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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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尔维雅把她所有的考试堆在了同一天。晚秋的天很短,诺尔维雅走出教室的时候看到了夜空里闪烁的星星。
艾琳在教室外等她。
艾琳觉得诺尔维雅一直都很疲倦,她抱住诺尔维雅的胳膊,小声问诺尔维雅能不能给自己一些休息时间。
“我知道你想回兰尼尔,学院那边又有很多工作,但是你的考试现在都结束了,我们现在随时都能回去。诺尔维雅,你回玫瑰府邸休息一下,好不好?”
诺尔维雅点头。
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她也给休特和艾尔利特请了假。
已有的问题解决了,但是还有源源不断的问题奔向她。无论是谁都联系不上瓦莱里奥老师,瓦莱里奥老师失踪了。
她不觉得瓦莱里奥老师是去找了拉斐尔。如果是去找拉斐尔,瓦莱里奥不会准备两封信,他不会在这个时间丢下一切去找拉斐尔。
瓦莱里奥任性、强势、疯狂,但是艾博斯格的理事长谨慎、聪明、运筹帷幄,他不会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力,不会把他夺回来的艾博斯格拱手相让。
也就是说,瓦莱里奥在做的事情,比艾博斯格更加重要。
那会是什么呢?
答案已经非常清楚了。
诺尔维雅觉得,有什么不受控了。这种明知道有事发生却无法阻止的无力感,和当年父母离开她时一模一样。
“诺尔维雅。”
艾琳急急叫她。
“我们晚上去瑈幽吃饭可以嘛?菲阿娜在出差,她不在西边大陆,她说她不能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可以的,艾琳。”
诺尔维雅摸了摸艾琳的头。
“你最近有没有想要尝试的餐厅呢?”
艾琳一怔,她想了想,有些黯然。
“最近太忙了,我都没有时间……我们回皇宫吃好吗?”
“好的。”
……
在回瑈幽的法阵上,艾琳和诺尔维雅说着她的进度。
“让不同的国家为同一个目标努力,这真的好难喔。虽然我们都是兽人国家,但我们的文化传统不一样,琴奥阿姨提出了很多条件,我还在和她谈判,虽然她很多年没有回到瑞纳德的政治中心,但她真的很难缠,听琴奥阿姨说她现在已经温和了很多……
约夏来找过我。她说她知道我想做什么,她让我注意,说我迟早会被‘那些家伙’发现,我发起的联盟会被击碎。
诺尔维雅,我觉得,我是时候要成为国王了。”
法阵转动,像一个大型的,发光的皇冠。
诺尔维雅看着艾琳,她把手握成拳,敲击着胸口。她敲了三下。
这是瑈幽敬君王的礼。诺尔维雅在很早就学会了。
“我支持你,艾琳陛下。”
艾琳看她,捧住了脸。她抿着唇,有些害羞,又带着一些骄傲。
“……好喔。”
——
诺尔维雅一直关注着兰尼尔的动向。
很多城市发生了动乱,但弗朗彻和国王并没有撕破脸。
暗潮涌动。
休特和艾尔利特留在弗特苏,蛛姀去了特伦塞丹,杜库在弗朗西。原本想要去弗朗西的是艾尔利特,但他答应了木莎要帮她保护佩西拉。
只是,最先对佩西拉动手的是洛蕾塔。
洛蕾塔觉得神命石可以让佩西拉死而复生。因为雅琳休,她对神命石有别样的期待。她不希望佩西拉走向死亡,她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她注定要踏上一条布满荆棘的路,她无法陪伴木莎。
她希望,最起码木莎身边可以有一个佩西拉。
佩西拉察觉到了。
佩西拉看着洛蕾塔,这个不断问她为什么不想长久地陪伴木莎的洛蕾塔。
她看着这个被仇恨和悲痛覆盖的孩子,她觉得木莎和她一样,都没当好母亲。
“洛蕾塔,我知道木莎可能没教过你,那我现在告诉你,你不能用诡计规避死亡。神命石最大的用处是能治愈外伤,但是洛蕾塔,你看看我。我在木莎回到兰尼尔那天就开始生病了,一直到现在。
死亡对我来说是解脱。洛蕾塔,不止是木莎在痛苦,她的伤口会让我欢愉吗?她的挣扎和悲痛,我都视若无睹吗?
洛蕾塔,我的意愿不重要吗?
如果你的方法没有成功呢?那我现在就死了。下一次再做这种事之前,先实验一下。‘吉迪’可以有很多次试错的机会,如果你不想成为‘吉迪’,洛蕾塔,以后你要用心些。”
佩西拉教着洛蕾塔,教她卑鄙的手段,教她怎么应对国王的期待,教她怎么在生活里做最后的赢家。
但佩西拉还是不见木莎。
木莎也没有提出见面请求。她最近在学很多东西,她开始触碰政治。她学得很快,她的老师是德灵。德灵有着非常丰富的、残忍染血的政治争斗经验。
德灵心中有愧。她原本就关照木莎,现在更是倾囊相授。她的肚子愈发大了,但现在她突然开始犹豫起来。
她原本觉得她可以完全地控制一个生命,但是看到现在的木莎,她不确定了。
悲剧的发生条件很简单,只要在兰尼尔,无情的命运就会席卷雌鹰们的未来。
德灵还有一件事没有坦白。
但是首先,她需要见佩西拉。
她到现在猛然发现,她似乎是造成木莎如此悲惨的根本原因。
她从不忏悔。她只是做了她该做的。她觉得她没有错。
——真的吗?
在午夜梦回时,德灵心悸地醒来,她的脑海里是佩西拉苍白羸弱的脸。
佩西拉说,“是我错了。是我懦弱。”
她看见佩西拉毅然决然地烧掉了她的日记,她在旁边,闻着那种厚重的烟味,她觉得好像有一段时光被佩西拉亲手葬送了。
她那时候只知道有木莎这个雌鹰。她亲眼见到过佩西拉有多爱木莎,佩西拉的日记有很多本,每一本里都记着和木莎相处的微小幸福。
这样有什么意义呢?她从来不理解,她没体会过,她不知道原来雌鹰可以被这样爱着,原来真的有这样的母亲。
那些日记燃起了很高的火焰,烧了很久很久,直到现在,她的梦境依旧烟雾缭绕。
她还记得。她始终无法忘却,佩西拉的写在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是,“懦弱的坏妈妈,勇敢的好孩子”。
那句话,像钉子一样,凿进了她的心脏里。
在木莎回到兰尼尔的这些年里,她对木莎一直很好。她觉得佩西拉写得是对的。木莎是一个勇敢的好孩子。
她用力地对木莎好,像在赎罪。
她真的希望木莎能过得很好,她设身处地地为木莎提供最好的选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还是害了木莎。
德灵想了很久。在天亮时,她约见了佩西拉。
——
诺尔维雅带着西蒙·德想要去兰尼尔的时候,她发现这场对抗比她听到的要更加激烈。
弗特苏和弗朗西之间不互通。跨越战区很麻烦,她现在只能做出选择。
不止弗特苏和弗朗西,现在兰尼尔内的所有城市之间都不能再随意往来,各个城市的管理者各自为战。兰尼尔乱作一团,弗朗彻和兰尼尔的国王各占兰尼尔一半领土。
最开始,那些反抗组织势如破竹,但国王的反应很快。
现在正处于僵持阶段。弗朗彻领导的进攻已经开始显得疲软,而国王也无法收复他失去的领土。他现在最重视的问题是木莎,他知道木莎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武器,他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个武器,但他知道这个武器失去控制后爆发出怎样的伤害。
他在不断为佩西拉请医师,希望佩西拉能够活得久一点,最起码要在他解决现在的困境之后。他并不在意雌鹰的反抗,这样的小打小闹在历史上发生过,但每次她们总会失败,现在也是。
国王会为他的轻视付出代价,但是在那之前,磨损消耗的是生命。在旋涡中间,现在最安全又最危险的城市是弗特苏和弗朗西。
诺尔维雅最后去了弗朗西。因为她从涅多桉那里听到了她的母亲的死讯。
涅多桉的母亲最后看到的是风雨飘摇的兰尼尔。她的期望最终没有实现,涅多桉最后不敢见她的母亲。
她不是雌鹰,没有成为母亲的骄傲,她让母亲带着遗憾离开了。
她请求弗朗彻假扮成她去见她母亲的最后一面。她觉得,至少让母亲见到的孩子是一个雌鹰,母亲已经很久都认不出她了。
她靠在墙上等着听见母亲的死讯,她想,如果母亲知道她的女儿是一个很优秀的雌鹰,母亲应该会很高兴吧。
但是弗朗彻很快就走了出来。弗朗彻的神情还有些怔愣,看到涅多桉之后又变成了平常的样子。
“你的母亲,她把我赶出来了。我记得你告诉我的关于你们过去的事情,但是她说,我不会是她的女儿,因为我看起来像个她想要的女儿,但在兰尼尔,她永远得不到她想要的。
她还说,她养出来的女儿,不会像我这样平静,她说她不记得她的女儿长什么样子了,但是她记得自己是什么样的雌鹰,她教出来的孩子会很优秀,但会很极端,像她一样。她的女儿不能接受她的死亡,但我太冷静了。
她说她看我的时候不觉得心疼我,所以,我是假冒的。”
弗朗彻很困惑。
这是一种很武断的判断方式,涅多桉的母亲并没有进行多方面验证。一个即将死亡的、认知混乱的病人,竟然那么直接地发现了真相。
弗朗彻不理解,但是她把涅多桉推进了房间里。
“她要的是你。”
涅多桉没有反抗。她提前开启计划,结束了弗朗彻的犹豫,而弗朗彻现在也斩断了她的怯懦。
她和弗朗彻是一类人。
所以她才叫弗朗彻代替她来见她的母亲。
涅多桉在母亲面前控制不住情绪,她尤为自负,但在母亲面前,她总是小心翼翼地,想要得到认可,想要变成母亲最爱的存在。
她是被收养的,她是被母亲捡到的,她们之间没有最为强壮的血缘联系,她人生里所有的患得患失都在母亲的眼神无处遁形。
她让母亲失望了。
她想,即使那么努力地谋划,即使叫来了许多人,即使不眠不休地进行布置,时间还是不够。
在死亡迫近时,时间永远不够。
涅多桉红着眼,不敢离母亲很近。
但是她听见母亲叫她。
“抬起头,我看看你是不是假冒的。我养出的孩子怎么会不自信到找别人替代她——看轻了自己,也看轻了我。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我的女儿。”
涅多桉的心脏胀痛。她慢慢抬起头,看到了虚弱的母亲。在母亲昏迷的时候,她时常依偎在母亲怀里。她长得矮小,缩在母亲怀里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可是一旦母亲醒来,她就躲得远远的。
清醒的母亲是非常陌生的。
涅多桉的眼睛红了。她怕母亲认不出她,又不想母亲认出她。
母亲定定地看着她,然后,露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微笑。
“你是我的女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找别人假扮你,我一眼就能看出你是我的女儿。”
涅多桉拼命擦着眼泪。她的语气充满了攻击性。
“你不是这么说的,你原来认不出我,我不是雌鹰,你认不出我,你不觉得我是你的女儿——”
“孩子,我生病了。”
“你生病就能这样伤害我吗?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突然之间,我就不是你的骄傲了。你甚至不愿意看我。”
涅多桉朝母亲大喊着,母亲幅度很小地摇头。
“真是个傻孩子。那样的我怎么配当你的母亲,你不要爱那样的我,不要被那样的我伤害。”
涅多桉咬着嘴唇狼狈地哭着。母亲艰难地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妈妈抱抱你。”
涅多桉走了过去。她坐在母亲身旁,像小时候那样轻轻贴在母亲身边,母亲好羸弱,母亲忘记了她。
母亲虽然认出了她,但母亲不记得她们之间的回忆。在最后的时光里,母亲和她像是初见。
母亲的声音愈发微弱,最后只剩气声。
“兰尼尔不是你的责任。那是我想做的事情,只是我知道我做不到。你做得很好。
……涅多桉。别那么逼自己,你一直是我的骄傲。”
涅多桉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
母亲闭上了眼睛,但她在笑,她的脸上是很安详,很骄傲的笑容。
就像是她记忆中无数次母亲夸她那样。
她蜷缩在母亲怀里。过了一会儿,母亲躺倒在她的手臂。
涅多桉触碰母亲的翅膀,她想,她失去母亲了。
她要把母亲葬在帕垂亚蒂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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