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奥林匹斯的黎明

　　奥林匹斯山巅，神王殿内。

　　宙斯端坐王座之上，目光阴沉。

　　如今，北欧和埃及已经被大夏覆灭，而这两大神系的法则之力丝毫没有外溢，似乎是被大夏吞噬。

　　前些时日，倪克斯手持一柄漆黑长剑，孤身杀上奥林匹斯，一剑劈了半座圣山，令奥林匹斯的香火断了大半。

　　宙斯率领诸神拼死抵抗，才勉强逼退这位重归巅峰的黑夜女神。

　　倪克斯离去时，带走她唯一存活的女儿——菲罗忒斯。

　　若非爱女精神濒临崩溃，倪克斯绝不会轻易收手。

　　宙斯至今都想不通，本该堕入迷雾的倪克斯，为何能恢复全盛之力，甚至连破碎的神躯也完好如初。

　　就在此时，一名神使跌跌撞撞闯入神殿，脸色惨白。

　　宙斯脸色一沉，正要对神使的莽撞降下神罚，却听对方语气颤抖：“父神！大夏……大夏神率军攻上奥林匹斯了！”

　　宙斯瞳孔骤缩。

　　当初倪克斯造成的伤痕尚未好全，现在大夏神又大举来犯。

　　他眉头紧皱，似乎在做一个很难的决策，最终，还是沉声道：“传令，打开封印，释放提丰。”

　　“可、可是父神，那怪物连您当年都……现在放出来……”

　　“不放难道要坐等奥林匹斯被血洗吗？！”

　　“是、是，我这就去……”神使连滚带爬地退下。

　　宙斯的目光投向山门，第一次认真考虑起退路。

　　或许，那个怪物能为他争取到撤离的时间。

　　突然，整座圣山剧烈震颤，无数神光破空而至。

　　波塞冬瞪视着大夏诸神，胸膛那道狰狞的伤痕仍在隐隐作痛——那是当初他侵扰大夏时留下的。

　　那一箭不仅射伤他的神躯，更削去了他大半神力。

　　他猛地挥动三叉戟，海浪随之翻涌。

　　巨浪即将吞没一切时，海面却骤然平息。

　　远处，一位红袍身影踏浪而来，头戴珠冠，手持玉如意，眉目悲悯。

　　“吾乃——大夏海神妈祖。

　　尔等以风暴伤及子民的伪神，可知真正的海，从不为祸苍生？”

　　话音未落，她手中玉如意轻轻一挥，万顷碧波骤然倒卷，向波塞冬扑去！

　　观音菩萨的杨柳轻轻一拂，满天甘露在触及奥林匹斯诸神时化作焚天金焰：“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与此同时，哈迪斯看着眼前的酆都大帝，眉头紧蹙。

　　脚下，万千阴兵列阵，森然杀气让整座冥界都为之战栗。

　　酆都大帝缓缓抬手，生死簿在掌心浮现。

　　“冥王哈迪斯，当初你趁本帝不在，妄图染指酆都疆土。

　　今日，便让你知晓，何为真正的幽冥律法！”

　　朱砂落笔，十万阴兵齐声怒喝。

　　这位统治冥界数载的神明，第一次感受到，何为真正的死亡恐惧。

　　而在大夏神阵的中央，一道黑裙身影静立虚空。

　　——黑夜女神，倪克斯。

　　她依旧握着那柄曾劈开圣山的长剑，目光越过破碎的山门，直直投向宙斯。

　　那一眼，看得宙斯冷汗直冒。

　　一道嘶吼响彻云霄。

　　“提丰……”

　　倪克斯眉头蹙起：“宙斯！你竟为一己私欲做到此！”

　　“背叛者没资格指责我！你勾结大夏诸神，才是奥林匹斯的叛徒！”

　　“叛徒？当你献祭我的子女，将我放逐迷雾时，可曾想过今天？”

　　雅典娜站在倪克斯身侧，看向宙斯的眼眸再无往日的忠诚，只剩下满满失望：“父亲，这就是你的选择？用整个奥林匹斯的存亡，换取你苟延残喘的时间？”

　　宙斯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倪克斯。

　　倪克斯轻轻摇头：“宙斯，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你真以为提丰能拦住我们？”

　　话音未落，天穹骤然裂开。

　　一道锐利的剑光飞出，瞬间斩断提丰的头颅！

　　云端之上，一道黑衫身影踏空而立。

　　他的剑很普通，却让诸神为之胆寒。

　　——红尘剑仙，周平。

　　余光中，黑夜女神举起长剑，凝聚这百年恨意，狠狠劈向宙斯。

　　“这一剑，为我的孩子们。”

　　剑落时刻，宙斯终于开始后悔献祭神只的行为。

　　此时，菲罗忒斯站在战场边缘，静静看着神王的坠落。

　　曾经，她是奥林匹斯最放荡的女神。

　　当兄弟姐妹接连被献祭时，她选择用欲望麻痹自己，在放纵中苟活。

　　众神嘲笑她的堕落。

　　却无人知晓，每个狂欢后的深夜，她都在角落里蜷缩着、颤抖着。

　　她一度以为倪克斯抛弃了她的血脉，因此放任自己沉沦于泥沼。

　　与欲一同燃烧的，是怨。

　　直到倪克斯归来，直到宙斯亲口承认恶行，直到……母亲为了带走她选择停战，那些被情欲模糊的记忆突然变得刺眼。

　　菲罗忒斯抬手抚过脸颊，触到一片湿润。

　　那是为死去的兄弟姐妹而流的泪，夹杂着对自己百年堕落的悔恨。

　　明明没有伤口，疼痛却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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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望着倪克斯执剑的背影，突然很想问：

　　母亲，您可曾知道？

　　您最放荡的孩子，其实哭得最伤心。

　　忽然，一只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

　　菲罗忒斯猛地抬头，只见身披褐色斗篷的少女静立身侧。

　　这位曾为她治愈神格创伤的神明，抬手指向神殿，那里安置着奥林匹斯的本源。

　　“众生皆有命运归途。

　　奥林匹斯的罪孽正在终结，而那些被献祭的灵魂，也将在新的轮回重生。”

　　巫栖月轻点菲罗忒斯的额头，一根命线轻轻融入。

　　“友爱之神，菲罗忒斯。我以守护者的名义，赐予你——

　　在爱与泪中，重塑逝去神明的权柄。”

　　菲罗忒斯眼睫微颤，恍惚中，她在本源中看见那些逝去的面孔。

　　她终于明白了。

　　下一秒，她猛地提起裙摆，冲向神殿。

　　此刻的她，再不是那个放荡的欲望女神，而是重获使命的引渡者。

　　“菲罗忒斯！”倪克斯看着那冲向神殿的身影，语气慌乱。

　　只见满山硝烟中，欲望女神将双手浸入本源，纯净的白光以她为中心迸发，笼罩整个奥林匹斯。

　　光芒渐渐收敛。

　　菲罗忒斯缓缓转头，脸上还带着泪痕，嘴角却扬起笑。

　　那是百年来，第一个真正的、不掺任何欲望的笑容。

　　“母亲……您看，祂们都回来了。”

　　本源中，流光婉转，孕育着无数虚影的残躯。

　　倪克斯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

　　这位从不在人前落泪的黑夜女神，此刻竟红了眼眶。

　　“我的孩子……”

　　她几步上前，将菲罗忒斯紧紧揽入怀中。

　　黑夜女神的裙摆依旧漆黑，却再也不是孤独的夜色。

　　奥林匹斯山，诸神寂灭的黄昏，终于迎来第一缕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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