廊里甚至带起了点回音。“胰腺癌晚期”、“搞定”这几个词格外刺耳,周围那些原本只是好奇的目光瞬间变了味,掺杂进惊疑、审视,甚至还有几分看骗子或傻子的嫌恶与怜悯,低声的议论也窸窸窣窣地响了起来。

  许红豆和黄亦玫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不是气的,是臊的。两人一左一右,几乎是同时伸手,死死拽住林不凡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他往电梯口拖。

  “林不凡你闭嘴!”黄亦玫一边用力拉他,一边压低声音急急地训斥:“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未经医院允许私下给病人进行治疗,尤其是癌症患者,如果让医院知道了会有多麻烦?这是违反规定的!严重的话甚至可能会惹上官司!”

  林不凡被两人拖着走,却仍不服气地梗着脖子,声音倒是降低了不少,但语气依旧倔强:“规定?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大不了就出院呗!反正有我在,南星根本不需要在医院里耗着受这份罪!回家去,该吃吃,该喝喝,心情舒畅了,说不定好得更快!这破医院除了给她打那些让她难受的针水,还能干什么?”

  “你小点声!”许红豆又急又气,恨不得再次伸手去捂林不凡的嘴:“出院不出院是南星和她家人才能决定的事,你能不能别添乱了!”

  两人连拉带拽,总算把喋喋不休的林不凡塞进了刚好到达的电梯。电梯门合上,隔绝了外面那些复杂的目光,许红豆和黄亦玫这才松了口气,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同样的心累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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