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我的答案，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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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极轻，却又极坚定的……摇头。如同，一道无声的惊雷，从九重星海劈落【凌霄殿】！
这一刻，本该充斥着无尽狂热、期盼与欢呼的宏伟大殿，像被抽空了空气，瞬间坠入死一般的……寂静。
那一尊尊，单膝跪地的宇宙至强者，缓缓抬起了头。
他们的面庞，竟惊人地相似——同一种情绪，在其中翻涌：
那是极致的茫然，极致的不解。
他们无法理解。
为何？
为何，这位早已成为整个宇宙“神话”的男人，这位被亿万生灵供奉的【归墟仙帝】，会拒绝那至高无上的帝位？
那是众望所归，是理所当然——他只需点头，便可封神为帝，统御万界！
难道是他们不够虔诚？
难道是这个由他亲手拯救的宇宙，还不足以让他为之驻足？
“……仙帝大人……”
终究，还是那位新一代【苍龙妖帝】，第一个打破了这足以令时空凝固的死寂。
他依旧单膝跪地，那双曾满溢威严的龙眸，此刻却盛满了最纯粹的……困惑。
“……为何？”
“您，是这方宇宙的拯救者，亦是其永恒守护的法则本身。由您登临天帝之位，建立无上天庭，以绝对公正与伟力引导黄金大世……这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么？”
“万族需要您的指引。”
“这方刚刚从废墟中站起的宇宙，更需要您的统治！”
“唯有在您的无上意志下，我们才能确保，上古神战的终焉悲剧，永不重演！”
那，是【苍龙妖帝】的声音。
亦是满殿宇宙至强者们，最真实的心声。
他们是真的需要一位“神明”。
需要一位能替他们规划一切、杜绝一切错误的——至高主宰。
然而，面对这代表整个宇宙“民意”的最终请求。
秦墨，只是缓缓，从那象征至高无上的座椅上，站起身。
他没有散发出任何惊天动地的威压。
只是一步，一步，走下那象征“至尊”的台阶。
最终，他走到了依旧跪伏的【苍龙妖帝】面前，伸出手，无比温和地，将这位新一代妖帝……扶起。
“你的话，没有错。”
秦墨微笑开口，声音平静，却仿佛蕴含足以令万道信服的……最终真理。
“若我今日登临天帝之位，的确可以为这方宇宙制定最完美的秩序，杜绝一切纷争的诞生。甚至可以让每一个生灵，都按我设定的‘正确之路’去修行、去生活。”
“那将是一个没有任何‘错误’，亦没有任何‘悲剧’的理想国度。”
他的每一个字，像擂鼓，震在人心口。
满殿至强者们呼吸一滞。
那不正是他们所期盼的——未来么？
“但是……”
秦墨话锋陡然一转。
那双囊括“生”与“死”的混沌眼眸，缓缓扫过每一张脸，轻声问道：
“……那样的世界，真的，还有‘趣’么？”
一句话，像破碎时空的裂缝，令所有人彻底愣在当场。
有趣？
这个看似朴实，甚至略带凡人气息的词，从这位宇宙神话的无上存在口中说出，却让满殿至强者，那早已坚不可摧的道心，都为之剧烈一颤！
“我曾见过宇宙的终结，亦曾见过宇宙的新生。”
秦墨踱步大殿，声音轻柔，却清晰到刻进每一人的灵魂深处。
“在我看来，这方天地最宝贵的，并非那所谓的‘永恒秩序’——”
“而是那无穷无尽的……‘可能性’。”
他眼中闪过一丝璀璨的笑意。
“那为了第一次翱翔而振动稚嫩龙翼的龙族少年……他的未来，充满无限可能。”
“那为了在生命尽头打磨出一柄凡兵的老匠人……他的‘道’，同样充满无限可能。”
“那在剑气瀑布下，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的剑道弟子……他的剑，也充满无限可能。”
“若我成为天帝，我固然可以让那龙族少年一步登天；可以让那老匠人瞬间铸就神器；可以让那剑道弟子立刻悟出终极剑道。”
“但是……”
“那不经由自身奋斗与挣扎便得来的一切——”
“……真的是他们想要的么？”
“那早已被我规定好的人生——”
“……真的，还有‘趣’么？”
秦墨停下脚步。
他望着满殿陷入沉思的至强者们，脸上温和的笑意，渐渐染上一丝庄严。
“一座被神明修剪得无比‘完美’的皇家园林，固然美丽，却早已失去所有生机。”
“而一片充满杂草与鲜花、竞争与挣扎的原始森林，虽混乱，却拥有无限‘活力’。”
“我的‘道’，不是去做那位手持金剪的神明园丁。”
“我，只想成为那默默守护着森林不被外力摧毁的——天空与大地。”
“所以——”
秦墨转身，对着早已呆滞的【苍龙妖帝】，以及所有被他的“道”震撼的宇宙至强者，缓缓给出了自己的最终答案：
“——我的答案，是，‘自由’。”
“我，将守护你们拥有那可以去自由选择自己未来的——最终权力。”
“哪怕那未来充满‘错误’。”
“哪怕那未来充满‘悲剧’。”
“但那，终究是——”
“……属于你们自己的，‘故事’。”
这一刻，【凌霄殿】无声无息，像整座宇宙都在屏息。
唯有秦墨的话语，如同星河，永燃在无尽长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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