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紫檀匣中秘

　　神龙元年正月二十二日夜，长安城火光冲天。

　　李显身着明光铠，立于长生殿前。他身后是宰相张柬之率领的左右羽林军五百精锐，刀戟如林，映着熊熊火光。夜风卷着雪花呼啸而过，却浇不灭这场蓄谋已久的政变。

　　"大家，请恕儿臣不孝。"李显声音发颤，手中剑却稳如磐石，"今日，您该还政于李唐了。"

　　殿门缓缓开启。八十一岁的武则天一袭赭黄常服，白发如雪，怀中抱着一张焦尾琴。她指尖轻抚琴弦，发出铮然清响，琴箱内传出齿轮转动的细微声响。

　　"显儿，你可知这琴的来历？"武则天抬起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琴弦上缠绕的纳米金属突然跃起细碎的电弧，"三日前，有个自称来自未来的狂徒，想用这'天机琴'取朕性命。"

　　张柬之脸色骤变："陛下慎言！什么未来狂徒，分明是妖人作祟！"

　　武则天冷笑，枯瘦的手指猛然拨弦。一道音波如利刃横扫，张柬之的幞头应声而断，露出渗血的额头。

　　"张卿，你与太平密谋时，可曾想过朕耳目遍天下？"女皇的声音不大，却让羽林军鸦雀无声。

　　就在此时，朱雀门方向传来爆炸声。一道银白身影破空而来，六片光翼在夜空中洒下冰冷辉光——正是楚明河的战甲。

　　"陛下何必为难他们？"楚明河的电子音回荡在宫墙上，"按照历史，您今夜就该退位。"

　　李显惊骇后退："这、这是何方妖物？"

　　武则天却大笑："楚卿家，你终于现身了。"她突然高喝，"婉儿！"

　　上官婉儿扶着重伤的萧烬羽从侧殿冲出。婉儿手中青铜官印金光大盛，而萧烬羽的机械臂已变形出微型脉冲炮，直指楚明河。

　　"父亲，收手吧。"萧烬羽声音嘶哑，"时空管理局已经锁定了这个坐标，你再继续只会——"

　　楚明河的光翼骤然展开："逆子！你根本不懂我为何要改变这段历史！"他胸腔处的装甲突然打开，露出里面跳动着蓝光的核心，"今夜，武则天必须死！"

　　太平公主的声音突然从宫墙另一侧传来："母后！儿臣救驾来迟！"她身后竟跟着数百名黑衣武士，每人胸前都佩戴着刻有星图的铜牌。

　　武则天眼中精光一闪："太平，你果然与楚卿家早有勾结。"

　　太平公主微笑行礼："母后明鉴。楚先生答应助儿臣登基，条件是借用皇陵地宫中的'浑天仪'。"她突然抬手，黑衣武士齐刷刷亮出电磁脉冲弩，"可惜母后不肯配合，儿臣只好——放箭！"

　　弩箭离弦的刹那，萧烬羽猛地推开上官婉儿，能量护盾全开。然而这些箭矢竟穿透了护盾，直取武则天！

　　千钧一发之际，天机琴爆发出刺目强光。十三根琴弦同时震颤，音波具现成光幕挡在武则天身前。箭矢撞上光幕，竟化作铁水四溅。

　　"朕早该想到，"武则天十指鲜血淋漓，却仍拨弦不止，"太平府上失踪的工匠，都去打造这些电磁武器了。"

　　上官婉儿脑中突然传来沈书瑶的惊呼：『小心！楚明河要引爆时空震荡器！』

　　她不及细想，纵身扑向武则天："大家趴下！"

　　楚明河的机械躯体突然膨胀，蓝光从每个关节缝隙中迸射而出："历史将在此改写！"

　　萧烬羽的机械眼疯狂闪烁："不——！"他全力启动最后的能量，机械腿爆发出惊人弹跳力，直扑楚明河。

　　父子相撞的瞬间，一道金色光柱从长生殿地底冲天而起。武则天的声音穿透爆炸声："袁天罡留下的'浑天大阵'，今日终于派上用场！"

　　光柱中浮现出无数齿轮虚影，将楚明河膨胀的躯体牢牢锁住。上官婉儿手中的青铜官印突然飞起，化作数据流注入光阵。

　　"这是..."婉儿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发现皮肤下竟有蓝色光纹流动。

　　『我的意识正在与你完全融合。』沈书瑶的声音在她脑海中清晰响起，『接受这些知识，婉儿！』

　　潮水般的未来科技涌入意识。上官婉儿不假思索地抬手，指尖射出细如发丝的光线，精准刺入楚明河暴露的量子核心。

　　"错误！错误！"楚明河的电子音开始扭曲，"检测到第九代文明加密协议...不可能...这个时代怎么会有..."

　　他的战甲寸寸崩裂，露出半人半机械的真容。萧烬羽怔怔望着父亲扭曲的面容，机械眼中竟流下泪水。

　　"烬羽..."楚明河的机械瞳孔逐渐暗淡，"我本想...让人类避开黑暗纪元..."

　　光阵收拢，将楚明河的残骸压缩成一枚蓝色晶体，落入武则天掌心。老迈的女皇剧烈咳嗽，嘴角溢出血丝："总算...结束了。"

　　李显早已瘫软在地，张柬之面如死灰。太平公主的黑衣武士见状，纷纷弃械投降。

　　"显儿。"武则天擦去嘴角鲜血，"待钦天监择吉日，朕会下诏传位于你。"

　　李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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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有两个条件。"女皇的目光扫过众人，"一，太平流放房州；二，婉儿继续担任内舍人，协助新君。"

　　太平公主厉声尖叫："母后！您宁可相信一个婢女也不信亲生女儿？！"

　　武则天疲惫地摆手："带下去。"

　　当羽林军押走太平公主后，长生殿前突然安静得可怕。雪花落在烧焦的旗帜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上官婉儿扶起萧烬羽，发现他的机械骨骼多处断裂，纳米流体不断从伤口渗出。"大家，他需要救治..."

　　武则天凝视着掌心的蓝色晶体，突然问道："萧卿家，你父亲说的'黑暗纪元'是何意？"

　　萧烬羽艰难抬头："7319年，人类因过度依赖AI陷入文明崩溃。父亲认为...如果大唐提前进入工业时代，就能避开这个陷阱。"

　　"荒谬。"武则天冷笑，"他根本不懂何为帝王心术。"她将晶体抛给萧烬羽，"拿去吧，这里面或许有你想要的答案。"

　　远处传来更鼓声。东方既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上官婉儿忽然发现自己的衣袖无风自动——是沈书瑶在尝试控制她的手臂。『让我...试试。』脑海中的女少校轻声道。

　　婉儿放松身体，看着自己的手指灵活地拆开萧烬羽破损的机械臂，从腰间香囊取出几枚含砷铜钱，竟临时组装成简易电路。

　　"这是..."

　　『唐代版的纳米修复。』沈书瑶借她之口解释，『铜币晶格可以暂时稳定能量回路。』

　　萧烬羽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上官婉儿的眼神变了，动作带着未来人才有的精准与效率，却又融合了唐代女子的柔美仪态——这是两个时代灵魂的完美交融。

　　武则天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们："有意思。看来婉儿姑娘得了场造化。"

　　晨光中，老迈的女皇缓缓走向殿内。在门槛处，她突然回头："显儿，记住。龙椅下有个紫檀匣子，遇大事方可开启。"

　　李显伏地叩首："儿臣谨记。"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朱雀门上时，神龙政变尘埃落定。但没人注意到，萧烬羽手中的蓝色晶体微微闪烁了一下。

　　三日后，太庙偏殿

　　上官婉儿站在百官队列中，看着李显——如今的中宗皇帝——战战兢兢地于二月甲辰日正式登基。她的太阳穴突然刺痛，沈书瑶的意识发出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几乎同时，萧烬羽的机械眼在人群中锁定了一个身影——那是个正在为典礼奏乐的乐师，他的瞳孔深处泛着诡异的蓝光。

　　"楚明河的意识备份！"萧烬羽低呼。

　　乐师突然咧嘴一笑，手中笙管迸发出刺耳音波。大殿梁柱剧烈摇晃，瓦片如雨坠落。

　　中宗吓得钻到龙案下："护驾！护驾！"

　　上官婉儿不假思索地跃起，官服下摆飞扬如蝶。她指尖凝聚出蓝色光刃——这是沈书瑶记忆中的离子短刀——直取乐师咽喉。

　　"你杀不完的，儿子。"乐师——或者说楚明河的意识体——狞笑着后退，"长安城里还有七具克隆载体..."

　　萧烬羽的脉冲炮精准命中乐师胸口，但为时已晚。音波已经触发了埋在大明宫地下的时空震荡器，整个长安城开始轻微震颤。

　　『是时空震荡弹！』沈书瑶在婉儿脑中疾呼，『必须找到控制核心！』

　　武则天退居的上阳宫方向突然升起七色光柱。老迈的女皇声音通过某种扩音装置传遍全城："浑天监众弟子听令，启动'周天星斗大阵'！"

　　长安城一百零八坊同时亮起星光，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罗盘。震颤渐渐平息，但萧烬羽的脸色更加难看："这只是延缓之计..."

　　上官婉儿突然抓住他的手："我知道控制核心在哪——皇陵地宫！沈书瑶的记忆显示，楚明河一直在寻找袁天罡留下的'浑天仪'！"

　　两人趁乱冲出大殿。在他们身后，中宗皇帝终于从龙案下爬出，颤抖着打开了那个紫檀匣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造型奇特的金属令牌，上面刻着"则天大圣皇帝"四个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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