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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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骗你的,其实醉了也不归。

  我迷迷糊糊模模糊糊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被左佑哥把我扔哪去了,反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在左佑哥酒吧的卫生间里面,马桶里面还残留着没有被冲下去的呕吐物,闻着这股恶心的味道,我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最后强忍着恶心冲了马桶。

  从卫生间出来,呼吸着新鲜空气我瞬间就感觉舒服多了,但随之而来的是头疼。

  我想不起来昨天晚上都发生什么了。

  我扶着墙往外走,脚步像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踩出“咚、咚”的空响。外头卷帘门半拉着,缝隙里漏进来的光像钝刀,一片片削着我的眼皮。左佑哥四仰八叉躺在卡座沙发上,西装外套盖在脸上,鼾声时断时续。思思姐倒安静,蜷在吧台高脚凳下,高跟鞋东一只西一只,像打完仗的旗杆。

  我拍了拍昏胀的脑袋,嗓子眼里仿佛塞了一把碎玻璃,一咳嗽就带血腥味。我想喝口水,可吧台灯还亮着,灯管滋啦滋啦闪,照得瓶瓶罐罐都镀了层幽绿,我伸手去够矿泉水,结果碰倒一排空杯,玻璃撞大理石,“哗啦啦”炸开。左佑哥吓得一激灵,外套滑到地上,顶着鸡窝头坐起来,双眼浮肿得像嵌了两颗核桃。

  “祖宗,你可算醒了。”他嗓音比我还哑,指了指喉咙,“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差点把我这屋顶掀了。”

  我皱眉,太阳穴一跳一跳,“我干嘛了?”

  左佑哥揉了揉脸,苦笑一声,弯腰从沙发缝里摸出手机,点开录音,举到我面前。我凑过去,只见波形图里满屏高窜的红柱,像心电图失速。他按下播放,下一秒——

  “故——安——!”

  撕心裂肺的喊声炸出听筒,破音、沙哑、带着哭腔,一遍遍回荡在空荡的酒吧。我僵在原地,脸皮瞬间发烫,耳膜被自己的声音震得生疼。录音里,吉他还在乱扫,思思姐在旁边笑,左佑哥吼着伴唱,我却像失去理智的留声机,只会重复那一个名字。

  我慌乱地按下暂停,嗓子发干,“我喊了一晚上故安?”

  左佑哥点头,拍着我肩膀,一脸“节哀顺变”的表情,“不止喊,你还非要上台,把原唱赶下去,说要把这首歌唱给‘远在地球另一边的人’。我拦都拦不住,你一边唱一边哭,最后高音没上去,直接吐在台边。”

  我捂脸,恨不得钻地缝。思思姐也被吵醒了,坐起来揉着眼睛,打哈欠,“小子,你昨晚可把我们都折腾惨了。左佑背你上厕所,你抱着马桶继续喊,喊完就睡着了,我们只好把你扔卫生间里,省得你滚下楼梯。”

  我喉咙滚动,想说谢谢,却一句完整话也挤不出,只能干巴巴地点头。左佑哥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我咕咚咕咚灌下去,冰凉滑过食道,稍稍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

  “答案有了?”左佑哥突然问,声音低下来,没了玩笑。

  我握着空瓶,指腹被瓶壁勒出白痕,沉默几秒,缓缓呼出口气,“有了。”

  不是冲动,不是怜爱,也不是一时荷尔蒙上头——是逃避。我把对故安的愧疚、对远距离的无力、对未知的恐惧,全打包贴上“爱情”的标签,然后任由它们发酵成一场闹剧。喊了一夜的名字,像把钝刀,终于割开自欺:我念念不忘的,不过是“没来得及好好告别”的遗憾,而不是“非她不可”的执念。

  左佑哥没再追问,只拍了拍我后背,起身去拉卷帘门。阳光“哗”地倾泻进来,刺得我眯起眼,却也照得心底敞亮——

  今天开始,不再把遗憾当深情,也不再拿愧疚当借口。

  至于李若涵,我会去找她,不过要等我清醒之后。

  带着清醒,和一句迟到但真诚的“对不起”。

  我摸遍口袋,手机掏出来——屏幕碎成蜘蛛网,还沾着几粒干透的啤酒泡沫,触屏彻底罢工。我按了按电源键,黑屏,连裂纹都不亮。得,昨晚的“演唱会”代价有点大。

  左佑哥正把倒地的吧凳扶正,见我杵在那儿,抬抬下巴:“别看了,先扔收银台抽屉里,晚点拿去修。——过来搭把手,这堆杯子比你还醉。”

  我“哦”了一声,把手机撂过去,卷起袖子开始捡玻璃碴。思思姐蹲在沙发旁,一手拎高跟鞋,一手捏着张湿巾,正擦鞋面不知谁溅上的可乐渍。她抬头冲我乐:“我昨晚也喝懵了,没帮你挡酒,别怪我啊。”

  “怪你干啥,我自己作的。”我弯腰把啤酒箱拖到墙边,顺口问,“姐,你喝那么多,头疼不?”

  “怎么不疼,”她皱皱眉,“但现在比头疼更闹心的是——我隐形眼镜找不着了,估计掉哪儿了,一睁眼全是马赛克。”

  左佑哥从吧台后面探出脑袋:“别踩就行,等会儿我给你们找备用扫把。先收大的,碎玻璃别用手抓。”

  我应着,把高脚杯一个个插回杯架。思思姐扶着墙单脚跳,另一只脚试探地面:“这地砖太滑了,我脚底跟抹了油似的。”

  “你坐那儿别动,”左佑哥扔过来一双一次性拖鞋,“新的,先穿着,省得摔个屁股墩。”

  思思姐套上拖鞋,长出一口气,转头看我:“你嗓子咋样?昨晚都快喊劈了。”

  “跟砂纸似的,”我哑着声,“有水吗?给我来一瓶。”

  左佑哥顺手从冰柜里抽了瓶矿泉水抛过来:“润润,等会儿还得搬啤酒箱。后院还有两箱柠檬,记得顺路带进来。”

  我接水拧盖,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凉得直皱眉。思思姐慢慢蹭到吧台,把湿巾丢进垃圾桶:“我帮你擦台面吧,别的干不了,这点还行。”

  “行,您慢慢擦,”左佑哥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抹布,“别碰电闸就行。”

  我们仨就像晨扫的便利店店员,谁也没提昨晚的醉话,也没扯什么“人生哲理”,就是闷头干活。杯子叮叮当当,箱子拖来拖去,偶尔说一句“让一下,有水”“扫把在你脚边”,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半小时后,大厅总算恢复点人样。桌椅归位,地板没了玻璃碴,只剩几片湿脚印。左佑哥把垃圾袋口一扎,提了提,叹口气:“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再收拾我得收你们工钱。”

  思思姐揉着腰:“收什么工钱,请我杯热牛奶就行,胃空得慌。”

  “牛奶有,微波炉自己转。”左佑哥把袋子往后院一扔,冲我抬抬下巴,“你饿不?一起整点?”

  我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点头:“整点吧,清淡的,不然胃要罢工。”

  左佑哥“嗯”了一声,往厨房走,又回头冲我们乐:“昨晚闹归闹,今天还得过日子。先去洗手,牛奶马上好。”

  思思姐晃晃悠悠往洗手间走,一边打哈欠一边嘀咕:“以后谁再拉我喝威士忌泡八角,我跟谁急……”

  我看着她背影,又看看满屋整洁,心里忽然踏实——乱七八糟的残局可以收拾,人生里的残局也能。先把手头这点活儿干完,再谈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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